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这套剑法,你可明白其中的变化之意?呵呵,说老实话,为父自修剑有成,这套剑法便不增使完全过。而且,即使授徒,也不增倾囊而受,只教对方能保命的招式便罢。毕竟身处于乱世之中,就靠此剑保命呢,不过,为父希望你将来,能够以此剑法遍授予人。”傅青主说完,长长叹息一声。
可正这时候,就听门外有人低声喊道“师傅,你可曾起床?眼下已是五更天了,街面上行人稀少,而且城门也刚刚打开,正好出城。”听说话的声音,正是那位长平公主。
“哦,九儿么?为师早已起床,正在活动身子,正好你这个时辰也来了,待为师换一套衣袍,护送你们出城。”傅青主说完,又低声对着唐枫嘱咐道“眉儿,万事要小心,为父这些年,也积攒下来不少的银两,你也一并带上,人常言,穷家富路,为父不能陪侍与你的身旁,你自己当心些,这些银子回去买几垧地,好好过日子,也要好好孝敬你母亲,为父在此迟延一些时候,便可回家与你等团聚。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相中哪家的姑娘,与你娘说一声,娶了便是。”傅青主边说,边取出一个重重地包裹,给唐枫背到身上,又看了看唐枫,便转身去开院门。
只是唐枫,却看到傅青主在转身之际,眼角似乎闪出一滴晶莹的东西。院门一开,昨日那个少女,长平公主,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裙走进来,对着傅青主行过一礼,便低声询问道“师傅,督师如今人在何处?”
傅青主探首往外看了一眼,便压低声音对她言道“我已将督师,安置在一处稳妥的地方,咱们现在就去接他,好出城去。”说完,便率先跨出院门,唐枫也紧跟其后,对于那个公主,唐枫并不像与其结交,故也没对她有多客气。
长平公主最后一个出来,用手指了指院门前的一架马车,对着傅青主言道“师傅请看,就是这驾马车,这驾马车,下面有一个暗格,正好可以躺下一个人,只是需要委屈师傅和这位唐小将军,需扮作我的侍衞,护侍在车架两旁。”长平公主说完,却看了看唐枫。
傅青主饶有趣味的看了这二人一眼,便不再多说什么,接过一个侍衞手中的马缰绳,翻身上马。唐枫却闷哼了一声,也跨上一匹枣红色的马,长平公主扯起裙裾,进入车中,低声道“林叔,跟在我师傅的马后即可。”说完,车帘往下一放,便不再言语。
傅青主骑马在头前,唐枫护在马车的左侧畔,而在马车的后面,还跟了二十名贴身侍衞。一行队伍,迅疾的往城中一个偏隅的地方行进。
傅青主一直骑着马,到了一护破旧的院门跟前,这才勒住马。翻身跳下坐骑,对着唐枫,和正好在车中探出头来的长平公主摆了摆手。
唐枫也急忙跳下马,走到跟前,长平公主也立刻下了车,对着身后的侍衞们低声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走漏半点风声,如本宫要是风闻,有人将此事传出去的话,本宫便杀他全家满门。都听见了么?”说完,对着傅青主和唐枫点了点头。
众侍衞急忙低声应道,“请公主放心,属下等今日眼盲耳聋,无论何事,均一概不闻。”长平公主这才转过头,也走到院门前,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敲了敲门环。
就听得院中一阵脚步声响起,随之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响起“院外何人叫门?”“老王头,是我傅青主,快快开门,今日院外,还有一个贵人一同前来拜访。”傅青主说罢,便站在长平公主的跟前,似有意无意的把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师傅,人家早不是小孩子了,也跟着你学习了这么多年的剑术,你不用再这么保护我的。”长平公主难得,露出一副小儿女状,对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傅青主娇声言道。
傅青主此刻老脸上,倒显出一副溺爱的神色,回头看了看长平公主,又看了看唐枫,别有意味的说道“你们需要谨记,无论何时,都万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在,你头一次所到的地方,更需小心谨慎,因为万事都处于变化之中,这一点就似我教与你们的剑法一般。”这面三个人说着话,那面院门已经打开,一个老苍头蹒跚着走出门口,抬头看了看对面三人。
而后点了点头,对傅青主言道“那个人经过你一番救治之后,昨日半夜倒是醒过一次,如今尚在熟睡,你今日,可是要将他带走?”说完了,用一双浑浊不堪的老眼,直盯着傅青主。
傅青主点了点头,对其言道“是的,我今日要将他送出城去,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万万不要对旁人谈起此事,待我们走后,你便将这所房屋卖了便是,银两尽归于你,寻个地方终老即可。”说完,对着唐枫递过一个眼色,便带头走进院中,唐枫看了那个老苍头一眼,便也随在傅青主身后进了院子。
等到了屋中,一股中药味直冲鼻子,唐枫往对面望去,就见屋中的木床上躺着一个人,似乎正在熟睡当中,看其面相虽十分的消瘦,但仍可辨认出来,此人正是袁崇焕。
“眉儿,回去你需好好的护理督师,只是……唉,尽人事,听天命吧,有些事情不是由你我能做住的。走,随为父将督师,抬到外面马车上去。”说完,在窗侧取出一副门板,放在地上,便走到床边。
唐枫与傅青主,抬着昏迷不醒的袁崇焕到了外面马车上,将他放好。长平公主一声不吱的,重新又登上马车。傅青主看了看那个老苍头,对着他点了点头,轻声道“辛苦你了,日后,为了免得灾祸累及到你,你尽可否认此事,将一切推到我身上便可。”说完便替他轻轻掩上院门,走到自己战马旁边,正欲飞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