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么一段以后，“校长”端起酒杯，猛地倒入了口中。“这——这——”孙沧银的声音，有些变了调。“校长”一听，猛然站立起来，大声斥责说：“慌什么慌！几个特勤警察，难道就把你给吓得尿了裤子！”“校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有这么一帮人在暗中盯着，我们以后做事，可得要加倍小心喽。”孙沧银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校长”点了点头，表示赞许，重新坐了下来。“校长，刘波没能拿到刑警支队的指挥权。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想到这事，孙沧银觉得有些泄气。“校长”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刘波拿不到指挥权，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事情。一个刚被处分的警察，职务只是科员。那帮人，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只是想不到，曹和平这个老东西，会把陆华给推了出来。”“校长，既然知道他们不会同意，为什么还要林中杰把刘波给推出来呢？”孙沧银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校长”吐出一口烟雾，这才解释说：“老孙，如果能成，那是一件大好事。如果不能成，也为叶小龙用射击场打下了基础。你瞧瞧，后来不就通过了嘛。”孙沧银想了一下，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那些副局长否决掉了一项提议之后，就不好意思再连续否决了。这么一说，等于是用刘波来为叶小龙扫平了障碍。“校长，我们为叶小龙作出这么大的投入。万一不能为我所用，岂不是作茧自缚吗？”孙沧银担心地说。“校长”赞许地点头说：“老孙，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很欣慰。”“还请校长指点迷津。”孙沧银听出了“校长”的话音，连忙虚心求教说。对孙沧银的表现，“校长”连连颌首。“老孙，没有枪支可用的叶小龙，能用烧火棍来打仗吗？”“不能。”“你说，我还要担心养虎遗患吗？”“这么说起来，确实是用不着担心。我听苏平安介绍，说叶小龙听到能分六千万美刀时，那声音都在颤抖。”“是啊。为了这个原因，我还是想要试一试叶小龙。再说，让他进射击场，对我也有其他的用处。”孙沧银听了以后，眼光连连眨动了好几下。很显然，他是没有听得懂“校长”话中的意思。“校长”犹如没有看到一样，在菜盘里夹了一筷子炒鸡蛋，慢慢送到口中。孙沧银也不追问，跟着也吃了几筷子菜。“校长”搁下筷子，有些得意地说：“老孙，想不到了吧。”“校长，我是真的没有想到。除了拉拢叶小龙以外，还会有什么样的用处？”孙沧银用手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校长”晃荡着脑袋说：“老孙，我告诉你吧。只要叶小龙开展训练，我们就能看清他们三兄弟的虚实。”“对，这是一个作用，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只要能看清叶小龙的虚实，以后对付他的时候，也好有个准备。”孙沧银拍着脑袋说。说完之后，孙沧银又看着“校长”。从“校长”的口气之中，他能听得出来。让叶小龙使用射击场，应该还有其他的作用。“校长”吸了一口烟，慢悠悠地说：“老孙，叶小龙能进射击场，我们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呢？”“校长，这——”孙沧银有些说不下去了。他觉得“校长”的想法，有些天马行空，太有点异想天开了。“校长”看出孙沧银的想法，用教训的口气说：“老孙，不管是什么样的事，都要试了以后，才能知道行与不行。”孙沧银哆嗦了一下，连忙改口说：“校长，你说得是。”说了这么一段话语以后，二人都沉默了下来。都把心思，转到了吃喝上来。到了夜宵结束的时候，“校长”接过孙沧银拧好的热毛巾，擦了一把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点上一支香烟，放缓语气说：“老孙，别想得太多。只要能把这批佛像弄到手，我们也就能收手不干。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没有这种担惊受怕的事情喽。”“校长，我明白，这是最后一笔买卖。不管结果怎么样，都得要舍命搏上一回。”孙沧银连忙表了一回忠心。看到手下的态度不错，“校长”关照说：“镖局那一头，你要盯紧一点。赚钱多少不是关键，千万不能给我再出乱子。”“校长，你放心。明面上，有温平在那儿照料。他是个能干的人，应该说不会出事。我派了苏平安在那边，帮助盯着哩。暗地里，还有孟津在那儿掌控大局。刘波也派了几个手下，帮助盯着情况。”孙沧银回报着镖局的情况。“嗯，这样就好。有了你这样的安排，到了关键时刻，就能派得上用场。”说话的时候，“校长”站起身来。孙沧银将他送到门外。看到“校长”上车之后，这才回到餐厅。看到桌子上的剩菜残羹，他重重地坐到椅子上，叹息道：“最后一笔买卖做完之后，我还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吗？”不怪他会有这样的担心。实在是“校长”的手太辣，灭口的人太多了一点。天亮的时候，叶小龙才收到了警察局领导会议上的消息。这么晚的原因，是曹和平等人要等到散会，才会把消息汇报给陈浩然。得到消息的陈浩然，又要与杜飞和冯康乐进行分析。有了这么一个过程之后，索性就拖到早晨，才给叶小龙通报情况。得知会议的内容之后，叶小龙咂了一下嘴巴。这个林中杰，到底是利令智昏，还是丧心病狂？不但想出了要让刘波卷土重来的主意，还敢冒大不韪，让一个身份不黑不白的人，用警察局的射击场进行恢复训练！他是“校长”吗？就这么一种赤膊上阵的做法，也没有资格当“校长”。如果说他是“校长”养的一条狗，或者是“校长”的掩护色，倒还有点差不多。不管林中杰是什么样的人，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