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唐枫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这杜老判和干狼这父子二人,如何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能重新聚拢起来这样一拨的人马,并且这支人马的战斗力颇为不俗?从这两点上看的话,这照实有些令人起疑?而唐枫此时心中越发想要在自己最后一刻,欲将此事询问个清楚明白。即使战死在此地,也当做个明白鬼,终归要比作一个糊里糊涂的鬼就此上路要强得多。
他干脆费力的攀上雪窝棚顶头的那一圈,早已被东北军校给夯实了的雪墙之上。朝着对面那逐渐向着东北军们逼迫过来的骑兵队伍,高声喝问道:“对面来的可是杜老判?倒真是让人出乎意外,我本以为你们父子都早已战死在沙场之上,却不增想到,又在这裏会与你等重逢?看在你我都是老相识的份上,可否能对我解释一下,眼下的这支人马又是你从何处征用而来的?”说罢,挺直了身躯,瞪眼望着那个此时被裹挟在众多骑兵当中的杜老判父子。
“呵呵,我当是谁?这不是冰雪城的大当家的么?怎么,如今也会落到了这般凄惨的天地?看起来,人常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无三代富,花无百日红,这些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哈哈哈。”杜老判说罢,仰面朝天又是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跟在他身旁的骑射手,正拈弓搭箭对准了唐枫的心窝处。却被他伸手,将弓箭给压了下去。对身旁的骑射手吩咐道:“此人无论如何也算是一个好汉,怎么好就这么死在乱箭之下?来人,多过去些个人,将他与我生擒活捉回来。也好带回去,交到那位爷的手中,让他老人家也好知道,并没有白任命与我充当骑兵牛录。至于其余的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便就地宰杀了吧。”随着杜老判一声吩咐,身畔的骑兵们抖起丝缰,奔着匿身于雪窝棚后面的东北军校冲来。
见到此情此景,唐枫也早将一切都豁出去了,大不了便是一死罢了。急忙转身跃下地面,可身旁立时涌上来两个军校,不由分说,一边一个夹住他的胳膊,就朝着另一个方向急速的飞奔而去。“你等意欲何为?快快将我松开来。”因为在雪地里呆了一宿,虽然嚼了几口干粮,但毕竟补充不了多少的体力。
一时竟没有挣脱开这两个军校的胳膊,却听得二来在自己身后,高声对其言道:“枫哥,冰雪城可以没有二来,但绝不可没有你。你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将来卷土重来在替弟兄们报仇。弟兄们,上呀,将这帮子马匪拦下来,也好让主帅能够平安离开此地。”二来一语说完之后,操着手中的长刀,向着迎面平治而来的骑兵们扑去。
杜老判的骑兵纷纷催马,自雪窝棚顶上纵身掠过。还有不少的东北军校,将身子紧紧抵靠在雪墙之下,持着刀,咬着牙,瞪着眼,眼睁睁的看着无数匹的战马,从自己头顶上跃了过去。待战马一跃过去之后,立刻在身后揉身而上,有的仗着身子矮小,哈着身子一下钻到马肚子下面。举起手中的兵刃,对着上面的骑兵便狠狠刺去。有的则是从骑兵的身后跃上马背,一只胳膊,狠狠勒住身前的骑兵脖子,右手得刀,就从骑兵的后腰处刺进。
有的东北军校,则是直接伸出手,将马背上的骑兵硬生生地给掳下马来,紧接着顺手一刀,将其人头削落在地。只是,随着骑兵越来越多地跃过雪墙这面来,东北军们也渐渐有些开始支撑不住起来。郝兵和二来浑身上下,已近被鲜血浸染个遍。且那些染满鲜血的地方,如今已都被冻成一块块红色的冰斑。
即使是两个人手中的那把长刀上的血迹,也早已经被冻得凝固住。枫哥既然被自己命人给送了出去,如今在二来心中,已是在无丝毫的牵绊。只是赤红着双眼,迎着骑兵们而去,一刀刀的,将马背上的骑兵砍落在马下。身后的郝兵也不甘示弱,与二来并排而进,直如两只疯狼一般凶狠残暴。
只是当二人正在向前冲杀着之时,忽然身后有一个人,快如疾风一般闯了上来。手中提着一把长剑,身子如同惊鸿一瞥,轻轻纵起翩翩落入骑兵的战阵当中,转眼就跟那些骑兵混战于一处。从他手上所使用的那把长剑和背影上来看,正是方才被军校们给护送出去的冰雪城主唐枫。
二来一见就不由狠狠跺了跺脚,但自小便素知这位枫哥的脾气。是认可随着手下袍泽一同战死在沙场之上,也绝不会自己一人悄悄溜走去苟且偷生。事宜至此,在想命人将之护送出去?已经是绝不可能的事了。为今之计,只能舍命拼杀出一条血路来,大家能脱身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