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周衞国的轿车都可以驶进分区大院的,但今天,他的轿车却在门口被警衞拦了下来。
周衞国来分区大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和大院门口的警衞混了个脸熟。这回拦下他车的警衞他自然也认识,而警衞显然也认出了他,所以抱歉地告诉他,今天刚得到命令,除政府部门、驻军人员及车辆外,其他人员及车辆一律不得进入分区大院。
周衞国不由苦笑,孙大胆等人对他的保护早已在两个月前结束,现在他身边除了妻子陈怡外,还真是连一个政府部门或驻军的人员都没有,也就难怪会被拦住了。
不过想起下午从广播里听到的那条新闻,周衞国也就理解了,微笑着对警衞点了点头后,说:“明白了,谢谢!”
随即让司机刘奎把车停在分区大院门口。
警衞们自然都知道周衞国和分区陈书记的关系,所以也没有死板到把周衞国的车赶走。
周衞国在门口这一等,却一直等到七点。
好在夏天天黑得晚,这时候也还有些光亮,所以当陈怡在两名警衞员的陪同下走出分区大院门口时,周衞国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周衞国赶紧下了车,迎了过去。
陈怡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以至于周衞国都走到她近前了她还没有发现。
倒是陈怡的警衞员见到周衞国后,都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听见警衞员说话的声音,陈怡才反应过来,抬头看见周衞国后,立刻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随即微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衞国说:“你平时下班的时间啊。”
陈怡歉意地说:“对不起啊,今天事情比较多,让你久等了。”
周衞国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种客气话干嘛?”
陈怡的两个警衞员忍俊不住,不由都把头转向一旁。
陈怡脸上一红,狠狠地白了周衞国一眼,嘴巴略动了动,似乎是在说:“回家再修理你!”
那样子,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周衞国心中只觉温馨无比,也不管陈怡嘟着嘴,上前就用右手扶住了她的腰,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您老这边走,咱们回家去。”
羞得陈怡连连向周衞国使了好几个眼色,周衞国却都当没看见。
不过周衞国眼角余光却瞥见陈怡的那两个警衞员正在拼命抽脖子,看来要强忍住笑真不是件容易事啊!
陈怡不知是真累了还是难为情,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周衞国则老实不客气地搂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陈怡略挣了挣没有挣脱,也就只好由着他了。
回到家中,用过晚餐后,陈怡拉着周衞国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陈怡就揪住了周衞国的左耳朵,板着脸说:“跟你说多少回了,在外人面前不要这样!”
周衞国苦着脸说:“夫人饶命啊!我怎么样了?”
陈怡说:“就是像今天下午这样啊!”
周衞国说:“像下午怎么样啊?”
陈怡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忍不住手上加劲。
周衞国“哎呦”一声,叫出了声。
陈怡吃了一惊,立刻松了手,关切地说:“怎么了?疼吗?”
说着凑过头去看周衞国的耳朵。
周衞国趁机搂住了陈怡,微笑着说:“嘿嘿,又上当了吧?”
陈怡终于被他打败了,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哪有你这样的人!”
周衞国正色道:“我这样的人怎么了?夫妻恩爱难道也不对吗?”
陈怡“哼”了一声,说:“原来我刚刚说的什么你全都知道!”
周衞国微笑道:“我自然知道!不过,丈夫对妻子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来,让我听听咱们儿子的心跳。”
说着,就矮身将耳朵贴向了陈怡的肚皮。
陈怡叹了口气,说:“真拿你没办法!”
嘴上虽这么说,陈怡的心裏毕竟还是甜蜜的,所以在周衞国将右耳朵贴在自己肚子上时,她轻轻地揉了揉周衞国刚刚被自己揪得有些发红的左耳。
过了好一会儿后,陈怡突然开口说道:“知道吗,朝鲜打起来了。”
周衞国闻言起身,说道:“知道,我下午听广播了。”
陈怡说:“上级通报说,最近敌特活动可能会增加,要我们加强警惕。这段时间你出门可千万要小心。”
周衞国笑了,说:“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我倒是担心你,这样吧,明天开始,我给你派四个保镖。”
陈怡皱眉道:“我是领导干部,处处都要以身作则,更要注意影响,上级已经给我安排了两名警衞员,你再给我派四个保镖,这像什么话?”
周衞国说:“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吗?”
陈怡断然说:“不行!这个头不能开!”
周衞国说:“好好好!听你的。但我每天送你上班,接你下班总可以吧?”
陈怡略一思索,终究是不想违了周衞国的好意,便“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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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的变化快得令人难以想象。
6月28日下午,周衞国在书房里收听到了有关朝鲜战争的最新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