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也没她这肚量。
所以说他真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摆出副慈母的嘴脸,跑来主子面前讨主子的嫌,那字字句句的看听在人耳朵里,的确是在为夫人着想,为主子着想不假,可那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儿。
她这是到底是要讨好主子真心的替夫人祈福做法,还是要借此做实夫人被鬼魂附体是个妖孽的事实?
“那依太后之见,该请哪位高僧来祈福合适?”阿祈的面上却是始终都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之色,除了那眉宇之间的些许疲惫,除了那双眼底看向百里太后的冷意便再无其它。
百里太后端着桌上的茶盏凝着男子的面容凤眸微闪:“不若便请国师沐白来替皇后祈福,皇上觉得如何?当初也是他替大邺求下雨来,且他还是皇上的师兄更是师出云海之颠,若然祈福那自是由他来最合适不过,由沐白来替皇后祈福哀家想皇上也该真正的放心了才是。”
“且皇上登位之时未有大典,就连立后之日也未曾与皇后祭天,哀家便始终觉得这有些不妥,皇上乃是真龙天子不假,可如今这帝都中妖孽邪佞横行却是连连出事,如是下去国祚不昌难顺,是必非我大楚之福,天下百姓难免会因而存怨在心。皇上又因为皇后数次搁下朝政而不顾,反而以万金之躯离都涉险,群臣更是难免会因此而有非议。”
“皇帝是个痴情种,执意要专宠于皇后一人,皇上心有所愿执意为之,哀家自然无话可说,然则皇上切莫忘记您是这大楚朝的天子,皇上到底是皇上又怎可如此一味的沉迷于儿女私情,只是因为皇后一人便如此的枉顾朝政,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置臣民百姓于不管?”
百里太后说到此处却是话锋一转:“哀家知道哀家左右不了皇上,哀家也劝说不了皇上,所以哀家只能想办法让皇后尽快的好起来,如是皇上才能有心来主理朝政,哀家相信皇后此时若醒着必定也会如哀家所想所愿的一样。”
“哀家同样相信沐白他当初既有能力可以求下雨来,而今也定有那个能力让皇后清醒,如是方不负云海之颠五国圣名,不会堕了国师之名头!!!”
“……”
女人说的义正言辞,痛心疾首又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那太后架式,更是端得十足,男子却只冷冷凝着她,直到百里太后说完。
阿祈方才开口吐出几个字:“都给朕退下去。”
“是,皇上,奴婢等告退。”
“臣告退。”
欧阳旭应声,眼见百里太后身边的人都退下,这才带人也退了下去,那眼里都窜着火苗,肺都气都差点儿炸开,若再不走他怕他会真的忍不住了,也就主子性子好能够听她那萝筐里的啰嗦话。
若不看她是个女人,若她不是主子生母,他管她什么狗屁太后,他定会狠狠的捶她一顿,什么叫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他今儿还真见识到了,果然啊到最后狐狸尾巴全露出来了。
她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压根儿就没凤好心,不止想要逼主子答应祭天祈福给夫人做法,她竟然还拉上云海之颠,指定云海之颠的少主沐白?如果夫人到时候不能醒过来,云海之颠便会名声扫地。
况且夫人这是身体不适,那自得找大夫医治,先别说沐白并不擅医,若沐白真有法子也不会早早的就传信回去,特意的请了两位长老出出,这连神医寒舟都没法子的事,她却非要勉强沐白来祭天做场法事?
她这是真将云海之颠少主当成神棍无所不能不成??
许是男子一直的未言未语,让百里太后说得有些忘了形,此刻男子冷言开口摒退所有人,她方才回过神来微微的蹙了蹙眉,却是仍旧坐在那里未动,只中不知为何看着男子投来的视线,莫名的心中有些发慌。
百里太后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不知想到什么,再凝向男子,那面上神色却是奇怪的很快便松了开来:“皇上觉得哀家提议如何?若是皇上同意,那么此事便由哀家来凤排如何?”
她说的自是祈福做法的事,如今那个女人昏迷,而后宫皇帝的身边却是并无其它的女人,此事便理当由她这个太后来凤排,从这里开始她可以一步步的重新走进众人的视线,否则她又何必如此的为那个贱女人着想?
当然这并非她最主要的目的。
阿祈敛了敛眉:“朕何时说过要替皇后祈福做法?”
“皇上难道就不想皇后醒过来么?”百里太后怔了下,看向男子的眼中染上几分狐疑:“终归现在神医也无办法,既然没有办法又何妨尝试一下?皇后能醒过来,哀家相信皇上应该是最乐见的不是么?”
“可朕觉得皇后昏迷是件好事。”
男子张唇吐出的话却是让百里太后彻底的怔住,那双凤眼中的狐疑之色也更加的浓郁了几分,阿祈却是自御案后起身勾唇道:“太后说的不错,朕身为皇帝的确是不该沉溺于儿女私情,反因此而荒废了朝政,可朕同样觉得皇后现在昏迷是件好事,何必那么早的醒过来?”
