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听得出来,董小宛的语气里似乎夹带着一些别的味道。不禁在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出来,弯下身去,一把就将董小宛给抄在了自己的怀中。不顾着她稍显得有些柔弱的挣扎和低声的埋怨,迈步就走进屋中,随着向后踢出一脚将门给关合上。
初始,房内还是低声的怨语声,不时地传了出来,后来却是一阵咿咿呀呀的,带有一种让人十分销魂的声音传了出来。房内的灯烛忽然被人给熄灭掉,此时只有月亮的一缕清辉隐约的透过窗上的窗纸,折射到室内那张木床的床帏之上。透过半透明的床帏帐帘,朦蒙胧胧的可见到一男一女,此刻正在变换着百般的花样嬉戏不停。
天将三更,万籁俱寂,城内的人们,除了巡城和放哨的军校们,尚在等着轮值军校前来替班,余者尽已进入梦乡之中。忽然在冰雪城阴暗的一处角落之中,闪现出一个黑衣人,四顾而无人之后,便直奔着冰雪城的后山而去。如今在后山临近太子河这一处地方,早已建起来一片围墙,将冰雪城给严密的包裹在其中。
而在离着围墙不远的地方,却是最早由大明朝所修建起来的孤山堡,眼下却已成为一片的废墟,其中唯一保存还算比较好的也就剩有一处箭楼,和一座破败陈旧的堡中议事大厅,却孤零零的兀立与冰雪城的后山处。这处地方,依着冰雪城内的参与建设规划人员老魏头的看法,本来早欲将其拆掉。可是后来,却被董小宛给明令禁止住。而其中的缘故,却又不对众人明言。只推说等着唐枫回来之后,由他来做主,对这座遗迹是继续这么留着,还是将其翻修一遍?最后,这件事情也就在无人过问,这座箭楼便也就这么被保留下来。
只是,这后山却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无论何时,这裏都无人闲逛至此,又因为修建了几处巍峨的箭楼与冰雪城四处耸立着,在箭楼之上,一眼便可十分清晰地看到这面。故此,这后山也就没有在派了人过来巡查和守衞。而这个黑衣人此刻也正好走入这片废墟当中,接着又穿过了废墟,一直绕到了箭楼底下。
进入箭楼之后,沿着箭楼的楼梯一直向上面登去。一直登到了顶上的了望亭,这才站下,俯下身又在了望亭的地面上来回的摸索了几下。手一下停住,紧接着忽然向上一拉,一扇暗板门应手而起。这是一处较为浅显的暗坑,裏面似乎也装不了多少的东西。只见他探手在裏面取出一副弓箭出来,又由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小卷纸来,将之绑缚在一根羽箭的箭杆之上。并又掏出一小块红布条系再箭头处,便拽开长弓,将羽箭对准了太子河的对岸处。
一松右手指,羽箭迅如电闪一般,窜向太子河对岸的枯树林前。最后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动,羽箭便插在树林前的冰雪地之中。箭刚一落到地上,就从树林里奔出一个人影来。一把将羽箭拔起在手中,又在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晃燃之后,朝着箭楼的方向摆动了两下,便将火折子收入怀内,转身又钻进枯树林子当中,就此消失不见了踪迹。
而箭楼里的这个黑衣人,这才又将弓箭都重新藏匿起来。又将脸上的黑色蒙巾,重新向上扯了一扯,复又转身下了箭楼径直离去。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整座冰雪城似乎也从睡梦之中逐渐的醒转过来。街上的行人也开始渐渐地多了起来,买卖店户也都放下挂板,开了店们开始纳迎客人上门。
一大早,这位冰雪城主也就净过了面漱了口。匆忙的吃过早饭,便急匆匆的赶奔冰雪大殿之中准备开始处理一天的公事。可就在这个时候,在冰雪城的折桥这裏,却不请自来了一个客人。远远地望上去,一身的灰白色皮毛,坚挺的双耳,漆黑的鼻子,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紧紧盯在冰雪城头处。看上去,竟似乎是一只野狼。这只狼突然扬起头来,对着冰雪城头上站着的军校们,接连的吼叫了好几声。
一般说来,冰雪城的人还重不曾见过,居然有野狼胆大到这种地步?竟敢在一早,便出现在有人居住的地方。此刻,城头上值哨的军校,乃是由被唐枫带回来的东北军中的人,互相轮换着前来执勤放哨。他们并没有听说过,城主曾经还蓄养过一只狼崽的故事,自然也就不识的此狼非是彼狼。
