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手,令在场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红娘子一把抽出床边的那把宝剑,李友见了急忙先奔出门口去。可就见红娘子却将手里的宝剑指向那个郎中,对其厉声喝问道:“你莫不是怕我家夫君不死么?竟敢用扇子来为其扇风?”说完便欲举剑。
“夫人慢来,此乃是我家不传之秘,这裏有个名堂,此药名唤‘铁扇散’。只有用扇子极力的扇它,这药效才行发得快,伤口也愈合的快。如夫人不信,可站于旁边静观,如此药真是不好用的话,即可将我一剑杀了。”郎中嘴裏说着,可手中的扇子却是不停地扇着。
可也怪了,就见那伤口真的渐渐地萎缩了起来,逐渐的形成一处淡淡的疤痕。那郎中此时把扇子随手一丢,傲然的看了看红娘子,转身收拾起药箱,将之挎于身上迈步就往外走。
“多谢先生救了我家相公,请先生慢走,妾身因还需照看病人就不远送您了,就让我家小叔代为送送你。”红娘子说完了,扭过头去看了看,此时正倚着门框站着的那位李友。
听了红娘子的所言,感觉其话中之意分明是不在于自己计较从前的事情。如她要这般说的话,那自己大哥是不是也能就此放过自己?李友偷眼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大哥李岩,见其微阖二目,似乎已然睡去,便对着红娘子点了点头,对着红娘子轻声言道:“那大嫂就多多辛苦了,小弟这便送先生出去。可是大嫂,这几日千千万万别离开此处,城内尚在到处锁拿你等,待过的几日,事情渐渐平息之后在离开此地也不算晚。不过,小弟今日要将这几名家丁带回各个府中去,今后小弟也不会总来的,以免被人察觉,就得靠着大哥和大嫂自己处处多加留意。不过,小弟已给哥哥和嫂子买了不少度日所需之物,都放于偏房之内,嫂子就自己多多操劳吧。”这几句话说完,李友眼中竟忽然变得有些潮湿了起来。
“大哥,我也不想将老三和老四的命送了,此并非弟之过,还望大哥能宽恕些小弟的罪过。兴许,自今日一别,弟便于兄长再无相逢的机会了。”对着床榻上的大哥话一说完,李友转身便出了门,去追送那位郎中去。
听着李友的脚步声已然远去,床榻上的李岩这才慢慢睁开了双眼,双眸之中,似也蕴含着一层水气。见了他的这副心酸不已的样子,红娘子也自感觉心内不是很好受。便轻启朱唇,对着李岩轻声劝慰道:“公子如今只剩得这一个弟弟,还当真要与之恩断义绝么?妾身听了他今日所言,颇有悔改之意,公子又何苦在与自己较劲?莫非,当真盼着他被杀了头这才开心么?”说罢,便起身,抄起桌上的破瓷茶壶,给李岩去倒了一碗水,伸手递了过来。
听了红娘子一席话,李岩手端着水碗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这两日为了自己衣不解带,终夜守候在自己身旁伺候着的女人,脸上也明显消瘦了一些,双眼外环也有了一圈淡淡的黑印,心中知道这是熬夜所至,不由也有几分心疼。定了定神,开口对其言道:“非是我李岩小肚鸡肠嫉恨着他,如今说宽不宽恕与他又有什么用?老三老四又去跟何人喊冤去?只是,我听李友话中语气,感觉到他近日必有凶险之事,唉,天造孽尚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随他去吧,如今我也管不了这许多了。”说完把碗中水一饮而尽,却挣扎着下到地上,红娘子急忙一把将其搀扶住。
“此处不可久呆,你我还当想个主意混出城去方为上策。免得,即使他李友不肯把你我供认出来,可别人呢?一旦官府将你我画影图像在封赏了银子出来,在想出得城去可就没有这良机了。”李岩有些忧心忡忡的,对着搀扶着自己的红娘子言道。
听了他这么一番话,红娘子倒也觉得其所言颇为有理,低下头略加思索,便抬头对着李岩道:“莫如你我搬到附近客栈中去住?似乎这也不可,那客栈之中来往人颇多,很快你我便会露出行迹。算了,待今日过后,明日你身子大好一些,咱们先离开这裏,再设法出的城去也就是了。”言罢,扶着李岩走出屋子,来到了院落之中。
而那位郎中,自被送出了这座僻静的院落之后,却并不曾回到药铺。见李友送了自己一程之后,也就与自己告辞而去。郎中便站住了脚步,眼珠转了转,是立刻转身奔着城内临时衙门而去。因其与来的时候,已在店铺之中听自己手下伙计叨念过,有一位张远山张大人,临时掌管着陈留城的诉讼和诸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