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追过来的几匹马,也纷纷的跃起。唐枫在马上一个大转身,弩箭瞄也不瞄,回手就是四五只弩箭射过去。那几匹战马还没等越过来,马上的骑兵,早已翻身栽落马下,战马也顿时失去控制,一下跌到木栅上,被木栅的尖桩,给捅得肚破肠流。
唐枫心裏,可谓是爽到了极点。眼看着离宁远城不远,前面的空地上,忽然站起来几十个人。这一下,使得唐枫吃了一惊,刚欲扬起手中弩箭,忽听得前面一个熟悉声音,对自己召唤道“唐枫么?这厢来,二来他们已回来多时了,就等你回来,好一同回宁远兴城呢。”说完,那个人便往前奔出几步。
唐枫听声音,正是袁崇焕,虽然纳闷,他们怎么没有回宁远城?但心中多少猜到几分,便翻身跳下战马,牵着马迎了上去,边走边问“督师何故不回宁远城?”
“唐枫,你不回来,本帅又何能放心回去?快,咱们大家一同回去,二来与我说了,这一次可让努尔哈赤他们吃足苦头,料想明日,八旗骑兵不能再来攻打宁远城了。”袁崇焕满面春风的,过来拉着唐枫的手,便一起往宁远城门走,身后祖大乐和二来等人,跟在后面说笑着。
回到宁远城,已经是夜里三更天,唐枫辞别了袁崇焕,回到自己与婉儿住的地方休息,只是临走,对袁崇焕提醒,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因努尔哈赤就是一匹狼,眼下自己已经把他给激怒了,估摸着,明日努尔哈赤必来攻城,且明日之血战,肯定也是惨烈无比的。
唐枫的这几句话,使得袁崇焕从最初的惊喜之中,恢复到了常态,急忙又去巡了一遍各个城门,对看守各个城门的将领们叮咛一遍,这才回来,和衣而卧,想着自己的心事,不久沉沉的睡去。
二十四日,后金兵在五更天的时候,便已亮开全队于宁远城下。在后金的中军前头,立着十几匹战马,当先一杆大旗,看那架子和气势,应当是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以及众贝勒。
努尔哈赤仰面看着宁远城头,牙都差点咬碎了,自己一夜之间,足足折损了好几百的八旗骑兵,还有战马和粮草,尤其是粮草,自己好不容易,从各处府城征掠来的,结果一把大火,就全没了,要不是皇太极多一个心眼的话,在别处私藏了一批粮草,那今日,自己就得撤兵回建州了。
“皇太极,今日之战,便由你来指挥,务必在日落西山之际,让我八旗的铁骑,踏上宁远城头。”努尔哈赤说罢,扬起手中的马鞭,对着宁远城头,虚虚的一指。
皇太极圈过马头,在努尔哈赤跟前领了军令,只是感到,自己心中也没有底。但父汗的军令不得有违,只得驱马奔出中军,来到前军,勒住战马,仰头看了看,城楼处的袁崇焕和唐枫,猛地,拔出腰刀,指着城头,高声喝道“破城。”
“破城”“破城”“破城”。身后的八旗铁骑们,也纷纷的扬起马刀,指天高呼。与此相反的是,宁远城头,一片静寂,沉闷的,让人都感觉到憋闷。
终于,唐枫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无可避免的发生了。后金的步卒们,驱赶着一大群的中原百姓,打在前阵,这些百姓的手中,虽然也拎着武器,但只是一些木棒和白蜡竿之类的东西,混乱的被八旗步卒们驱赶上来。
而在他们的身后的后金兵们,推着楯车,搬运着鈎梯,步卒掺杂着骑兵督在后队。转眼,那些汉民百姓们,架着简易的云梯,已经通过了地炮埋设点,蜂拥到了宁远城下。唐枫有些犹疑的,回头看了看袁崇焕。袁崇焕却是面色淡然,头也不回的轻声言道“人步行的力度不够,如果要是八旗骑兵,奔到那个地方便会引燃地炮。”唐枫听到这裏,又将目光望向城下那些混杂的汉人百姓身上。
眼下,大明朝的官兵们,望着下面,纷纷攘攘的架着云梯,往上爬的百姓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各个瞪大双眼,回头望向袁崇焕和唐枫,等这二人,做出最终的决定。
“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也罢,这件事总要有人来做,弓箭手准备,射。”随着袁崇焕一声令下,城头上的弓箭手们,立刻箭如雨发,云梯上的百姓,一见城头上面果真放箭了,便又急忙地往下跑,可下面八旗步卒们,各个挺起长枪,早在下面等着呢,一见有人下来,立时挺起长枪,一枪将其刺倒。
随后,八旗步卒们的牛录,在下面高声喊道“上面的百姓们都给我听着,再有下来的,当场格杀勿论,有登上城头的,便脱去奴役资格,赏以八旗满人的身份,外加两个汉人娘们,和五十两银子。”喊完,便督促着八旗步卒们,往云梯上驱赶着百姓们。
虽然赏赐不是很多,可下来便是一个死,虽然上去也是挨弓箭,可要是能登上城头的话,那一切就都改变了。这群百姓们,嗷嗷叫着,挥起手里的木棒,往城头上又一次冲去。
此时,城头上的弓箭,射的更加急促,不时有人中箭,撒开双手落到城下,摔得血肉模糊。唐枫眼见,目前这场战斗进行的不算十分的顺利,死伤的均是明朝的百姓们,而后金的军队,还是在远处站着,不曾动过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