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萨仁高娃摇了摇头,对其言道:“既然将军说无事,那妾身也就可以放下心来了。就不劳动将军送妾身回宅子去了?将军毕竟还另有公干在身。因妾身的爹爹,此时就坐在裏面饮酒。待会,他便会同妾身一起回去。请将军只管自去,只要待将军闲暇下来,再来探望与妾身便足矣。”说着,又对着祖大寿飘飘下拜一回。
不得不说,这萨仁高娃对这男人的心思,是把捏得十分的恰到好处。祖大寿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正待要催马离开此地,却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伸手入怀,摸出一面小小的令牌出来。再马上探下身去,递与萨仁高娃的手中。对其吩咐道:“此时大街之上已经到处都宵禁了,我想光凭你父,是决然无法护侍你一起回府的?这裏有一枚令牌,凭此是绝没有人胆敢阻拦于你等。”说完之后,将令牌放到萨仁高娃的手掌之中,这才转身催马离开此地。
萨仁高娃望了一眼祖大寿的背影,不禁微微的摇了摇头。拿起手掌中的那个令牌,对着裏面的烛火瞧了一眼。只见是一面十分普通的红色的木头令牌,正面和背面上雕刻着一圈忍冬纹。中间则是一个,大大的,被漆成金色的祖字。把玩一会,就握着令牌走进酒场屋里。
一进到屋中,就见自己的爹爹,林丹汗正在和哪位佟六爷把酒言欢。见萨仁高娃走了进来,佟六爷将酒盏放到桌面之上,对其开口问询道:“那位祖将军可对你提及什么?城内此时又是一个什么情况?如今,那个小崽子可是已经绝气身亡了么?”说完之后,便不错眼珠的盯着眼前的萨仁高娃的脸,等其回答。
萨仁高娃一伸手,现将那面令牌放在桌子上。这才将祖大寿对其所讲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倒出来。佟六爷听了之后,却突然微微冷笑一声。见这父女二人,一脸不解的望向自己。也没有那悠闲心情与他们解释一二,一伸手把那枚令牌抓到自己的手中。他这才抬起头,对着二人言道:“我且先暂借这令牌出去办点事情,一会便回来,再将其归还于你们。只是不知贤侄女,可否会同意呢?”说罢,眼中精光闪动,话是对着萨仁高娃说的,可一双眼睛,却犹如猎鹰一般瞄着林丹汗。
林丹汗不等萨仁高娃说出什么来,就急忙点头应承道:“六爷,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论你跟我的交情,又谁跟谁?这只不过是一块寻常的木头罢了,既然对六爷能有一点用处,那我真是从心裏高兴。六爷尽管拿去用,我和高娃正好在此处稍待片刻再回去。”如今的林丹汗,平常就吃这六爷的请了。自己因为没有来钱得道,即使自家闺女给了那个祖大寿,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可那也是因为六爷在裏面帮的忙,人家堂堂的原先大明的一个总兵,才会将自己的姑娘给勉强的受用了。时则要真论起来的话,自己还不晓得,欠这六爷多大的人情呢?毕竟,人家出了力,可好处最后却是由自己所得。当然,这好处可能要得的稍微晚上一些?可是,你今天才种下的瓜秧,就打算明天就能摘下熟瓜么?什么不得先预先有所付出,才会在后来得到一定的回报。
所以,当六爷一说,要把这令牌拿去借用一下。可真的令林丹汗似乎有些感到受了他的侮辱一般,说借都是对自己客气了。就应当直接都不用问,拿了就走,这才符合哥两个的好交情么?佟六爷听了林丹汗的话之后,果然把令牌毫不客气的放入自己的怀中。对着林丹汗笑道:“林丹汗老弟,哥哥果真没有看错你。看起来,你收复蒙古的大业指日可待呀?不过么?哥哥既然说是借了,那就是借用,待会我便会回来将此物完璧归赵。还望老弟能在此地等我片刻?”佟六爷说罢,是转身就出了酒场的大门口,一会身子,就隐入无边的黑夜之中。
虽然自家手中有了这枚令牌,在这城内的所有大街上,可说都是通行无阻。除了冰雪大殿之外,任何地方皆可去的。只是,佟六爷还不想仗着此物招摇过市,毕竟此物的真正用途就有那一次罢了。而自己可还不想,那么早的便用到了它?佟六爷一路小心翼翼的避过巡街的军校队伍,侧身挤进一扇院门之中。
工夫不大,佟六爷就已换了一身衣袍,又从裏面走了出来。只是,这身衣袍,分明便是冰雪城的军校的军衣。也不晓得,他会从那里得到这么一件东西来?佟六爷是大摇大摆的,沿着街面径自前往城门处。一路上经过他身旁的那些东北军,竟然无有一个人对其加以理会,就任由着他那般顺顺利利的,从他们身旁走过去?
