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刘恒生停了下来。他朝着林中杰那张不带表情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疑问道：“林局长，怎么会想到问这事呢？”“刘老板，你还记得老爷子是为什么事情坐牢的吧。”林中杰还是掌握着问话的主动权。“林局长，这怎么会不记得哩。那时，我还在上学，老爷子在仓库那边烧饭。后来说是丢失了一批青铜佛器，就把老爷子给关了起来。”刘恒生回忆着当年的情形，长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因为爸爸出了那么一回事，自己也不会去江南收废品。人总说，祸福相依。谁能想得到，自己会因为收废品，成就了如今上百亿的家当。看到刘恒生这种唏嘘的模样，林中杰的嘴角微微一翘。“刘老板，你说得不错。能够知道那批青铜佛器下落的人，就只剩下你家老爷子一个人喽。”林中杰的语言，说得越来越露骨了。“林局长，那又能怎么样？他这么一种又痴又呆的样子，能说得出什么子丑寅卯来？再说，不就是几尊菩萨嘛，哪能真的象社会上传得那么玄乎，能够值上三亿美刀！”刘恒生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错矣。刘老板，你这话错矣。”林中杰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喝了下去。刘恒生见状，赶忙拿起酒瓶，帮他斟满了酒。再端起酒杯说：“林局长，我敬你一杯。”两人喝下酒后，林中杰先把有人在国外兜售青铜佛器的消息，给介绍了一遍。然后，他又说道：“刘老板，你别瞧不起那么几尊菩萨。我告诉你吧，真的能值三亿美刀。”“哇——这么厉害。”刘恒生的眼前，好像突然出现了无数的美刀，在空中飘舞。自己伸手去抓，一张，又是一张。呵呵，我发大财喽。憧憬了一会以后，他才睁开眼睛。看到林中杰那目光如炬的样子，刘恒生这才重新回过神来。不好，这事可得要好好回答才对。要不然，大祸临头诶。打定主意的刘恒生，有些泄气的说：“林局长，你说的这些，我都听得懂。青铜佛器再是怎么值钱，与我也没什么关系。”林中杰的脸上，露出一副讥笑的表情。“林局长，我在你面前不会说假话，老爷子真的是又痴又呆。再说，他那个样子能出国吗？这么一年时间里，我们全家，都没有人出过国。这事情，瞒不了人。你们警局一查，就能知道。”刘恒生补充进行着介绍。听到这样的解释，林中杰眉头一皱。是啊，这出国的事情，瞒不过人嘛。他点点头，改变了语气：“刘老板，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不过嘛，有了消息之后，可别瞒天过海喽。”“林局长，一有消息，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你放心，有肉一起吃。不过——”刘恒生停了下来。“恒生，不管有什么话，你我弟兄之间，还不能直说嘛。”林中杰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就连称呼，也亲热了不少。“林局长，这青铜佛器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为什么三天前，整个润江城里就传疯了呢？”刘恒生不客气的问道。这句话，是他心中的疑惑，也是曹和平拜托他问的话。“恒生，不瞒你说，我这心中，也是纳闷得很。从规矩上来说，润江城中，能知道这道消息的人很少。除了新来的陈局长，应该没有人会知道。”“老林，会有这么神秘！”“是的，是很神秘。他不会说出去，就是告诉谁，也只会是一、两个人吧。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想要把水给搅浑？”林中杰说话的时候，刘恒生就已经站起身来，在包厢中转着圈子。听到“把水给搅浑”这句话以后，这才停了下来。“林局长，我看有些不对头哟。”“是诶。我担心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火中取栗。恒生，听我劝上一句，最好是把你家中的事情，先给搞定下来，免得让别人摘了桃子。”“林局长，我家能有什么桃子可摘？一个疯老头子吧。谁要是想摘，就由他去吧。”“恒生，我建议你还是试上一试，免得便宜了别人。”“那倒也是。林局长，我负责找老爷子。你们警官，也不能闲着，一定得把那个煽风点火的家伙给找出来。”“用不着你说，陈浩然也不会闲得下来的。”“嗯，这话说得不错。”时间不长，刘恒生又将陪酒的二女喊了进来。从表情上来看，外人根本看不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反常的样子。四人照样喝酒，照样做着不太雅观的游戏。晚上七点，“曲江饭店”里来了三个客人。坐在大厅角落里陪人喝茶的王老板，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请问，几位客人？”王老板客气的问道。“老板，就我们三位。”打头的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生得十分剽悍。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角落那儿，有个白头发的客人，正坐在那儿喝茶。其他的座位上，都没有客人。王老板又问道：“是在大厅，还是在包厢？”“找个安静的包厢吧。警局的刘波，说你这儿安静，我们才专门找上了门。”客人回答说。“哦，你是刘所长的朋友。没说的，楼上请。”王老板连忙在前面带路，把客人送上了楼。过了一会，王老板回到楼下，重新坐到白头发老人家旁边。“何老，这几个客人怎么样？”“当过兵，见过血，身上有股杀气。”“啊——”“王老板，听我说一句。把菜给安排好，让服务员离得远远的就行。”“好，我听你老的。”这位何老，就是老小孩。上次叶小龙打官司的时候，王老板出于同行之间的关心，表示了同情。叶小龙是记恩的人，听说“曲江饭店”这儿，经常会发生被人扒窃的事，就让老小孩到这儿来坐镇。今天晚上，老小孩早早的就坐到了这儿，恰巧碰上了这三个客人。老小孩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锐利。他说得不错，三个客人都曾经当过兵，而且当的是特种兵。打头的人，叫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