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小龙这么一种皱眉苦思的样子，张峰劝说道：“龙哥，你也别太着急。有了路小明在暗中打听，再加上老柳和老郑的调查，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是啊，老柳和老郑都是老特勤。有了他们二人出马，肯定会是马到成功，用不着多担心的。”王成也接了上来。张峰和王成说的老柳和老郑，都是冯康乐从外省抽调过来的老警察。上次围剿帮会的时候，他们和叶小龙一起，守在了“亨通商贸公司”门外。虽说没有真的出手，相互之间也算是打过一回交道。这一次为了保密的原因，翁伟才将二人抽了出来，专门负责调查潘亚平和方眉的事情。身材不高，一脸风霜的老柳，三十多岁的年龄，看上去一点也不象，就和一个小老头似的。站在哪儿，一点也不显眼。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都不会有人对他多看一眼。这样的人出面搜集情报，才不容易引起刘波的警惕。此时的老柳，就守在东关小学门前。他戴着一顶旧毡帽，推着一辆三轮车。车子后面，放上了一只玻璃罩子。罩子里面，是一串串**葫芦。在他到学校门前之前，早就有商贩在这儿占好了地盘。听那些人的口气，都已经在这儿做了好几年的生意。别看老柳的貌相生得很是平凡，这处朋友的本领，还就真的不是吹牛皮。几根烟的功夫，他不但和那些所谓地头蛇交上了朋友，还让对方主动让出了一块地方，给自己停放三轮车。老柳的左边，是一个卖饮料的胖大婶。在他的右边，是一个卖水果的瘦大哥。说起来，这一胖一瘦，也算是个绝配。也不知道相处时间长了以后，会不会劈上一腿。学生还没有到校的时候，他们三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话。老柳说着那些闯关东的故事，笑得胖大婶全身的肥肉都在打颤。特别是那对柔软馒头，更是上下晃悠个不停。看得那个瘦大哥，眼睛都有一些发直。嘴角上的口水，也在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这些表情落在胖大婶眼中，白了瘦大哥一眼以后，晃悠得更加起劲。二人这样的举动，把老柳给引得直是想笑。到了后来，只得转过脸去佯装咳嗽，才算是应付了过去。三人说笑的时候，开始有老师和学生走进校门。老师是开着电动车，直接进入校园。至于学生嘛，是由家长送到门口，再由学生走进校园。在这个时间里，也很少有人前来光顾他们的生意。用胖大婶的话来说，这个时候出摊子，只是给人留下一个印象。真要想能有生意上门，那得等到下午放学的时间。听了这么一说，老柳也就不再招揽生意，仍然陪着闲聊起来。就在聊得热闹的时候，有人找上门来，“大叔，给我来一串**葫芦。”老柳一楞，不是说没有生意可做的嘛，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了顾客上门。他一边到玻璃罩子里取**葫芦，一边口中喊道，“大串五元钱，小串三元钱，不好吃不要钱。”对方是一个年轻女子，三十一、二岁的年龄，打扮得很是朴实。从面庞上来看，显得有几分憔悴的样子。女子的手中，推着一辆黄色电动车，车上还坐着一个四岁大的男孩子。旁边的胖大婶，热情的打招呼说，“方老师，你来上班啦。”“胖大婶，是诶，是诶。”说话的同时，方老师已经取出一张五元的票面说，“大叔，就来个大串吧。”老柳接过钱，将**葫芦也递了过去。方老师将**葫芦送到那个小男孩子的手中，关照说，“亮亮，别慌吃。等妈妈上课的时候，你再慢慢吃。”“妈妈，亮亮知道。这个时间吃了，我会没事做的。”小男孩子乖巧地回答说。看到这母子俩的背影，老柳故作好奇的说，“咦，这么小的孩子，也能来上学吗？”“老柳，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瘦大哥有些得意地说。刚才的聊天，一直都是老柳在主讲。见多识广的阅历，加上不错的口才，直接就把瘦大哥给排斥到了旁边。看到胖大婶完全被老柳给吸引住了，瘦大哥急得直是冒汗，就是想不出好办法。此时有了机会，他哪能不好好表现一番。这个方老师，就是老柳想要调查的方梅。原来是有一个不错的家庭。丈夫是个警察，结婚以后，很快就c有了爱情的结晶。谁也没有想得到，一夜之间就出现了婚变。丈夫与方老师离了婚，与另外一个在机械厂打工的女会计结了婚。一直到现在，方老师也没有说出离婚的原因。有人问到这事的时候，方老师就只是哭泣。并且说过，如果不是为了这孩子，早就投了长江。方老师其他都好，就是不肯相信别人。