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两拨悄悄进入村镇,地点既是村中那户最大的宅院,叫什么恩祥的地主家中汇合?”祖大寿说完了,先带头猫着腰如一头猎豹一般窜了出去,身后立时跟上了十几个人,一同往村中而去。
另一路人马,也跟着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村镇之中。清晨,一缕淡淡的晨雾,飘卷在青石板路上,似是一道炊烟,又似是一道烟霞坠落到了村镇之中,给这两旁的房子和青石板路,更笼罩上了一层水墨画般的美感。
咚咚声,在青石板路上响起,这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惊破了村镇人们最后的一丝慵懒,几户院门被轻轻的推了开来,一双双惊疑不定的眼睛往外面看来。
看到的,是一支没有任何军衣号坎打扮的人。正手里提着一支支又粗又长的笨家伙,奔在青石板路上。看其所去的方向,竟是村中那唯一的大户人家,恩祥的住宅。
村中的百姓,如今女真人和汉人各是一半。汉人们自是带着些看热闹的心理,想这些后金女真人平日子里,对这些汉人乡邻作威作福,非打即骂,总是显得自己比其高上一等。
可如今,这支不晓得由何处而来的人马,竟然直奔着那村中的女真大地主家而去,这如何不叫百姓们喜上眉梢。只是村中的那些女真人,此时无不悄悄地开始准备了起来,并且村中青壮们也开始往一起凑和。
祖大寿带着人一直奔到了院门跟前,站在门前先打量了几眼黑漆漆的大门。而后抬起手,轻轻地叩打着门环。铁环撞击在门板之上,发出来清脆的撞击声,直传到院落深处。
“门外是谁呀?这么一大早的,就不能让人再睡一会?再说,不是告诉你们了么?没有粮食往上交了,就先把地契抵押与我家老爷么?”随着院中一个中年男子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院门也哗啦一声,被人由裏面给打开来。
就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由院门后探出半边身子,拿眼睛扫了一遍眼前这群人。就见其头上戴着一顶女真人的瓜皮帽子,脑后一根又粗又黑的大辨,身上穿着一件斜襟补服,标准的女真人打扮。
“你们是谁?莫非是来交租子的么?”这个胖子一面说着,一面眼睛往下望去,正看到了这些人手中提携着的火铳,和腰下挎着的长刀。顿时面色一变,急忙就要把院门给关上。
“来的就是客,你着急关哪门子门呀?”祖大寿一边面带笑容的说着,一边一伸手就把院门给推住,使其关掩不上。底下抬起脚来,一脚就把院门给踢开,迈步就进了院中,一行人紧跟着鱼贯而入。
“这大清早的,是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仔细惊醒了侧福晋,我便扒了你们的皮。”一个不比眼前这位苗条多少的男人,一面狠狠地对这些人说着,一面迈步就走了过来。
“老爷,你先别骂,这几位是有事找你商量来的。”那个胖管家战战兢兢的,侧头望了一眼走到近前的祖大寿等人,小声对着眼前这个大胖子回禀道,同时,背着身子以手指点了点身畔,祖大寿等人手中的家伙。
“啊,这几位?几位官爷还是什么?不知各位大爷们来到寒舍,究竟是有何要事?如果要是手头紧,那没说的,莽古去取来二百两银子来,给各位好汉拿去花。怎么样?咱们别看是女真人,你们是汉人,可咱们就生性是这么一个脾气,专好结交朋友,不论他是否是汉人?各位大爷,如果这还不够的话,那兄弟眼下可实在是没办法了。毕竟兄弟这裏大多数的银子都已经借了出去,即使想拿回来,也得个十天半拉月的,如果兄弟们信得过我的话,那就留个地址下来,改天我一定把足银给你们送过去。”眼前这个人真是好说辞,一张巧嘴说的可谓天花乱坠,不知道的人真是以为其真心诚意的,想把银子给了他们。
“就不必麻烦了,在下只恐怕你真的去给送了银子去,也同时把八旗铁骑给引去了。所以么?我还是自己动手吧,来人,除了女眷以外,余者不论多大岁数的男人都给我赶到院子当中来。有胆敢反抗者,就把眼前这个胖子的一根手指给剁了。”祖大寿板着脸,高声对着手下军校吩咐道。
这一句话,将那个跟祖大寿玩着心机的胖子,吓的差一点尿了裤子。急忙对着祖大寿问道:“大爷,即使他等反抗,如何剁小的手指?这剁手指的话,也当剁他们的么。”说着一张脸已然被吓得逐渐变得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