其中一人,对另一人开口言道:“王老西,你看在折桥对个居然出现一只狼?看起来,这东北真是冷得够可以的。这狼一定是在别处找不到吃的了,知道这裏有人居住,便上此处来寻食来。也不晓得这会不会是一只孤狼?听他们老兵讲,孤狼一般说起来可都是很厉害的。”此人话刚一说完,在他的身后又围拢上几个年轻的军校过来。众人纷纷打量着对面得那只狼,那个被称作王老西的人一时兴起说道:“管他的,这没准还是野狼的先锋呢?就是为了前来探探咱们这冰雪城的虚实的,待我射它一箭,如果射中了的话,也好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秦人高超的箭法。各位兄弟,可有敢下注博弈彩头的?”这个王老西一边说着,一边拽出弓箭来,就瞄准了对面的那只狼。
一松手,嘣的一声响。一支羽箭径奔狼身上而去,却见那只狼不慌不忙的,眼看着羽箭已快到了自己跟前,忽然闪身跑到一旁,竟然十分轻巧的就避过这支羽箭。一时令城头上的军校,不由为此而啧啧称奇。王老西眼见着自己将话说得满满的,可却一箭走空,面上不由有几分挂不住。干脆又取出一支羽箭,对着那支狼就射了过去。
可就见那只狼,双眼紧盯着那支羽箭,在羽箭离着它尚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忽然腾跃而起在半空之中,狼头一偏,伸嘴就将那支羽箭给叼在了嘴中。它这一手,顿时令城头上的军校们看得目瞪口呆。谁都不曾见过,一只狼居然还能接住羽箭?难道说,这东北的狼都成了精不成?这照起南方的那些深山里的狼,可是强的太多了。众人立刻争论起来,王老西这回干脆一次扣上三只羽箭,心裏打算,这一次,非要将这只让其大失面子,且该死万分的狼就此射杀掉。也好多少能够挽回一些自己的面子来,免得被人日后嘲讽,自己连一只野狼都射不中。
就在他准备将这只狼射杀掉的时候,忽然在旁边伸过一只手来,一把将他手中的弓箭给按了下去。随着一个人厉声对其喝问道:“你这厮手持弓箭,意欲何为?”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王老西吓得身上打了一个哆嗦。急忙抬起头望去,恰恰是这个月里负责巡视并驻守冰雪城门的主将祖大乐。
前两天,因为祖大乐的二哥,被那个假的何可纲给杀死。所以这两日,他都不增过来巡查城楼。而再过一日,也就是祖大维出殡的日子,他不在家中守灵,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城门楼之上,真是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但因祖大乐为人向来和善亲切,于手下的士卒们彼此之间也是十分亲密。
所以军校们见到了他,感觉自己也并无那么多的束缚。有的时候,互相之间还开上几句玩笑话。王老西一看到是祖大乐,便满脸陪笑的对其言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三将军,这不是么?一早上有一只野狼,赶到了折桥那面得桥头堡处。我打算将它射死,在将它身上的毛皮剥下来,给三将军做一个倚靠,或者是皮褥。”王老西说完之后,就等着眼前这位乐善好施并且又待人和气的三将军,能开口夸奖自己几句,在随手能够赏给自己几块银子。
可没成想,今儿这位祖三将军明显着心气有些不太顺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于他这几句明显是奉承的话,干脆不做理会。却转过身,对着身旁的军校吩咐道:“把锺与我撞起来,你们几个也别跟这瞧热闹了,将折桥也都放下去,也好让底下看守城门的军校去打开城门,放那只狼进来。”他的这几句话一说出了口,身旁的这几位东北军校,无不是各自吃了一惊。其中的那位王老西都有些听傻了,心中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放一只野狼进城来?悠扬的钟声,顷刻便传到了城下,把守城门的军校,急忙一边三个人将城门向两旁用力的推了开去。此时折桥也缓缓的延伸至对岸处,那只狼此时也明显变得有些急不可耐起来,不停地在桥头堡处来回的兜着圈子,并且时不时的立起来,向着城头上张望着。一见到折桥探伸过来,不等桥搭好,早已一跃而起跳到了桥身之上,朝着冰雪城的大门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