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上午10点,沙丽到了二楼的大厅。到了这个时段,早餐已经结束,中餐还没有开始,正是一段空档期。就连服务员,也都已经找地方休息去了。整个大厅之中,只有沙兵一个人,坐在那儿算着早餐收入的账。自从张秋水走人之后,餐厅这一块的事情,基本上全落到了他的肩头上。李大壮这个经理,也只是进行表面上的管理。经济上的事情,从来都不肯插手。为了对外甥负责,沙兵是一点也不敢懈怠。听到脚步声,沙兵抬起头来:“姐姐,你来啦。”沙丽笑道:“小兵,我在办公室里没有事,就跑过来看看。”儿子已经和她说好,让她办理提前退休手续,接任公司董事长的职务。刚开始,沙丽还有一些担心。自己的文化不高,也没有什么管理能力,哪能担任董事长哩!儿子说这不是问题,有何白这帮人辅佐,公司本来就没有什么事。要想当好这个董事长,多用眼睛,少管事就行。实在不行的话,还有老爸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嘛。听了儿子的劝说以后,沙丽也就应承了下来。碰上有空的时候,总会到公司来坐上一坐。可能是经历风浪太多的缘故,这一次的儿子被拘留,沙丽都没有去探视。有人笑话又能怎么样?等到我儿子亮出身份的时候,才好打脸哩。那个胡寡夫母子,还敢往外跳。怎么样?吃了满嘴满脸的狗屎。想到这事,沙丽就乐在了心中。看到沙丽到了餐厅,沙兵有些不理解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不去看小龙呢?”“我去看什么?这小子在那儿开心得很,这个姐姐、那个妹妹的,都去看望他,还要送早餐。你说,我去了以后,岂不是做了电灯泡吗?”沙丽笑得有些合不拢嘴巴。以前总是担心儿子娶媳妇的事。好不容易,才算定了一门亲。闹到最后,还是一个不要脸的货色。如今怎么样?我家小龙有的是女人想要嫁给他。等到身份公开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后悔哩。唉——只是可惜了邓茹那丫头。转过念头,沙丽又想到了袁语梦。那么一个水灵灵的姑娘,肯嫁给小龙,我们叶家也算是烧了高香。只可惜,又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那姑娘了。听儿子说,是因为赵雨琴的出事,才让袁姑娘暂时不要出现在这边,好保护袁姑娘的安全。想到这事,沙丽恨不得咬下赵雨琴一块肉,也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泄密,哪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为了这事,她每天都在提醒自己不能发火,不能生气。这一次的儿子被拘留,虽说知道是假的,她还是不想去探视。免得到了那儿以后,心情一激动,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听到沙丽的回答,沙兵一想也对。姐姐不去拘留所那儿,也是一件好事。免得触景生情,再多上一番伤心。想通这些,他也就岔开话题,姐弟二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得知饭店的生意特别红火,一点也没有受到儿子被拘留的影响,沙丽连声说:“小兵,这就好,这就好。”“沙丽哎,又有什么好事啦?快说给我听听。”电梯方向,传来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沙丽脸皮一拉,有些生气的说:“小兵,这个丧门星,怎么会找到这儿来啦!”沙兵摇了一下脑袋,有些疑惑的回答说:“大姐,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哪根筋搭错了吧?”“搭错了筋?嘿嘿。小兵,说得好。”听到这种解释,沙丽有了一种解恨的感觉。这时,一个身上披着大红丝巾的中年女人,摇晃着身子走了进来。看她的身材,是五十开外的大妈。看她的面庞,好象是三十岁左右的大姐。如果仔细看上一眼,就能发现整容的痕迹太重。准确的说上一声,眼前是一位大妈,正在努力地想把自己打扮成大姐。只可惜岁月不留情,怎么一个打扮,也还是找不回失去的青春。来的这个女人,是沙家姐弟的一个表嫂。她叫姚美丽,是一个砂石厂老板的妻子。手中有了几个钱,根本不把沙家姐弟放在眼中。平时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看着天空。沙家姐弟下岗以后,曾经也想到表哥的厂里去打工。表哥宣得宝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客气话,却也答应收下这对姐弟当工人。这个姚美丽不肯松口,就象检查牲口一样,在姐弟二人身上捶打了好几下。最为过分的事情,还让沙家姐弟张开嘴巴,说是要检查牙口。沙丽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当场发怒,拉着小弟转身走人。从那以后,双方断绝了往来。前天晚上,姚美丽到“龙哥饭店”这儿来吃饭。看到沙兵坐在吧台上,有些惊讶地说道:“呦呦,沙兵混得不错嘛,都当上账房先生啦。沙丽呢?是不是也在这儿当服务员呀?”沙兵的性格比较温和,虽说知道对方是在嘲讽自己和姐姐,也还是没有吭声。这样的问话,有必要回答吗?告诉你,这就是姐姐家的公司,又能有什么意思!说来也巧,正好沙丽刚刚在楼上吃好饭,也走了过来。一听这种讥笑的话,哪能不生气。她和小弟的性格不同,立即就答上了话:“姚美丽,我在这儿当服务员,又能怎么样?依靠自己的劳动吃饭,总比那些寄生虫,要光彩得多吧。”“沙丽,你说谁是寄生虫?给我说出来!”姚美丽勃然大怒,上前就要揪沙丽。旁边的服务员,哪里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立即上前,将她给拦了下来。姚美丽还是不肯放手,吵着让丈夫出手。表哥宣得宝,迟疑了好大一会,这才皱着眉头说:“你们这儿的服务员,难道就是这样的服务态度吗?快,让你们老板出来说话。”这时,李大壮已经收到消息,赶了过来。“这位客人,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对我说。”李大壮温和的说。姚美丽哪里肯依,大吵大闹的说:“你一个打工的,哪里有资格和我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