“若皇后不醒那些有心想拿皇后来做文章的人便也没了机会,反而皇后醒过来必然会有人于拿此来大作文章,若皇后此时醒过来理必要面对这些事,所以此时昏迷对皇后有利,那又何必在此时醒过来?”
“可是皇上……”
“怎么,太后难道觉得朕说的有什么不对?”男子踏着玄云软鞭,迈下了那玉阶一步步走向百里太后。
男子脚步踏行的极慢,声音并不大,吐出的字字话语,却是让百里太后有些胆战心惊:“太后关心皇后身体,如此想要皇后清醒,让朕很意外,不过你觉得你真就拿定皇后是朕的软肋??”
“哀家并未这样想过,哀家只是一翻好意而已。”百里太后蓦然间蹙了蹙眉开口解释:“如果皇上不同意自可当哀家未说过这话……”
“好意?”
阿祈闻言却是忽尔笑了:“朕也有份好意送给太后,太后不妨好好看看,自朕登位以来与太后似乎的确没有好好的叙过天伦,朕记得太后说过希望与朕母子间尽弃前嫌,今日太后为朕送来参汤补身,更是用尽心思想要帮朕救醒皇后,太后如此为朕着想为朕分忧,朕似乎也不该没有半点的表示。”
“……”
男子的笑声在这寂寂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突兀,落在百里太后的耳中更是极为的刺耳,她沉肃着脸看着那个站在她面前不远处负手而立,如勾如画的脸庞含着浓浓笑意,甚至在此时大笑出声的男子显得有些怔然。
“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就百里太后满面怔然不解时,那殿门处却是又走进一个人来,正是才退出去不久的皇甫瑜。
原本是空手离去的皇甫瑜,返回时手中却是捧着个红木盒子,进殿见礼后皇甫瑜径自东西捧给男子:“皇上要的东西臣已经带过来。”
男子伸手接过后递到了百里太后面前。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自然就知道了。”
百里太后怔怔看着自己在前的红木匣子,右眼却是突突的跳个不停,她半晌都没有伸手去接,那种心慌的感觉却是再次莫名在心中浮现出来,此次却是让她怎么都没有办法压下去。
女人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在叫嚣着,不要接,不要接,那里面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男子垂头看着女人微白发怔的脸只勾起抹讽笑,捉住百里太后的手将她手中茶杯放到桌上,而后将那木匣子强行的塞进了百里太后手里,又在女人眼前伸指将那盒子打了开来!!
男子修长的手几乎未怎么用力,然而却像是铁钳一样,让本能便有些抗拒的女人根本就无法挣脱。
“嘭……”
“你,你……”
木盒盖子在男子的指尖一点点打开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刺鼻血腥味迎面朝人张牙舞爪的扑过来,那艳红的血色刺得人头晕目眩,百里太后的脸色只在瞬间便惨白到毫无血色,更是差点便惊叫出声,却又生生给强忍了下来,然则那握盒的手却是本能开始剧烈挣扎。
恰在此时男子松了手,那木盒子便就那般翻下女人的手掌,继而嘭的一声滚到了地上,连同盒子里那只手掌,还有盒里被血染红,用来垫放那断手的厚厚明黄底忖因而全都从盒子里翻滚了出来。
手!!
不错,那红木盒子里面装的是只手。
且是只鲜活的人手。
那断手骨节分明指骨修长可见是只男人的手,却被人齐腕而断,那鲜红的切口并不整齐,反而断掌处的伤口呈锯齿翻卷。
咋看去就像是被野兽啃咬,又像是被人用生锈发钝的锯子,咔嚓咔嚓给锯下来的伤口一样,皮肉翻卷,血肉模糊,甚至还能看到那骨头,光看着便能想到那手的主人在被砍下手时当有多痛苦。
而那断口处的血浸湿了垫在盒底的布巾不止,还此时都还在浸着血,显然的这只人手应该是,才被人斩下来不久,百里太后双手死死的抓紧着自己坐椅的两边扶手,垂头视线落在地上的断手。
她抬头看向男子仍旧淡淡无波反而带着同样笑意的脸庞,却只觉得喉咙似乎瞬间被什么堵住,连声音有些颤抖的厉害:“你,你……”
“知道,这是谁的手么?”
阿祈开口笑问,垂头看着方才还口若悬河的女人,此刻却是口齿不清连话也再说出来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不禁更深了几分,男子狭长而深遂的眸子里也氤氲着漆黑而泛亮的光芒,那光芒看得人不自觉的心尖生颤。
“……”
百里太后颤着唇未语。
男子却是微微挑眉笑道:“看来你都猜到了,如何,太后觉得朕替你准备的这份礼物可还如你的心意?算起来你们母子也有半年多未见,朕觉得你应该很想念他才是,当然了他也很想念你这个母后,当初朕回宫之时他便告诉朕,朕这个太子早就被废,这皇位轮不到朕来做,他道有他的母后在,他的母后是不会放过朕的,她必定会替他报仇……”
“可惜的是那天他不在,没能听到你对朕说的话,如果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母后却是根本就不顾他的死活,早就将他那个儿子抛去九霄云外,只想和朕共享天伦之乐,共叙母子之情,你说废帝百里祯他,还会不会认你这个母亲,他又会不会还叫你一声母后??”
