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衞国挥挥手示意战士们肃静,待全场安静下来,周衞国说道:“汽车被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自己找!鬼子追击的先头部队不是也开着汽车吗?我们就从鬼子手里夺汽车!”
战士们先是一愣,随即就大声说道:“对!夺鬼子汽车!”
看到战士们这反应,汽车兵们都傻了!这是什么部队啊?其他部队听到鬼子来了都逃之不及!这些人居然还敢打鬼子汽车的主意?但很快,受独立营官兵情绪感染,这些汽车兵竟也觉得从鬼子手里夺汽车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独立营很快出发,出了无锡城,顺着沪宁公路就往苏州方向前进。
不久,尖兵报告鬼子汽车出现了,一共有十二辆,每辆车大概十多人,看样子是一个中队。
只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当然要打了!周衞国立刻命令工兵在公路上分散埋了几枚地雷,并在埋雷的地方都插上指示旗,其余战士则顺着埋雷的位置向苏州方向隐蔽在路边。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不一会,鬼子车队就到了,很快,第一辆鬼子汽车触雷爆炸。
其余的鬼子汽车立刻停了下来,车上的鬼子也都迅速下车警戒。
从第三辆车上下来一个鬼子军官,大声命令其他人抢救伤员,同时命令工兵排雷。
二十几个鬼子立刻上前,抢救触雷汽车上的伤员,几个鬼子工兵也带着探雷器来到了车队前方。
鬼子工兵很快就发现了指示旗,顺着指示旗当然就发现了地雷。不久就很顺利地排除了这些地雷。鬼子工兵不由心中窃喜,又用探雷器往前探了一段路,发现没有地雷便回去复命了。
鬼子军官听说地雷都已排除,大为夸奖了工兵的效率,随后命令将第一辆车的残骸清除后全体上车。
就在鬼子解除戒备把第一辆车残骸清出公路转身准备上车的时候,独立营发动了攻击。
由于是短兵相接,周衞国把独立营的所有自动武器都配属到了一线,全营二十几挺轻机枪和二十多支驳壳枪一起开火,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仅有少数鬼子来得及反抗,造成了独立营十多人的伤亡。
战斗一结束,周衞国就命令独立营官兵立刻上车。又在车前方插上了国军的小旗——要不然天亮被人看见当鬼子打就不妙了!
虽然近三百号人乘坐十一辆汽车的确严重超载,但就跑从无锡到南京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察看击毙的那个鬼子军官军衔时,周衞国突然发现这鬼子军官腰间佩的竟不是南部14式手枪!周衞国好奇地拔出那手枪一看,竟是一支比利时FN公司产的6.35mmBrowning(勃朗宁)袖珍手枪,这可是好枪!看来这个鬼子军官八成是因为受不了南部手枪那糟糕的可靠性才换了一把外国枪!不由暗暗好笑,老实不客气地把这支勃朗宁手枪收到自己口袋里。
汽车兵们摸索了一会很快就熟悉了鬼子这种丰田卡车的操作,不久,车队就出发了。在车上,战士们都喜气洋洋地谈论着这次战斗。
一闲下来,周衞国却开始担心父亲的安危了。只是思来想去却不得要领也就只好暂时放下。
这时,车队已过了无锡,在车灯的照耀下,已可看到沿途锡澄线的国防工事。看着这些工事,周衞国突然想起了撤退途中听其他部队说起的一些事情:当受命防守的部队准备进入吴福线国防工事时,却发现负责管理这些工事的地方官员和防守的民团早已逃跑。有的工事无人指引根本就找不到;有些工事找到了却没有开铁门的钥匙;有的打开门却发现工事里积水过多,不能作战;有的虽然可以作战,但却只是几个孤立的露出地表的小碉堡,根本无法形成有力的防御体系,进入这种工事,如同进入棺材,互相不能支援,除了与战地共存亡外,别无出路!
