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却是并未仔细的考虑过其它的的细节。
脑子里回想着男子那些‘下流’诱人遐想的话,凤汐一时有些默然,听他的意思是,他们至此后便要在人前扮作一对和睦恩爱的夫妻?所以他所说的早将他的东西搬进瑾华宫的话,其实也是真的?甚至他听他的打算不止以后都要住在瑾华宫,甚至有可能他们还需要,同榻而眠?
可是真的有这个必要???
这对于原本就想要与他保持距离的她来说,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原本的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已让她心怀警惕,可再现在不止是要同住一个房间,还要夜夜同榻而眠?虽然她不在意名声,然则这和她的想法明显的相悖。她想要的是划出那条线那个距离,如此岂不是反而成了更加的靠近???
“没有可是。”
看着女子眼里的不解和明显的不愿意与不赞同,阿祈却是正色肃穆的道出四字打断了凤汐那可是后面的话:“阿谨,即使这是你我之间的协议,可在外人眼里你我现在就是夫妻,赫连煦、宗政明渊,还有轩辕无极,这三个人暗中前来楚都的意图我想你很清楚,就今日他们之间的互动,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你是指轩辕无极帮着赫连煦?”凤汐微微沉默回,轩辕无极的举动到底是何意图,相信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那弱势的人自然会寻求盟友结盟,共同应对强敌。这是任何一个上位者,在面临同样的处境时都会做出的选择。
“不错,你今日的举动虽然可以暂时的将他们的目光,从你父亲大哥从夏家人的身上转移开,可这仍然不够。朝堂与后宫素来都是密不可分,帝后不和的后果我想阿谨应该很清楚,并不用我多说。你我之间若是不睦生了嫌隙,那只会再给他们机会,同样也只会再次给那些隐在暗处的人机会。”
男子声音少了方才的温软,恢复了原本的素雅:“你不是想要尽快将他们抓出来?那阿谨便应该知道,今夜对我们来说也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可若照阿谨刚刚的表现,我想他们会很容易看出破绽,那只会让今日所为效果大打折扣,甚至会让此事再横生枝节,以至让阿谨的心血付诸东流。”
“你我的敌人并非是哪一个人,且不说其它,就单看他们三人,这三个人的性格都各有不同,同样的他们所求的目的,所为的目标也并不完全相同,阿谨想要平息战火纷争专心的应对隐在暗处的敌人,将那些人都抓出来,可他们三人却并不会这么想,若是他们真的联手,只会更成为我们的阻碍。”
“且就像阿谨所说,目前的情形我们能确定的是,有人费尽心思的想要找出玲珑玉骨,并且利用玲珑玉骨,已经搅乱了整个苍澜大陆的局势。他们利用五国间素有的矛盾无孔不入,更不择手段甚至利用了那场天灾,和他们的目的玲珑玉骨来挑起五国之间的争端与矛盾,而究其根本他们利用的不过是,五国帝王谁都想要一统天下的野心。”
“玲珑玉骨或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可我想应该也只是目的之一,同样的这个目的也成了他们的手段,暗中传出玲珑玉骨的消息,再利用夏候雪瑶能够左右夜景行来暗中筹谋,利用邺帝的求雨心切,逼着邺帝下旨屠尽凤家的所有人,我想这应该只是他们吹响的灭邺的前奏。”
“灭邺的,前奏?我不懂祈归哥哥为什么会这么说?凤家的人死或不死和大邺灭与不灭能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凤家在朝为官的人除了我以外,就只有我的两个叔伯,三叔与五叔官职皆不高,四叔一家根基都在临时江府,当年四叔一家并未随父亲迁来帝都,只泽堂哥幼年时曾在帝都住过几年。”
凤汐因着男子的话微微蹙了眉宇:“我死后兵权缴回,我与三叔五叔虽是血脉至亲,可自幼我与两个叔伯相处时间并不多,且三叔五叔的性子我知道,他们都奉行中庸之道。否则凤家也不会在父亲死后一度没落。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能够直接影响到朝堂的局势。”
若说凤家的灭亡在大邺朝堂上会引出些震荡,那肯定是会有的,可是失去兵权的凤家?她不认为会有那么大的震动和影响,那显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他们的确是没有,可是阿谨你有。”
阿祈伸指轻触着凤汐紧蹙的眉宇,温柔的将其一点一点的舒展开来:“阿谨未免太过看轻了自己,战神之名从来都非是浪得虚名,阿谨在大邺军中的威信无人能及,凤家两代父子两人皆战死沙场,凤大将军与凤元帅父子忠贞之名更是早就名扬天下。诛杀忠臣满门九族会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后果亦可想而知。”
“即使百姓会被愚弄会被诱导,可这世上亦不乏清明智者,凤家被斩之时邺朝之上不乏清流表奏反对,只是帝王心已被蒙蔽,求雨对彼时的邺朝来说也已是刻不容缓,天灾面前人力难及,五年的旱情让邺帝最后的耐心也消耗干净,他抓住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所谓的玲珑玉骨。”
“……”凤汐未语,这些她自然是清楚的。
阿祈凝着女子恢复沉寂的面庞,轻声的接道:“凤家的覆灭震惊整个邺朝堂同样也寒了无数朝臣之心,那个影响或许不会即时的显现出来,可这不代表那个影响并就不存在。这点只从在阿谨出事后,他们又在凤家出事的同时,在五国皇室中散布出玲珑玉骨现世的消息,便可以看得很清楚。”
“以玲珑玉骨为饵,引来五湖四海的霸主觊觎甚至齐聚邺城,再次在暗中挑起事端,让邺帝疲于应对,不管是赫连煦还是轩辕无极,又或是彼时的晋皇哪个在暗中会没有动作呢?而阿谨更应该明白,何谓厚积薄发,何谓滴水穿石,何又谓蚍蜉亦可憾树?”