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些年来，她从来不肯让别人照顾自己的儿子。就连上课的时候，也会让儿子坐在讲台旁边。反正是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从来不肯让儿子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样子不放心的话，那这孩子以后上学怎么办？”老柳好奇的问了一句。胖大婶也有同感地说，“是啊，我们也这么说呐。现在一步都不敢放手，以后怎么办呢？”瘦大哥也跟着叹息说，“我有一次听学校的老师说过，方老师有一种厌世的想法。说是如果到了亮亮上幼儿园的时间，还不能解决困难的话，那就不如一家人死在一起。”“老柳诶，让我估摸，方老师肯定是碰上了什么特殊的麻烦。要不然，为什么不改嫁，还要独自拉扯这个孩子呢？”胖大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就在老柳点头的时候，一辆黑色奥迪汽车开进了校园。汽车刚一驶进校园，一群高矮胖瘦不同的官员就迎了过来。一个身材明显往横里发展的中年男人，最先迎上前去。动作十分敏捷的打开汽车后门。“邓局长，欢迎前来视察，欢迎你亲自前来视察。”中年男人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汽车上，走下一个戴着宽边眼镜的男人。他是高秋兰的丈夫，也是城区教育局刚刚上任不久的副局长邓华。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的无奈。一个月前，邓华还是郊区一所中学的副校长，还要为了回家过周末去蹭别人的汽车。东光村那儿的枪声一响，邓华就成了城区教育局的副局长。命运的安排，来得猝不及防，来得让人有点不可思议。邓华今天到东关小学来，是履行副局长的职责。在局领导的分工中，他负责小学的基建与后勤保障。自然已经上任，他就要到基层察看一遍。当然，这是表面上的理由。实际上，他是受方晓蕾和袁语梦的委托，来实地考察一个女老师的情况。为什么要这么做？邓华并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甚至于，他都不要主动打听。只是用眼睛去观察，去发现有关情况就行。象他这么一位财神爷的光临，校方领导肯定会要表示百倍的热情。譬如这么一种列队欢迎的做法，根本就是小儿科的做法。听到眼前这个杜校长的欢迎词，邓华觉得有些好笑。既然是到基层来进行视察，哪能不亲自进行呐。难道说，视察工作的事，也能偷懒，也能委托他人进行？好笑的同时，邓华心中也是十分的感慨。儿子邓成成，就在这所小学读四年级。一个多月前，自己也曾来参加过家长会。郊区中学副校长的身份，让他被班主任给直接无视。冷言冷语，爱理不理，就是班主任当时的态度。这才过了多长时间，自己再次光临的时候，待遇就是明显不同。邓华在心中感慨人生的际遇，感慨人情的冷暖。他心中明白，能有今天的变化，并非是自己有什么本领，全是占了玫瑰警队的光。玫瑰警队，就是邓家三口人的后盾。玫瑰警队的事情，也就是邓华的事情。不管是有多大的困难，今天都得要想方设法地给做好。“呵呵——杜校长，你们太客气啦。我只是过来看上一看，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的嘛。”邓华主动伸出手来。看到邓华并不象传说之中的清高，杜校长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一把握住邓华的手说，“邓局长，应该的，应该的。”接下来，邓华又与其他校领导一一握手。做过这些程序之后，他用协商的语气说，“杜校长，我想就近观察一下所有的教室，不知是不是方便？”“方便，哪能不方便呐。”杜校长很是爽快的答应说。然后，他将其余的校领导都给打发掉，只剩下自己陪在邓华和一个后勤负责人旁边。到了这个时候，杜校长终于发现了邓华与其他局领导的不同。绝对不是走马观花，而是每间教室都得仔细的进行观察。时不时的，还会记下一些看到的问题。并且，会与那个后勤负责人进行一些探讨。走过四年级教室门外的时候，邓华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不过，他没有多加停留。他依旧是目不旁视的往前方走去。走不上几步，就能看到自己这次过来想要搜寻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