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将军所言那天大的好事,究竟是何等好事?请快与小人说说。”旁边那位令人将银箱抬进大帐里来的乡绅,眼见着自己刚冒出的风头,却被刘长喜给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只是因为当着眼前的东北军头领的面,不敢与那刘长喜较这个真。忽然听到唐枫开口说,居然有一场天大的好事要送与自己二人,便急不可待的对其问道。
眼见旁边那位乡绅有些按耐不住性子,这般自己着急的跳了出来,唐枫却变得越发的沉稳起来。只是拿眼睛扫了他一眼,那位乡绅这才发觉自己稍显得有些失态,急忙对着这位东北军的将领笑了笑言道:“小人是急着想为东北军弟兄们多做些事情,还望将军莫要见怪小人的失礼之处。”说完了又站起来对着唐枫拱了拱手。
“呵呵,还不知这位‘老爷’该如何称呼呀?”就听唐枫对着他特亦客气的询问道。这一声的老爷,听到这位乡绅的耳中,却全不曾带来一丝的喜悦。反倒令其开始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一边不住的擦抹着头上的冷汗,一面不由自主地就从椅子上出溜下来,就又要给这位义军头领跪倒在地。
却见这位义军头领的脸色忽然变得肃然起来,对其又开口吩咐道:“在我这东北军大营里,无需行这些烦文缛礼的。本头领也只是想问问你的名姓罢了,你莫要因此而多疑才好?咱们之间,只不过是相邻的闲谈,有什么想说的,可以敞开的说出来。”说完了又示意他可以坐下讲话。
这位乡绅定定神,将头上的冷汗都擦抹下去,轻轻的坐回椅子上,盯着对面这位头领的脸色,小心而谨慎的回答道:“小人姓姚,与成祖皇爷跟前的那位圣僧姚讳广孝本是同家。名连中,因家父再小人幼年之时,希望小人不要与家父一般都去经商或者是土里刨食。而是期盼小人去考取个功名,所以才给小人起了这个连中的俗名。盼望着小人自乡里会试到省里会试再到殿试,能够一路的连中。只是小人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所以也只好与家父一样,经营着家里的几百晌薄地而已。”说完了见唐枫的脸色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哦,既然二位本身也都经着商又有土地,这事也就好办了。本头领是打算在你们这裏成立一间联合商行,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联合商行自然是东北军占有主要的决策权,且占有一半的分红。当然,东北军也会保证联合商行的安全,替商行训练一批商丁,专门就是来保证商行的安全。并且还负责帮助协调好各地的货源,在帮着来回的运返。你们不必现在就做出决定,可以回去自己好好地考虑一番之后,明日一早再给我答覆即可。呦,本头领光顾着说话了,连这饭菜都摆上来多时了都不曾看到。来来,刘长喜(六场戏),姚连中(要连中)快都坐过来,莫要与本头领客套。唉,你们看看,要说起来这摆在桌上的这些菜,可是我东北军中的仅有的肉菜。说老实话,一般的人来,本头领还真是舍不得给他们吃呢?这也就是与二位比较投缘,来尝尝这轻浮鸭子汤,这道菜算起来都是煮过的第三水了。军中现在缺衣少粮无肉菜,堪堪是难以度日。如今你我还能坐在这裏把酒言欢,可下面的弟兄却是只能啃些饼子喝点热水而已。而那还仅仅是每日在城内城外巡视的军校才有的吃,至于那些没有被派出去到处巡查的军校,就连这些也鲜有能常吃上的时候?可怜他们还不时地为了城里的百姓们与那些意图不轨之徒作战,只是为了保住百姓们和似在座两位兄弟这般乡绅家中的财物。你说我这东北军中的弟兄这待遇有多么凄惨?而本头领还不似那些义军头领一般,到了每一处便不分青红皂白,只管是到各处乡绅的府宅之中任取所需之物。以致每每双方因此而爆发出冲突,本来是一件好事,最后却以悲剧收场。唉。”唐枫说完了将双筷放下,轻轻的擦了擦双目,似乎方才所说这些,勾起来他往日的伤心事?