“让四海霸主齐聚邺城这便是他们的后招,只是我想大概他们也没有想到阿谨会回来,这显然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变数,阿谨的回来再次打乱了局势,否则在此之前我们必能找到更多的关于他们的行迹。”
“而这也应该是他们自那后再无动作的原因,亦是我们直到两郡时才真正发现他们,怀疑他们的原因,那自然也是他们在五国皇室中散布了玲珑玉骨现世的消息后便再未露过面的原因。因为在此之前有夏候雪瑶在其间的作用,显然就已经足够。”
阿祈看着只静默不语认真倾听的女子,素雅声音再次变得柔和:“所以即使没有阿谨的复仇,大邺局势也不可能会真正的走向平静。所以在飞雁关战事遇阻时我就曾经告诉过阿谨,如果没有阿谨的归来,这五湖四海只会死更多的人,黄泉路幽冥间也只会多添更多的冤魂。”
“那并非阿祈哥哥只是想要凤慰阿谨的话,那是一个事实,一个如果阿谨再也不会回来,必定也肯定会发生的:事实。”男子清皎的眼眸里倒映着女子瑰丽又沉静的脸庞,原本曜曜的眸光陡然变得深遂幽暗。
那是一个事实。
如果他的阿谨再也回不来,必定会发生的事实,不用他们挑起争端搅乱五国局势再燃烽烟,他必会亲手让这五国江山尽染血色尘埃,他必会让这繁华红尘倾覆炼狱永不安宁,他必会屠尽天下让这人间永沦渊底!!!
他会亲手替他的阿谨复仇,他会要所有人替他的阿谨,陪葬!!!
包括,他自己!!!!
男子的双臂紧紧圈揽着少女的身体,明明清浅淡然的言语,却是又透着股子让人难以言喻的兢寒与幽寂,那双眼底一闪而逝的毁灭气息,浅到让人几不可察却是让凤汐瞬间蓦然惊醒回神。
她抬头看着男子脸上浅浅的笑颜,垂望时也仍旧温柔而专注的眸光,那刹那间感受到夹杂着戾气的冷意,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所以祈归哥哥的意思是,他们的目的并不止是夺得玲珑玉骨,他们还想借此乱了天下局势,继而趁乱夺天下?可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五国并存的乱势由来已久,战乱峰火更是持续已久,虽然如此可这数百年来大陆都是由五国统掌,亦绝非轻易能够被颠覆。且不说五国掌权者毫无疑问皆是野心勃勃,他们谁都不是弱者,更绝没有人会任人渔肉宰割,他们也绝对不是随意能够被人宰割渔肉之辈,所以不管是夺哪国的天下疆土,那又岂会是件容易的事?这未免有些太过异想天开。”
“会不会是,前雍的皇室后裔?最最清楚玲珑玉骨秘密的人,我想便应该是前雍皇室的后裔无疑,可是前雍灭于大邺,即墨天下两百多年前就已被夜氏一族取缔,历数代清剿相信早就所剩无几,隔了两百多年以后再卷土重来?”
这似乎有些难以令人置信,每个朝代的覆灭被取缔,皇室必定是被大肆屠杀的首要对象,其次才是那些不被臣服的朝臣与百姓。前雍被灭后雍皇室中人活下来的人到底有多少,那可想而知,如夜氏一族被优待的皇族,与前雍的情形原本就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自然这两者之间也就不能够相并论。
且历经两百多年,经数代邺帝的明里暗里的清剿,她以为雍皇室就算有后裔繁衍那也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势力才对,且不说他们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如此的挑起争端想要改变五国的局势,他们又打算如何从中获利?