周衞国叹了口气,国民政府耗费巨资修筑的国防工事竟成了这个样子!这一点恐怕是当初力主修筑国防工事的德国顾问也始料未及吧?
周衞国知道这些事再想下去也没用,所以强迫自己将这些烦恼从脑中驱出,不一会,就睡着了。
由于严重超载,车开得很慢,但第二天快中午时,独立营终于还是到了南京!
不过在进城时独立营遇到了一些麻烦,由于他们乘坐的是日本车,南京城的衞戍部队死活都不让他们进城,还包围了独立营。
直到周衞国反覆解释了鬼子汽车的来历,又拿出自己的委任状、军衔领章和撤退的命令,守军营长才将信将疑地打电话核实去了。核实过后,守军营长向周衞国恭敬地行了个礼,并向周衞国表达了他对独立营的敬重!之后就放行了——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支撤退的部队能像第八十七师独立营这样军容严整!至于缴获鬼子汽车就更是无法想象了!
进城后,汽车兵直接把汽车开进了独立营原定的休整驻地。
连续战斗了这么久,部队终于能好好休息了!
这一刻,周衞国对萧雅的思念突然变得无比强烈!他决定,趁着今天这难得的空闲,一定要去见萧雅!
周衞国洗了个澡,又特地刮了胡子,换上了军官服,又佩戴上许久不戴的军衔标志,在向营部和几个连长交待了自己的去向后就离开了驻地。
去萧家的路上,周衞国本想买些礼物的,但由于南京已颁佈戒严令,国民政府又已宣布迁都重庆,所以商店都早早关门了,连小摊贩都不多见,周衞国只好在经过一个水果摊时买了些普通水果。
来到萧家门口,周衞国却有些害怕了。两年多不见,小雅还好吗?她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迟疑了半天,周衞国终于敲响了门。
不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正是萧雅!
门一开,两个人却都呆在了那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渐渐的,两人眼中都开始闪动着泪光,周衞国手中的水果也滑落在地。
萧雅突然扑到周衞国怀中,拼命捶打着周衞国的胸膛,哭着说:“我恨死你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有多想你?仗打得这么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这个死阿土!臭阿土!……”
周衞国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嘴边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萧雅突然停止了捶打,抱紧了周衞国,又哭又笑,说:“阿土!你终于回来了!我的阿土终于回来了!”
闻声赶出来的萧雅父母看见这一幕也忍不住流泪。女儿这两年来的苦楚他们又怎会不知?如今,女儿的意中人终于回来了,他们怎能不为女儿感到由衷的高兴?
还是萧母首先反应过来,咳嗽了一声,说:“小雅,还不快叫衞国进来!”
萧雅这才发现自己的父母也出来了,不由脸一红,放开了周衞国,不过却仍然牵着周衞国的手。
周衞国这才想起自己买的水果,往地上看了一眼,还好,袋子还没破,赶紧拎了起来。
萧雅白了周衞国一眼,说:“你真是阿土!还买什么东西啊?”
周衞国只会呵呵傻笑,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众人进了门,寒暄几句后,萧剑如就任小雅把周衞国带到了楼上——两人已有两年余未见,自然有一些体己话要说了!
两人一进萧雅的卧室,周衞国就抱住了萧雅,低声说:“小雅!我想你!”
萧雅脸儿绯红,也低声说:“我也想你!”
周衞国再也忍不住,朝萧雅的小口就吻了下去。
两人很快吻在一起,良久,才分开。
萧雅捋了捋略有些凌乱的头发,浅笑道:“瞧你那样!就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周衞国笑道:“在我的眼里,只有我的小雅才是真正的女人!”
萧雅撇了撇嘴说:“说的这么好听!我可知道欧洲的女子都很开放的,你在德国两年,谁知道你做了什么?”
周衞国立刻举起了手苦着脸说:“天地良心!我周衞国在德国的两年除了想怎么打仗就是想我的小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