听话听音,响鼓自然无需重擂。二人一听心中就都已然明白,虽知这位东北军首领未免有哭穷之嫌?不由各自心中一阵苦笑,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刘长喜急忙也将筷子放下,对着唐枫拱了拱手言道:“头领此言差矣,即使头领不提出来,我等又岂会忍心让弟兄们饿着肚子去替大家巡逻并护佑各家的周全?我刘长喜愿意给弟兄们纳捐米粮七十石,肥猪一百头,青菜二百筐。且,小人还愿意回去牵个头,让众乡绅都替义军捐纳一些钱米来。”刘长喜刚刚给对面的这位首领孝敬了足有四万两银票的白银,如今又咬着牙捐了这些东西出来。在与他来讲已是十分难得,不由稍显得意的看了看姚连中。
听见这六场戏如今居然又拔了个头筹,姚连中暗地里咬了咬牙,也对着唐枫回复道:“小人愿意捐八十石新米给弟兄们,肥猪一百零一头,另加羊五十头。青菜竹笋等物二百一十筐,还有,请头领给小人一个机会。小人不用回去再多加考虑了,情愿现在就给头领作出答覆。小人愿意加入联合商行,就请头领告诉小人如何做既是。”这位姚连中看起来如今也是豁出去了,是咬着牙也非要压过这刘长喜不可。
“你……”听到这个姚连中居然每一项所捐纳之物都要压过自己一头,气的刘长喜拍案而起,可一看上面坐着的唐枫,如今却是双眼笑眯眯的望着二人。不由心中猛然清醒起来,急忙也对着这位头领开口言道:“回头领,小人也甘愿立字为据,自今日今时起加入联合商行。并且永不会退出联合商行的,如头领不信,小人可立血书为证。”这刘长喜也是照实被那个姚连中给气的有些糊涂,居然要写一份血书给唐枫。
“呵呵,二位都莫要着急立什么字据?此不过是义军与你等乡绅联合开创的商行而已。实则说起来,这件事情还不是由我来操办的?乃是由家岳一手操持,且今后也与义军在面上无任何的往来。这一点还请两位放心,绝不会被朝廷所知,从而寻找你等的麻烦就是。”唐枫索性将话与这二位挑明了。
刘长喜和姚连中听了之后,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可又听说又多出一位老泰山出来主持大局?不由的感觉甚是纳罕,刘长喜想了想便又开口对其询问道:“请问头领,不知令岳如今可是就在此地不成?”他所问的也正是姚连中所要开口动问的,一时之间两双眼睛都投射到唐枫的面上等其回答。
“家岳如今倒还不增在这庐州城里,不过倒是已经托人给我捎了一封信来,估算着也就这几日就可以坐船从水上赶了过来。请两位先暂且等等,一切事物等我那老岳丈人到了,你们可与他详细商谈。我作为这义军的头领,不好插手你等地方的事物,所以就由他来与你等筹商。呵呵,到时候如家岳有何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二位跟我提出来。刘兄姚兄,如何不吃了?莫非已是吃饱了?”见这二人已各自把筷子放下,唐枫便对着二人问道。
刘长喜素来人精,一听此言便知唐枫已是给自己下了逐客令了。急忙对其笑着回应道:“头领猜得不错,我二人还真是已经都吃饱了。我们还需回去筹措一下那些粮食还有牲畜等,就不在这裏多加耽搁了。小人跟头领告辞了。”说完了是施过一礼,旁边的姚连中也急忙跟着行了一礼。
“哈哈哈,本来还打算请二位在此与我多多的盘桓一会?奈何二位兄台都各自有要事在身,既然如此也就不勉强二位了。刘兄姚兄咱们回头再见,如有功夫还望常来大营之中坐坐,我感觉与二位兄弟彼此之间谈得十分的投缘。”说完了,是站起来身亲自就往外送这二位,慌得二人极力回绝。
待送走了二人之后,便去见张紫鹃还有那秦淮二艳。夫妻三人见了面,少不得又是一宿的恩爱。次日,天光大亮,沉静了一夜的庐州城内还是又变得如同往日那般的喧哗且热闹。自义军进入庐州城之后,并不曾将城内的一切都给改变了。做卖做买的还是一如从前那般做着自己养家糊口的活计,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这些人便已就起了身,开始挑着担子出摊。因为减免了赋税,也使得城门外一大早就堵挤了不少的人,争着想要子早一点进入城内来。
就这般连着度过了两日之后,在第三天的头上,城门方被打开来,一架简朴以及的马车便迅速奔入城内。车后跟着十几骑得快马,马上骑士都纷纷挎着刀剑在身上。众百姓对此倒也不曾感到有多少的奇怪之处?毕竟时值乱世之时,有哪一个人身上不带着点防身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