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的战士到了现在他们才知道他的名字:吴永斌,一个极其平常的名字,经常会在某种点名册上出现,你压根就不会注意。? 吴永斌,今年刚满二十岁,加入特战队进行训练是他最开心的事情,更多的信息由于接触时间比较短,所以他们也无从了解。吴飞的心情格外难受,他也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在营地为吴永斌举行的简单的送别仪式上,吴飞嚎啕大哭,用身上并不干净的衣服使劲擦泪。悲伤的枪声在空荡荡又极为浓密的森林中响起,听着像是呜咽。由于条件非常有限,所以这个送别仪式并没有那么隆重,甚至连尸体都是假的,那是由吴永斌身前曾经穿过的训练服而做成的一个尸体,放在用躺椅改成的“棺材”上。所有人其实都是对着这个假的尸体在哭泣。上面已经派人将吴永斌的尸体带了回去,追认吴永斌为烈士。通知下的非常快,吴永斌牺牲的第二天早上,上面就已经有了通知,专门有人前往吴永斌的家中,除了送去奖励之外,同时还有吴永斌的躯体。他的家人究竟是作何感想,谁也不知道,他们只能在千里之外,替这位年龄还小的战友送一程。下午开始下雨,这一天由于出现了突然的事件,所以他们停止训练一天。从下午一点多开始,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丝如同织网的线一样,在树林中沙沙制作,永不停歇,树叶因为雨水而变得格外新亮。吴飞在灵前哭了一阵,承受不住这边的气氛,找个借口独自在树林中漫步。雨水将他的衣服打湿,他也顾不上擦一擦。有些人看到可能会说这是有病了吧。吴飞也觉得他病了,病的不轻。说句实在话,吴飞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多次都能侥幸逃出,还从未认真地考虑过生死,就在为吴永斌举行的葬礼上,吴飞猛然意识到,生命是多么无常!这种感觉十分强烈,以至让他的心情慧然跌到谷底。他迷茫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未来。更加准确地说,是吴飞忽然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吴永斌的一颦一笑还在他脑海中打转儿,转眼就已经成了过往,而且这种感觉还十分无助,十分难受。走了一会儿,吴飞听到身后有人,转身一看却是教官。教官跟吴飞一样,脸色也不大好看,此时雨水稍微停顿了一下,滴答滴答落下来的都是树木上积攒的水,两个人在一个稍微干燥一点的山洞中坐下,教官问吴飞怎么了?长久以来,吴飞虽然身边有很多人,但是真正知心的朋友却没多少,崔虎和赵天峰算是两个,其他的他就再也说不上来了。知心这个词很难进行定义,连吴飞也说不上来究竟怎么才是知心朋友,不过无论如何定义,崔虎和赵天峰都要算上。但在吴永斌的送别仪式上,吴飞忽然意识到,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没办法完全知心,因为没人能陪你经历所有的事情,总有些事情你是要跟其他人一起扛。这个时候,跟与你一同度过的人讲,或许才能获得更好的理解。于是吴飞便把事情对教官说了出来。教官想了很久,说:“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考虑不考虑的,我也不认为有很大的意义,但是,人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不要被外界所迷惑。”“这件事,你怎么看?”教官最后又问。吴飞说:“上面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是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这几个人是武装分子,不是一般人,所以这些人能早点干掉就早点干掉,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这儿的目的是什么。”教官说:“永斌留下了个情报,这是一伙越南人。”吴飞说:“无论是哪个地方的人,这群人肯定有比较大的威胁。”教官说:“上面也有了电话,让我们务必将这伙人消灭,我想,这件事也正好检验一下大家。现在咱们这一二十号人,对方到底有多少人还不知道,真要打起来,输赢难说。但是咱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赢。找你来,其实是先通知一下你,今天下午要召开一个会议。到时候你要带一队人。做做准备吧。”当天晚上,这群越南人竟然对吴飞他们的营地采取突袭的策略,这一点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一共来了大概有十几个人,与吴飞他们进行了激烈的交火之后,被击溃。不过教官在这场战斗中被流弹打中腹部,子弹从肠子中穿过,差一点打到肺上。吴飞抓到一个活口,剩下的人分散跑开,化整为零,已经抓不到。被抓的俘虏叽叽哇哇大叫,吴飞听不懂他所说的话,只好交给一个懂越南语的战友,让他对俘虏突击审问,现在这些情报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重要,可能会关系到他们是否能胜利。教官的突然受伤虽然不至于将他们的阵脚打乱,但还是带来了一定的影响。最直接的就是战斗减员,教官的身手他们都见识过,是一流的好手,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个极好的助力,可是现在教官因为受伤不得不进行转移——伤势虽然并不算很严重,但是在这种地方由于没有医疗条件,教官的伤情无法得到有效的控制。临走之前,教官将众人叫在一起,对于接下来的工作进行布置,先确定由吴飞进行全局指挥。其次,这次事件务必要进行保密,将事情的影响控制到最小的范围之内。按照两国的贸易协定,军队是不允许在边境线附近驻扎,所以,一旦这个事情暴露,会对两国关系造成一定的影响。交代完毕,教官被连夜送出大山,害怕惊动犯罪分子,暴露他们的所在,他们只能选择用走路这种最为原始的办法。这片山地距离最近的人口聚集地,大约有六十多公里,是一个小村子。之后才能走上大道,走到中心城市,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