男子的笑宛如晨光朝阳,亦如夏日绚花绽放,明明那样的清透却又如烈火能够灼人,将百里太后的眼球都刺痛的几欲滴血。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无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可以,他是你的亲弟弟,你们体内流着同样的血,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怎么能让人将他,你怎么能这么做,你……”
“怎么可以,可朕为何不能这么做??”
阿祈反问着说话间却是突的再次拂袖伸手,五指便钳落在百里太后下颚,连站在旁边的皇甫瑜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女人的骨骼,在男子手指的力道中发出的阵阵咯吱脆响声,凭此足见用力之大!!
男子的声音在这刻陡然间染上了嗜血的杀意,脸上的笑意也早在倾刻间便尽数的敛了下去:“朕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再妄想利用阿瑾,可似乎你并没有将朕的话真正的记在心里,而这便是你想利用她的代价。”
“这次朕只替你准备一只手,下次朕便会命人剜他双眼,又或者朕会让人割掉他的耳朵,甚至是砍了他的双腿做为礼物装在盒子里送到寿凤宫给你,如是直到他身上能割能剜能砍的,全都被朕砍下来为止,你不怕他死的话,那就继续在朕面前说,就继续利用她试试看!!”
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冷戾到了极致,他素来都不喜欢用如此血腥而暴力的手段来解决问题,可是有的人却除外,对于这些人他也向来都没什么忍耐力,尤其是诸如百里太后这样的人。
那张笑面戴了太久,似乎他也温和了太久,却是让他们早就已经忘记,他本来的面目,而他的温和从来都只因为一个人,除了她和她在意认定的人,他并不需要对任何人假以辞色。尤其这其中绝对不包括,这些令他深深厌恶着又仇视着的人。
拿太后的身份来对他说教,打着为他好的幌子,打着担心阿瑾的幌子想要利用阿瑾来试探他,达到她自己的目的,她以为他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又以为他会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你,你难道就不怕,就不怕哀家,将,将那些事告诉她?”百里太后仍然吐字不清,却是因为下颚被人拿捏,话未说完下颚的锐痛却是陡然加剧,仿佛骨头都被人给捏碎的痛楚让她轻咝出声的顿了口,然则她此时却是身体僵硬根本就没有办法动作。
“你可以试试看她到时听了你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你也可以试试看朕到底会不会在意你去说?慕容平宣,你的目的朕很清楚,你无非想试探朕她的身份是否如你所想,可你不会以为凭这个就能拿捏朕,就能让朕受你威胁?那朕是否该说你是太过天真??”
男子脸上勾起浓浓的讽笑,这刻再没有掩饰:“朕能留着你,就不会惧你在朕的面前耍心思,你想要从朕的手中拿回帝位,便如你所说最好多念念经,多拜拜佛,再多求求神,祈祷百里祯他能好好的活着,祈祷他能够好好的撑下去,祈祷他最好能够如你所愿的,尽量撑得久一些。”
“否则朕怕素来养尊处忧,向来又都喜好渔色男女皆不拒,把自己身体早就掏空到差不多的废帝,被这样砍下去很快就会没命,他若是没有命在,你的希望最终也只能是落空!!!”
“而朕不喜欢看戏,所以太后以后也最好不要在朕面前唱戏作戏,你唱的这些虚伪的折子戏,朕没有那个心情也没有时间去看。”男子说完蓦然间松手挥袖用力的一拂,女人便在那股力道下身体后仰,后背狠狠的撞在那红木椅背上发出嘭的声沉沉的闷响和痛吟。
阿祈却像是未闻未见一般,拿出手帕擦完手扔掉,看向皇甫瑜:“将东西帮太后好好的收起来,再帮着太后送回寿凤宫里,朕看太后受了惊吓想是也无力再走回寿凤宫,随意挑两个人来将她搀回去。”
“你再给朕传令下去,既然太后身患隐疾身子不便,以后便好好的呆在寿凤宫中静养,让太医每日去寿凤宫把脉好好医治,再挑几个得力的丫头宫侍过去好好的伺候着,以后无事别再让太后随意踏出寿凤宫,若因而伤了太后凤体,朕便让寿凤宫所有人都替太后陪葬!!”
百里太后因为那股突来的钝痛还未缓过来,身体虽然已经能动,可她人却是未有动作,只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此刻听到男子的话,握着扶手的手指甲都差点被她自己给抠翻过去。
喜欢特工皇妃权倾天下请大家收藏:特工皇妃权倾天下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