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是黄月明，叶小龙顿时乐了起来。这一次对罗一章的监控，不管是润江警方，还是特勤警察，都只能是采用尾随跟踪，和定点观察相结合的方法。相比之下，张雪曼的人，就占据了明显的优势。他们可以大方的陪伴在罗一章的身边，不管罗一章说过一些什么话，他们的人都能掌握得一清二楚。为了这个事情，叶小龙早就有过打算。想要找个机会，私下与黄月明进行交谈一回，好掌握罗一章的情况。人在家中坐，好事送上门，黄月明主动把电话给打了过来。“你好，黄姐。”叶小龙接通了电话。听到这样的称呼，曹和平的嘴角上，出现了一缕笑意。刚刚走掉了一个芳姐，不知是从哪儿，突然间又冒出来了一个黄姐呢？这个叶小龙，也是一个不肯安分守己的家伙哩！不行，这事得要劝说几句才行。手机中，传出了黄月明急促的声音：“小龙，我的时间很紧，你听我说话，不要打岔。”听到这样的吩咐，叶小龙面色一凛，连忙答应一声：“黄姐，你说。”坐在旁边的曹和平，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他心中明白，叶小龙与这个黄姐的关系，并非是自己想的那么一种。“小龙，我下午的任务，是和乐子晋一起，陪伴罗一章，游逛润江城。”“嗯。”“在这一路上，罗一章很少说话，都是乐子晋在用北亚语，与那个女秘书在交谈。”“嗯。”“我发现，罗一章始终在注意听。时间长了以后，我才注意到，他们之间都是熟人。”“哦——”“按照张雪曼的要求，我的小包中带了一只微型录音机。这一路上的谈话，我都已经录了下来。”“啊——”“小龙，我把录音复制了一份。只是我的时间很紧，没办法给你送过去。”“黄姐，你现在的位置？”“我的位置，是在去王朝大酒店的路上。”“黄姐，你等上一会。”叶小龙从衣服口袋中，取出了另外一只手机。他拨通一个号码，立即询问道：“老柳，报告你的位置。”“我在王朝大酒店门口卖山楂。”“等会儿，鸿运集团的黄秘书，会去找你买山楂。你告诉她，山楂来自于东山省的马家沟。到了时候，她会交给你一样东西。”与黄月明通话的那只手机，并没有关闭。叶小龙与老柳通话结束之后，用不着再进行转告，黄月明就明白了交货的方式。说了一声“我上车喽”，就挂断电话。叶小龙又用手机给翁伟才通了一个电话，让小翁派人去老柳那儿取回录音带，立即进行处置。他明白，罗一章等人用北亚话进行对话。现在取回来，也没有用处。最好的办法，就是传给冯康乐，把对话内容翻译好了以后，再传过来。做好这一切之后，叶小龙乐滋滋的举起酒杯说：“曹叔叔，可喜可贺，碰上一杯。”处于震撼之中的曹和平，喝下酒以后，还在继续思考着刚才的情形。用不着叶小龙再作介绍，他也已经明白，打来电话的这个黄姐，就是张雪曼跟前的一号红人黄月明。说到这个女人，是润江出了名的交际花。长袖善舞，帮张雪曼做了不少勾通权贵的事情。没有想得到，这个女人也会成了叶小龙的内线。如果不是自己亲耳听到这样的通话内容，曹和平觉得有些不敢相信。黄月明在润江呼风唤雨，也有了好几年的时间。相比之下，叶小龙回到润江，也才半年不到的时光。这么短的时间里，叶小龙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将黄月明给发展成了自己的内线呢？看到曹和平那猜疑的目光，叶小龙明白对方的想法，淡泊地介绍说：“曹叔叔，只要是有向善之心的人，我们都应该要拉上一把才对。”这样的话，出自于别人的嘴巴，曹和平不一定会相信。出自于叶小龙的嘴巴，曹和平绝对会相信。他自己的亲身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想通这一点之后，曹和平也就转换了思路：“小龙，这个罗一章是有备而来啦。”“曹叔叔，我也是这样想的。”叶小龙摆出虚心求教的态度。“没有乐子晋的出现，我们可以认为罗一章是倦鸟归巢，落叶归根的想法。他在半年前，就把乐子晋给派了过来，而且成了张雪曼的面首。这中间，就是一篇大文章喽。”曹和平抓起酒瓶，给二人的杯中斟上了酒。“曹叔叔，如果联系他出走的时间，是不是可能会与佛像有关系呢？”叶小龙提示了一下。只有提供一些准确的信息，才能更好地打开这个老警察的思路。“小龙，这不是可能与不可能的关系。我可以断言，罗一章的这一次回乡祭祖，绝对是为了佛像而来。”曹和平很果断地作出了结论。他看到叶小龙在眨眼睛，跟着解释说：“罗一章是佛像下落的知情者，又处心积虑地提前派人打前站。你说，他不是为了佛像而来，又是为了什么？”“曹叔叔，说不定人家是想要回家搞投资哩。”叶小龙有意找起了麻烦。“不可能！”曹和平果断地作出了否决。“道理？曹叔叔，请给我一个道理。”叶小龙继续在使坏。“小龙，我知道你在考叔叔。那我告诉你吧，就凭罗一章的布局，就说明他是不怀好意而来。你再拿缪家到润江的接待档次，与今天来相比。也能看得出来，市领导对罗一章的到来，并不看好。”曹和平还没有说到省厅派人督办案件的事。他不是遗忘，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叶小龙有着超越方晓蕾和袁语梦的身份，知道的信息绝对不会少。“曹叔叔，高明。”叶小龙竖起了大拇指头。然后，他又虚心求教说：“曹叔叔，我们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才对呢？”曹和平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慢慢地给喝了下去。叶小龙也不打岔，只是坐在旁边，等候着曹和平的思索。“小龙啊，罗一章窥视佛像，‘校长’的人，也不是什么吃素的角色。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曹和平将酒杯朝叶小龙亮了一下。叶小龙赶忙抓起酒瓶，给二人酒杯斟满了酒。然后，他又急切的问道：“曹叔叔，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坐山观虎斗？”“对，我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只要盯牢了罗一章，‘校长’的人，迟早会要露出马脚来。”曹和平胸有成竹地说。“曹叔叔，干杯！”叶小龙举起了酒杯。“干！”曹和平爽快地喝下了杯中的酒。这杯酒喝下之后，二人也不再喝。叶小龙要保持清醒的头脑，等待那份录音的翻译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