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点钟,在“鸿运集团”会议室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已经到了尾声。看到会场局面已经得到控制,张雪曼轻松地端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她有些佩服自己的口才。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这帮难缠的记者给稳住,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就在她暗自佩服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手机屏幕也亮了起来。是短消息。是一条不短的短消息。张雪曼翻阅了一遍,抿着嘴坐在那儿。“董事长,你看——”主持会议的秘书黄月,转脸低声请示说。会议的时间,已经超过了预定计划。记者的提问,也已经到了后半阶段。依照黄月的想法,应该是见好就收才对。总是让这帮记者缠着追问个不停,三天三夜的时间,也结束不了这场发布会。听到请示的张雪曼,稍许一楞,立即恢复了平时的睿智。她拉过话筒,目光朝着台下扫视了一圈。看到她这样的举动,会场上顿时静了下来。大家意识得到,张雪曼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各位记者朋友,‘鸿运集团’发生了这样的悲剧,作为董事长的本人,非常痛心。为了表示对死者的歉疚之意,我作出三条决定。”张雪曼语调低沉的说。听到她这么一说,台下的闪光灯、摄像机,不停地亮了起来。“第一条,是在殡仪馆租用三间告别厅。将死者整容之后,布置成灵堂。第二条,集团所有中层男性管理人员,换班前往守灵。其他人员,分批前往吊唁。”说到这儿的张雪曼,已经注意到台下不少记者在点头。她的嘴角上,泛起了几丝得意的笑容。不过,只是一闪而逝。在这种会场上,在说这种话题的时候,不应该出现如此笑意。“我要说的第三条,是对死者***属的补偿。不管什么规定,也不去讲什么客观,每户人家补偿一百万。”张雪曼宣布说。她的话音刚落,台下就发出了一片“啊”的声音。在润江这种经济水平一般的城市,死了一个打工者,通常有个三、五十万的补偿,也就能够打发过去。张雪曼的出手很是大方,一开口就是一百万。有了这笔钱的出手,那些哭哭啼啼的死者***属,就会立即闭上嘴巴。会到工地上来打工的打工者,家境都不会很好。能用一条生命为家人换来如此巨额补偿,这是一件能让死者安心,生者开心的事情。死者***属非但不会找麻烦,还会要说张董事长仁义。怎么说呢?普通人的生命不值钱哟!下午五点钟的时光,一辆宝马汽车从殡仪馆开了出来。车上只有驾驶员一人,就是任豹。从早晨的情况来看,此时的任豹,应该陪伴在张雪曼跟前才对。上午新闻发布会结束的时候,任豹将自己驾驶的宝马汽车,开到了大楼的台阶旁边。没等停下,张雪曼平时乘坐的红色劳斯莱斯就插了上来。任豹打开窗户,想要询问的时候,赵虎门已经跳下汽车,摆了摆手,让任豹把车开走。没等任豹多作思考,张雪曼已经在黄月和吕凤的搀扶下,上了赵虎门开的红色劳斯莱斯。看着劳斯莱斯远去的车影,任豹摇了摇头,有些郁闷地将汽车开回了停车场。很显然,董事长又改变了主意,还是要用赵虎门夫妇作为***信保镖。在这一点上,任豹倒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他的职责,本来就只是守护集团大楼。对董事长的保卫,那是赵虎门夫妇的事。只是赵虎门刚才那种蔑视自己的笑容,让任豹觉得有些郁闷。大家都是保镖,干嘛要如此欺侮人呢?说到打斗本领,我这只豹子,未必就会输给你这只老虎。如果不是因为董事长帮我找医生,治好我父***的病,老子才不会受这种腌臜气哩。此时,他也去殡仪馆祭奠了三个死者一番。看集团这副乱糟糟的样子,董事长也不会再有什么差遣。任豹心中打定主意,等会儿买上几样卤菜。回到自己的宿舍,好好喝上几杯。上次被罗少爷骂成狗以后,他也是用这种方法,来化解心头的郁闷。嘿嘿,一醉解千愁。到了依靠醉酒来麻醉自己的时候,内中悲哀也就可见一斑。任豹的汽车刚刚进城,手机就响了起来。都到这个时候了,谁还会再给自己打电话呢?在第一时间里,任豹就排除了张雪曼的可能性。为了不误事,他将张雪曼的电话,给单独设立了音乐声。不管是什么情况下,都能在第一时间里作出反应。任豹看了一下手机,心情顿时激动起来。是庞致远,是老战友打来的电话!一刹那间,任豹眼前出现了庞致远的形象,出现了昔日并肩战斗的情形。“老班长,还记得我吗?”手机刚一接通,就响起了庞致远的声音。任豹连忙回答说:“记得,怎么会记不得哩。你个小远子,我怎么会记不得哩!怎么样,你在哪里?”“我在润江啊。”“真的吗?小远子,你可别哄我。”“我哄你干嘛哩。我来润江,就是想找老班长讨碗酒喝喝,不知道给不给呢?”“说,你在哪里?”“我在‘润都宾馆’702房间。”时间不长,任豹就到了702房间门口。没等敲门,房门就打了开来。“老班长”“小远子。”二人紧紧地拥抱到了一处。过了好大一会,二人这才松开手来。走入房间,坐下来抽烟、喝茶。庞致远给任豹介绍了一些部队的情况,也说了不少老战友的消息。“老班长,说说你的情况吧。”庞致远问道。任豹一怔,有些迟疑不决的说:“我——”能说什么呢?说自己在给富人当保镖,被富人的孩子当成了狗!任豹咂了一下嘴巴,摇摇头说:“小远子,我哪有什么好说的事情。”“老班长,你的职业也不能说嘛。哦,如果是从事秘密工作,那就不要说了吧。”庞致远有意讽刺说。任豹苦笑道:“小远子,我哪里有做秘密工作的命哟!唉,在一个老板家中打工吧。”“打工?老班长,你是在为老板当保镖吧。”庞致远直率地问道。“咳、咳……”任豹涨红了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