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谦此时也顾不得心疼了,急忙一把将头盔摘下来,随手就扔在自己的马蹄下。紧跟着又开始去解绊甲绦,一边连着催动坐骑,而战马也越发奔跑的急促起来。可越是着急,这身上的盔甲越是解不下来。气得高谦拔出宝剑将自己的腰带和绊甲绦割断,这才将身上和手臂上的盔甲都扯将下去。
看的一边的军校不由十分惊异,拢目光向身后的烟尘之中仔细的辨认了一回之后,急忙对着高谦回复道:“启禀将军,身后只有一个人骑着马追了过来。并不曾见到,还有大股的敌兵在后尾随着。”听见这军校的回报之后,高谦只觉得心头真是郁闷之极,吓得自己又是丢盔又是卸甲的跑了半天,最后居然只是一名敌兵追来?
“来人呀,令前边的人都站下,本将要回头迎敌。”高谦说着将坐骑勒住,掉过战马,只是可惜身上的盔甲已然都被自己随手抛掷于逃跑的路上。现如今,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素袍,模样可说是十分的狼狈。现在只求能捉住追来的敌兵,回去之后,在襄阳王的面前,自己也好有个掩饰。
只是有一点令其感到十分的窝火,就是那个内应,自己到现在也不知晓,究竟是何人?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是一名女子。只是她又因何连自己一面都不肯见?怎么说自己也帮了她的忙,现如今,自己需要她的帮忙了,可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高谦的心中甚感憋屈不已。
好在眼下有一条小鱼自投罗网,将其拿将回去即使请不上功劳?起码自己的罪也可减轻一些,不至于被朝廷给砍了脑袋。对于朝中那些文官武将一旦犯了错,既是被那位圣上重重治罪的传闻,也使得高谦时刻警醒自己一言一行,生怕有朝一日被其抓到一个错处。虽然自己是在襄阳王的手下临时听用,也等于朝廷派到襄阳王身边的一个卧底。只是自己这个卧底,却是两面不讨好。
襄阳王视自己如同芒刺在背,时不时的就给自己找些不好轻易完成的事情去做。好在自己总算都将之完成了,除了这一次,可以说被这位襄阳王的金牌卧底给狠狠的坑了一次。回去之后,还不晓得襄阳王用何种颜面在等着自己呢?向朝廷打治自己重罪的折子,那是可以肯定的事了。眼下也只好自求多福吧?
高谦一边满脑子胡思乱想着,一边喝令手下的军校们一字形横列好队伍,等着那个追兵靠近,自己这些人好迎头赶将上去,起码在声势上给对方一种威慑。最好是吓得对方立即滚鞍下马,能主动投降于自己那是最好。随着那个追兵越来越近,高谦的心中也不由打开了小鼓。
远看此人尚看不出是谁来?随着双方距离一点点的增进,终于看清楚了,竟是那个东北军大头领亲自追来了。高谦就感觉自己此时,真是就好像在当年,自己刚刚随着大将军征伐完那些蛮夷返回朝中,被圣上头一次御口加封为副将之时,感到自己的脚就好像踩在云朵里,整个人都变得就好像喝了几斤的女儿红一般,脑袋里是晕晕乎乎的。如今再一次被这种巨大的幸福砸中,高谦真不晓得自己临出来之时,究竟是拜的哪路的神仙?如何肯这么照顾自己?待回去好好的查查看,再给其多上几支香。现在的自己可谓是心想事成,只要拿住此人回复朝廷,即使损失了几万的兵马又何惧哉。高谦想到此处,直觉的自己眼下又要升官晋爵,不由生出那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慨来,不由微微的晃了晃头,才想起来,自己头上如今早已没有那顶金盔戴在上面了。
可随着那匹战马的临近,却不曾看出来,那个骑在马上骑士的脸上有何惊慌的神色?反倒是有一种冲天的杀气扑面而来,唬得高谦,不由战马腾腾地倒退了十几步,方才站下来。
正待要吩咐手下军校放开战马的丝缰好迎将上去,可忽然就见在那个人的身后,很突然的扬起来一片遮天蔽日的尘烟。以此来判断,那定是有大股的骑兵跟着闻风而至。高谦心中这一下变得是凉透了,情知自己这支人马,绝不会是那追来的骑兵的对手。唯一要做的,就是转过身去继续逃命要紧。
“弟兄们,快撤。”不等话音落地,高谦就欲将马转过去,可对面追来的那个人也早就看到高谦了,边催马继续往前赶来,边伸手摘下马后的硬弓,搭上三支羽箭,对着明军这面一松后手。三支羽箭,激射而出,成品字形状,奔着高潜面门和前心以及软肋上就射过来。高谦也是久经行武的老将了,虽然没有看到有箭飞过来,可也听到了金锐破风之声。急忙将身子往旁边尽力的一闪,射向面门的一箭便就此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