“谈不上怪。”
凤汐握书的指尖微微一顿,她抬头瞥向千菩提,看着男人投来灼灼的眼眸还有眼中的自责与歉意,敛眉淡淡的道:“你没有义务告诉我,如同我没有权利去怪你明知他的身份却不告知。说到底是我自己不察,一切与人无尤。那些事我不想再提。”
千菩提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在候府中两人却故作不识,这个早在战船之上她便知晓,说起来他和她之间十二年后再有交集本就源于一场利用,如同她早就知道千菩提接近她,其实也是另有目的。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千菩提对她所言的所谓喜欢,可她却信了他。
是她自己失守,怨不得别人。
时至如今她仍旧不知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为何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下大邺,可不管是因为什么,那都是一个不可能再改变的事实。所以此时再去论怪谁不怪谁,实际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父亲已做出决断。
她很清楚夏家接受招降,她迟早都必须再面对他。
可至少现在,她可以不用去想那些,她希望能在这段有限的时间里尽情享受这些难得的宁和平静和温馨,她希望在这里她可以只做夏簪璇而不是凤汐,至于其它的那就到时候再说。
“你们走吧,我还有正事要做,你们的确不方便留在这里。雪鹰蓝羽送他们出去再命人守着整个院子,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千菩提还待再说凤汐却是再次开口逐客,女子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雪鹰上前:“千庄主,国师大人,请!”
“我还有些事要办,你身体不好,不要太累。”
沐白说着凝了眼凤汐转身,袖下五指紧蜷胸口有些窒息,那些话字字句句落在耳中像针,那些想说的话竟再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明明应该告诉她,可不知为何他却说不出口。
男子的身影眨眼便消失不见,快到像是阵风。
“千庄主,你还是先离开吧,小姐的确是要办正事,而有些事你并不适合留在这里。你既是小姐的大师兄,还请你不要让小姐为难。”樱洛蹙眉看向仍旧不愿离开的千菩提,即使师出同门,可对千菩提与对寒舟的全心信任不同,对眼前这个男人接触不多,更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和信任。
即使她能看到他对小姐的喜欢。
可若真的喜欢,当初他又怎么可能会瞒着小姐那样重要的事?或许在他心里叶阿祈那个兄弟,比起小姐来更加的重要,别人不了解可她能够了解,于男人来说兄弟手足之情有时大过天。
尤其像千菩提像寒舟少爷这样的江湖中人。
“你们照顾好她。”
千菩提最终交待了一声人也闪身消失在原地,或者他可以用强留下来,可他想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忍心去勉强她,只因为这个人是她,只因为她是如此的让人心疼又怜惜,让人根本无法违背她的意愿。
他能看到在夏少阳与夏战还有这些丫头的帮助下她,她渐渐的开始放开自己的心,这个时候他想亦没有人能狠心让她再陷入凄迷残忍的过往当中,只要能让她开心一些,不管让他做什么都是甘愿的,只要可以保护他,哪怕让他拼上性命他也是无怨无悔的。
如同那个人至今的不愿放手,如同沐白至始至终的默默守候,如同他一心想要追回她却又拿她莫可奈何,爱上这样一个性格骄傲不输男儿的女子,爱上如此烈性眼中不能容忍瑕疵的的女子,注定他们都会爱的辛苦。
同样也注定了她会比他们都辛苦。
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殇不止是那个人一生难以跨越的鸿沟,亦是他此生都难以承受之重!!!!
千菩提出来时沐白已不见了人影,男人站在夜空下微微蹙眉有些不解,自那日事发之后,这些日子沐白一直与他在一起寻找小师妹,他们去了很多的地方同样派了很多的人找寻。
沐白变得很沉默,这倒也不难猜出原由。
他伸手解下玉笛横在唇边,有悠扬的音律自管笛悠扬响起,袅袅的声音在无垠的夜色下传的极远,笛声几分悠扬,几分夜索,夹着几分的无奈,幽幽而清然的响彻在人耳边。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他们与她之间的纠缠,或者终此一生都无法再解开。
“小姐……”
笛声传到屋子里,樱洛微微愣了片刻。
凤汐凝耳听着笛音,脸上的表情仍无什么变化,只再次开口:“她们应该回来了,将袋子打开吧,先办正事。”
“是。”
樱洛刚将五个袋子解开,房门便被再次打开,珍珠芸儿二人走进来,两人还搀扶着一个人,却正是余夫人连韵,,连韵刚跨进门槛几乎一眼便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个尤自深陷昏迷中的人。
那是四男一女。
迷蒙的烛火下五张脸映入连韵的眼中,连韵的眼神在三张脸上停留,最后定格在其中一张脸上,身体整个僵硬如石脸色更是瞬间惨白,那双温婉的眼中更是满满的恨意难埯。
那三个人正是今日白天人出现在余府的康良,半死不活的宫健,还有那位宫健的女儿,宫家的小姐宫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