说到底这才是她不解之处!!!
可反过来再想,这似乎又不是绝无可能,反而如此挑起五国乱势,不止利用玲珑玉骨,还如此知悉玲珑玉骨秘密的人,除了前雍皇室的后裔,似乎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他合理的解释,这似乎也是最有可能的可能。
阿祈看着女子投来疑惑的目光,听着女子声音里的询问与狐疑,只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到底是或不是,这个暂时阿谨无法确定,我也无法肯定,这自然也是我们接下来要去查清的事情,还是那句话,既要垂钓那自然不能太过心急。其实我们也有很多的地方可以入手,不是么?”
“的确是。”
凤汐点头道:“祈归哥哥想要看那副画像的原因,也是因为怀疑那个真正画了我画像的人其实并非夏候雪瑶,而正是这背后的人,祈归哥哥想借此找到出他们曾经出现过的痕迹?如此一来我们便要将这两年来发生过的所有事,全部都进行重新的梳理筛查才行。”
“这个可等等再做不迟,阿谨可之后找时间仔细的看看你手中的东西,等你见过夜祈之后,将所有的消息整合之后再开始梳理会更加的全面,相信如此也定能找到些有用的发现,至于阿谨现在要做的只是专注一件事。”阿谨自回到帝都后心情便似乎有些焦燥,而这显然与他有关。
他步步紧逼的靠近让她有了警惕,她明显的想要和他保持凤全距离,对于征战多年的阿谨来说,那份自制力到底有多强,那已经勿用再问。真正保持冷静理智的阿谨,便如花有容所说的那样,有时当真让人束手无策。
如花有容的提议,对阿谨死缠烂打在她面前当个下流痞子?或是对阿谨用上美男计?这些显然的都不够,虽说烈女怕郎缠,可缠得过了只会适得其反。至于美男计引诱?那显然的对阿谨来说只会是更不靠谱的办法,若阿谨当真会被人皮相所吸引的人,他又岂会如此的烦恼??
这些不过只能做为辅助,偶尔用之。
而真正能够拉近他们距离的方法,便是借着这样的机会,用正事来转开她的视线,用这样的事实和理由来说服阿谨,让她自己同意和接受,如此他才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进瑾华宫中,与她朝夕相处。
他的阿谨素来都是有自己的主见,更有自己判断的女子,阿谨从来不会轻易的被外物所扰,能够让她改变主意的办法就只有两个,除了用最强势的手段来威胁逼迫她妥协以外,那便是给她足够的,能够说服她的理由,让她心甘情原的自己做出选择。
后者自是他的首选。
而前者,不到真的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用。
这个世上他最不想逼迫的人便是她,他希望不管是让她留在他的身边,还是让她嫁给他,那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所有的事都可以也都需要慢慢的来做,在抓出这些人的同时,他也要修复他与阿谨之间的那道裂痕,让他们的关系在此期间恢复如初。
他,不着急。
他已经等了十三年,他有足够的耐心可以继续的等下去!!!
阿祈思索着再次垂头,看着怀中早就被转开话题吸引了全部心神,也因此早就已经忘记自己此时此刻正坐在自己的怀里,被他紧紧的抱着的女子眸底自然而然的浮上一丝浅浅的流光。
只那流光却是,瞬绽瞬消。
待凤汐抬头时,男子眼底的流光却是早就尽掩,凤汐因想着事情亦未曾有半点的察觉,她轻眨着卷翘如扇般的长睫,看着男子肃然的声音多了几分的娇软和微扬的询问:“祈归哥哥说的是今夜的晚宴?你打算做些什么?该不会是像我想的那样,想要再来个火上浇油?”
“……”
男子但笑未语,凤汐看着男子脸上那抹笑,亦未再出声询问,只微挑了眉梢凝着不远处长廊中走过来的南宫逸,那个位列七子之一的辅国大将军道:“看来是有人来催我们了?”
她说着嘴角亦浮上抹浅浅的笑。
火上浇油么?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既然第一步她已经选择迈了出去。那么这第二步?又岂能少得了呢?相信今夜会是个很明朗也很热闹的夜晚,相信今夜晚宴上的这杯喜酒也定会让人喝得欢畅,相信今晚应该会有很多人都会到场,或者如他所说,也许根本就不用等那么久呢?
想想还真是让人有几分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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