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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这摆明了就是一场鸿门宴。
嬴冉不该来的。
楚文玉率先发笑,他浑身上下一股酒味,说话自然也没有什么分量。一个醉汉口中所说的话,能有多少人相信?
“侯爷可真会说笑,太子还在这里,侯爷却要我们说出她大逆不道的话来,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么?”
“傻子也好,不傻也罢。自己亲人打下来的江山如今却要拱手让人,从身居高位的佼佼者一路跌落在别人的手下,难道你们真的就心里如此甘愿?燕王的杀父之仇暂且不提,楚王只怕还有丧兄之痛。的确,做大事的人势必要有所牺牲,而这些在所难免的牺牲却是让你们交出自己最亲的人。你们当真毫无怨言?”
怎么可能会毫无怨言?
十四年过去,但是父亲离开的痛却至始至终都让燕倾城的心中有一道无法磨灭的阴霾。她最恨的还是自己无法手刃仇人,楚昭衡明明都已经到了她的手上,可是却突然被人劫走,而后已经离开人世。
她没有得到嬴景初,也失去了亲自报仇的机会。
突然间,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全都背道而驰渐行渐远,燕倾城心中怎能甘心?
若是有机会得到天下,那倒也好,她可以以此来要挟嬴景初。
否则她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楚文玉更是不用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被放出来的那一刻大哥就已经离开人世。当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高兴美好的,也有肝肠寸断的。赵彦与楚昭衡相继离开,让他从梦中清醒。兴许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太平盛世,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的说法罢了。至少十四年间的午夜梦回,他心中的苦痛根本无人知晓。
也许,他的大哥是对的。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令整个宴会有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氛。
嬴冉的手紧紧握着杯子,面上仍旧清冷。他不可能不生气,可他也知道生气没有用。广平侯或许是只老狐狸,但燕王也不是省油的灯,所有人都暗中有着自己的计较。他虽然贵为太子,但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却不太能够处理。
这是嬴冉的短板。
十四年来在秦国,他如同生于温室,处事不能圆滑,对他来说有着一种致命的阻力。
“侯爷可真会说笑。”燕倾城一句轻嘲,总算缓解了尴尬,“有没有怨言又如何?难道我们还能改变如今的现状?十四年前没能完成的事情,过了十四年后就可以了?”
广平侯的视线落在嬴冉的身上,“自然可以。”
的确可以。
嬴冉是秦国唯一的太子,是日后大秦的继承人。若是他能成为质子的话……
燕倾城脸色一变,已经低叱问道,“你疯了?”
她哪里能想到,广平侯竟然要对嬴冉下手。
“本王疯没疯,燕王心里没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