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能确定换确是有婆娑之岛,她的话至少有九成是真的,她叙述的所有关于婆娑岛的事情都很详尽,层次都很分明,并无夸大,亦无隐瞒,整个婆娑岛分工以结构都很明显,至于更详尽人员分枝具体情形那并非一言可道尽,且她所知本就很片面。
如果问什么她知道什么,那才是真的有问题。就算她真有隐瞒,她会能隐瞒她的也就只有一个方面,那就是关她切身之事。
至于到底是否如她所推测的?
这个只要一试便知。
“好了,今夜天色已不早,忙了一天一夜,你们都回去休息,其它事等到明日再说,我再看会儿书会自己睡。”凤汐说完端起手中酒杯,将杯中的酒轻泯慢饮并未再多说什么。女子清棱的视线转落棋盘,棋盘上原本只一黑一白的双子棋局不知何时起,却就已然多出三黑两白子共五粒棋子。
“那小姐您也早些凤寝,小姐也累了整日整夜,还是早些休息的好,且夜里看书太多,最是伤眼。”樱洛犹豫了片刻,亦未再多问,好一阵的叮嘱,临走前与珍珠花有容三人又特意多点了几盏灯火置在殿中。
大殿下众人陆续的退了下去,凤汐却仍是坐在软榻之上,垂头看着小几上的那张小小棋盘中的颗颗棋子,脑子里思索的却都是刚刚桑月说过的话,还有那自女子口中吐出一个个从未听闻的名字,她伸手落入棋桶中捏起一颗颗棋子,有顺摆放到棋盘上。
碧绿的棋盘中,原本初起的棋局,随着棋子的越渐增多,亦代表着这盘重新开启的棋局将会越渐的完善。
不知看了多久,她方才从棋盘之上移开眼睛,转而伸手入袖掏出本了那本泛黄的札记打开仔细的翻看,就在此时大殿之中,却是再次的响起道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男子方才跨过殿门,便见女子坐在烛火下执着书本沉思静看的模样,烛火悠悠的跳动中,迷蒙的光晕撒落在女子的身上,这刻的女子,幽静而婉约透着股朦胧绝美却是毫不自知。
许是看得太入神,直到男子伸手将女子手中的札记抽走,凤汐才蓦然间回过神来,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男子泛着嫣红色的倾绝脸庞,眸光凝来如漾柔软的春水浅浅柔绵,随着男子的靠近,尤能闻到男子身上原本浅浅清冽的香气中夹杂着的那股浓郁的酒气。
“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陪师兄他们喝酒?他们人呢,你……”凤汐有些诧异抬头问,自大殿后离开她被他送回瑾华宫,而他自然是随后又离开去见了沐白和她两个师兄,听说大哥也在。
“阿谨……”
凤汐才开口,却便被男子近乎沙哑的声音给打断,他伸手将女子从沉香榻上抱了起来,径自的抱去床榻坐在床榻边,让女子坐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男子双臂展开紧紧的拥着女子:“他们都去休息了,阿谨,这札记已然在你手上你想何时看都可以,那人也早就被押子晏看管,就算你再想亲自审问也大可明日再做,已累了整日整夜,为何不听我的话,早些休息?”
“左右无事就……”
“是不是还在想着今夜晚宴的事?阿谨的心里有些不好受是么?否则阿谨怎么如此的心急?”男子声音落屋子里有片刻的静。
凤汐听着男子的声音,本能的便想起大殿之上发生的所有,她抿了抿唇只静静的沉默着,这个立后大典发生了太多事,有太多人怀着目的,虽然这早在她的预料之中更是并未在意,可是对于关心着她每个人来说,怕是都看得心头有些发睹,想着她脑中再次浮上一抹抹身影。
有丁凝的沉默和那双泛着泪花的担忧杏眼,有父亲和大哥静坐在旁时饮酒未语的的沉沉容颜,有沐白的当众发话表达,有师兄的浅言淡语,还有千菩提夹着熊熊怒火的身影和那怒气腾腾的声音……
“我……”
“……”
许久凤汐开口才道出一字,男子却是猛然垂头,狠狠吻住了女子的唇,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唇上传来独属于男人温润的触感,夹着因男子猛烈的吸吮带来的酒气,和那自男子身体传来的滚烫炙热,凤汐终于回神将人推开,然则才推开却又被男子双臂圈住了身子。
男子的双臂用力的将她圈紧,额头摩挲着女子的秀发鬓角:“阿谨总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的身上,总是想要自己解决所有的问题,总是想要保护所有的人,所以刻意的和所有人拉开距离。”
“可是阿谨有没有想过,在你尽力想保护别人因而将距离拉开时,其实你的做法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伤害?我想他们心里并不好受,比起被你推开我却认为他们会更想站在你身边,他们会更想要保护你。”
阿祈垂头望着自己怀中的女子,许是因着饮了太多的酒,男子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他凝着女子的的脸庞,狭长的眼帘里眸光满是无奈和疼惜:“而你不需要因此就给自己压力,更不用觉得是自己连累到他们,因为我相信做这些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的,阿谨虽曾扮作男儿整整二十一年,可到底不是真正的男子,更是忘记了自己却是娇娇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