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闯王和李自成却是离着唐枫他们远远的,似乎并不想参与此事似的?只是张献忠倒是打发自己手下流民,给两个人送来一些肉块来,只是两个人谁也没有敢去吃这肉块。
“唐老弟这次咱们联起手来攻打榆社,你可有何高论妙计不妨与哥哥我叨咕叨咕。”说着将头探了过来,右手却伸到腰后面去摸索了一件什么东西将其拿了出来,随手朝前一递道:“这深秋一早一晚山上寒气十分的重,你喝上一口也好暖暖身子。呵呵,我总是随身携带着一壶酒水,以免自己万一犯了酒瘾,所处之地又无酒家,也好借此解解这肚中的酒虫。”
正当唐枫将之接过手中之时,身旁却忽然有人低声道:“这般冷的天气,若是不饮点酒的话,连这心都跟着冻僵了。公子罗大帅就你们二人枯坐独饮有何意思,莫如大家一起轮着喝上几口可好?”这个人嘴中是这么说,手却早伸到唐枫的面前,去够其手中的那个酒葫芦。
两个人一起扭头顺着声音望过去,却见正是那个贺疯子,此时他的那把巨剑已然担于他自己的肩头之上,一只手却探伸了过来,正欲去拿唐枫手中的酒壶。
“你这泼皮无赖,一听说一个酒字,无论多远立刻就赶过来。也罢,这天气倒也真是冷得紧,你且将东方也叫过来,大家一起围着火堆喝上几口,也好都怯怯这身上的寒气。”唐枫边说,便将酒壶换另一只手去拿着。
贺疯子听唐枫如此说,情知其是绝不肯先于自己喝上一口了。只得耷拉着脑袋去叫东方升过来,时间不长东方升就随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待走到近前两个人都盘着腿坐到地上,等着唐枫将酒葫芦传递过来,自己二人也好能喝上一口。
果然,这次唐枫在没有在刁难于贺疯子。将酒葫芦拧去盖子,扬起脖子来,先对着嘴喝了一口,而后又递给罗汝才,罗汝才也饮了一口之后,便直接递给了贺疯子。贺疯子早已然盼了半天,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往嘴中倒。眼见着他的喉咙上下滑动,嘴中不时发出咕咕咕的,水往酒下灌着的声音。
一旁看着的东方升,眼见着那酒壶并不是十分的大。也怕自己轮在贺疯子的身后,在一口都喝不上,急忙伸手就向其手里来夺。贺疯子刚刚喝的满了意,如何肯将之与人?便将酒壶护在怀中,看得身旁的唐枫和罗汝才不由为此而笑着摇了摇头,却并不好对其说些什么。
“我说贺疯子,这酒也不是你自己的,你凭什么护着,不与我也喝上一口?”东方升到也不好因此与贺疯子翻脸,只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其询问道,同时一只手不断地去够着贺疯子手里的酒壶,贺疯子却将酒壶不时地倒换着手,不让东方升够到,一面对着眼前的东方升挤眉弄眼的,样子十分的滑稽。
“贺疯子好了,你也莫要在以此挑逗与东方了,今夜大家都好好地休息一夜,明日咱们也好翻过山去,准备攻下榆社来,再寻个房间好好的睡上他三天三夜的。”说完又与罗汝才闲话起来。可能是夜晚使人感觉孤寂烦闷,罗汝才见那二人也不在闹了,东方升此时接过酒壶也正在往嘴裏倒着。心头不由一时竟然觉得有些压抑起来,忽然脑海之中浮现出自己在家乡的往事,尤其那一曲秦腔,是自己最为惦记的。
一念至此,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的那蓬越来越烈的火焰,不由放开嗓子,引吭高歌起来。一只手不住地轻轻敲击着,倚在自己身上的长刀刀身,刀身随之发出一阵阵金属的震颤音来,再配合上这深沉哀婉、慷慨激昂的秦腔,真使闻者心房也跟着激越不已,几乎都想随着一起唱起来。
“在原升堂前上了马,勒回马头想当年。我罗汝才自幼儿苦把书念,昼夜间身不眠苦读圣贤。盼只盼皇王爷开科选,辞别了举家人上京求官。进贡院我先把号房占,做几篇文章显才男。监堂的老爷捧上殿,御笔亲点校用三年。把三年校用未曾坐满,又封我原升堂坐县官。到任来我断过无头命案,百姓们个个呼青天。送来万民衣来万民伞,清字匾高悬公堂前。马鸿报来一命案,……”罗汝才的秦腔唱到这一句之时,声音一下子就此哽咽起来,便再也唱不下去了,似乎由此勾起了他的一段深藏着的痛苦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