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如此惺惺相惜,自是有人为之欢喜,有人为之恼恨不已。李自成的脸色此时也是十分不太好看,只是闷头在那里自斟自饮。见此二人如此相亲相近,闯王高迎翔似乎稍显的有几分尴尬。
“来来,众位我们同饮此杯,谁还有可一助酒兴的乐子,说讲出来,如要是能博得大家一笑,本王便自会有所赏赐的。”高迎翔一言至此,双眼往下四顾座下这群大将和几个文臣,却并不见有人主动请缨上前,不由得将面色往下一沉,正待要再次开口对着众人发几句牢骚。
却忽见自己下首坐着的李岩站了起来,对着自己一抱拳言道:“属下不才,到予一个月前私下与人演练了一个小小的武戏,取名曰闯王破阵乐,不知闯王可准许属下将此戏演与众人面前?”说完绕出桌子,对着上座的闯王高迎翔微微的施过一礼,等着其吩咐下来,自己也好命人上的厅中来排演此戏。
“嗯,还是李将军颇识大体。不过,李将军,本王素日只见你忙于军务和政事,何时又弄个这等戏文出来?似这等武戏似乎并不是一日一月就可以排练成的吧?”闯王对此有些疑惑不解的对其询问道。
“不瞒闯王说,这等武戏最初是由在下的结拜兄弟所提议,我不过是拿来为我所用罢了。而且,此戏若是真个排演起来的话,既费功夫也费人力,我只是简单的演练了其中主要的一段。闯王破阵乐乃是据宋朝着名词人辛弃疾的破阵子改编而成,属下以此来预祝闯王他日大业有成,摒服四海,降纳百夷。来人呀,奏乐。”随着李岩一声令下,厅外的鼓乐班子顿时奏起雄浑悲壮的乐曲。
随着乐曲声响起,厅外涌进一队身披铠甲,手持长矛的军校,一个个威风凛凛,带着百步的威风,穿堂过厅而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闯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随着李岩一边吟诵,一边随手拔出身下的佩剑,走入场中,与众军校一同演练起来。
厅中众人几时看过这等震人心魄的歌舞?尤其当看到面前那些舞者,兵分两队,演练起来战场上舍死忘生的搏杀之时,更是感觉自己一颗心跟着一同澎湃激动起来。恨不得自己也就此下到场中,与之一同拔剑起舞。
短短的一炷香时间,歌舞戛然而止。闯王一时竟然不察,犹自探着头往下津津有味的看着,等着李岩等舞者下一场的开始。可就见李岩将宝剑还入鞘中,挥手令那些舞者退去。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歌舞已就此结束,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总感觉有些意犹未尽之意。
便再度开口,对着正欲归回座位的李岩言道:“这歌舞可是就此演完了么?实在是让本王看了甚觉欣慰,只是觉得稍稍短上一些,有些让人欲罢不能,最好再延续一段。比如说,最后江山一统,高奏凯歌,永享太平,岂不美哉?”高迎翔话说至此处,不由拂须大笑起来。
可坐与不远处的唐枫,听了他的这一番言语,不由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张献忠此时死皮赖脸的与其坐于一处,正在劝说着他在与之共饮一碗酒,倒是不曾察觉其面上神色。相反,与之相对而坐的李自成,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低声笑了几声,脸色也由此变得和缓了起来,与身旁的人开始互相敬起酒来。
这一顿酒直喝到月上柳梢头,厅中众人已然尽都喝的寻不到北了,闯王高迎翔这才吩咐下来,今日就喝到此处为止。以待他日获得大胜之时,众人再度开怀畅饮也就是了。众人闻言,虽稍感还是不十分尽兴的很,却因为闯王有令已传下来,不得不互相彼此搀扶着,辞别了闯王,东摇西晃的各自出厅离去。
眼见着众人已然都走了,唐枫也便站起身来,也想带着二女和贺疯子与闯王告辞离开这裏。可刚刚站起来身子,却听得闯王忽然开口对自己言道:“怎么?唐将军这便要就此离去么?本王尚有几句贴己话,想与唐将军唠扯唠扯,就是不知道唐将军可是否愿意一闻呢?”说罢,本来看似醉眼惺忪的双眼,忽然变得清澈明亮起来,紧紧盯着侍立与自己面前的唐枫,等其回答自己所问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