佟六爷一直走到了冰雪城的大门跟前,这方才站下来,城门跟前有几个军校正在把守着城门。一见有人走了过来,急忙将其去路给挡住。对其高声喝问道:“对面的那个军校,究竟有何急事,竟然要在深夜闯城门?你是哪位将军的手下?”说完之后,便将身子,横在佟六爷的面前。
却见佟六爷神色倨傲,伸手由怀中,摸出一块小小的令牌出来。对着这几个军校一比划,开口对几个人吩咐道:“方才被那几个军校押过来的那个郎中,又被你等关押到了何处?快些带我去看看他。将军传下一道急令,令我将此人趁着夜色这便解出冰雪城去。”说完扫了一眼,在自己眼前站着的这几个军校,也不晓得他等可会相信自己嘴中所说的一切?
还得说这祖大寿的牌子,还算当真的是十分管用。那几个军校对此一点都不觉得犹疑?其中的一个军校走到其面前,又打量打量那枚木令牌,这才转身带着他一同离开此地。那个军校,一直将佟六爷带到了一处,似乎有些象是值宿的房间门跟前,这才自己又转身回去,却十分放心的,将佟六爷就这样给留在了门前。
当然,在离着这个房屋的不远处,也有人正在看守着这间房屋。只是这个人对于佟六爷来说,是绝对可将其给忽略不计的。他也只不过是望个山看个水的,加上佟六爷现如今,竟然还穿了一套东北军的衣服。虽然不增见到,方才佟六爷给那些人看的那枚令牌,是真还是假?但既然人家也是身穿冰雪城的军衣,那就足可证明,那个人也是冰雪城的军校。所以,也就对佟六爷来一个视而不见。佟六爷对此,倒是决计不会放在心上的。
抬头一看,只见门上却是挂着一把铜锁?佟六爷不由就是一皱眉,心裏对那方才带着自己来到这裏的军校,有些不太满意起来。毕竟自己可是说过,要将此人带走?可等又仔细的看过一回之后,不由哑然失笑。感情这铜锁徒负其表,只不过是被人给挂在上面充门面的,根本就不增将其给锁上?
佟六爷把锁头拿下去之后,是推开屋门就走了进去。等一到了屋里,却是伸手不见五指?急忙把火折子取出来点燃之后,照向前面。就见有一个人,正靠着墙角处坐着。又离其近了一些之后,这才看出来,眼前此人,正是那位传世庸医张郎中。而张郎中一听见似乎有人走了进来,就急忙抬起头望将过来。
“你便是那药铺裏面的坐堂先生,张郎中?大将军有令,让我火速将你递解出城外面去。咱们这便走吧,莫要再耽误时间了。若胆敢迟疑磨蹭的话,可莫要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之后,伸出手一把拽起此人的胳膊,就一同朝着外面走去。张郎中此时此刻,也不好太过于挣扎,只好低眉顺眼的随在佟六爷的身后。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又回到了城门跟前。镇守城门的那几个军校,早已都验看过佟六爷的那枚令牌。一见他带了人又转了回来,是二话不说,当即便将城门给打了开来。而两个人则是信步而出,朝着对面的折桥上走了过去。而这架折桥,也早已在城门打开的同时,便向着对岸延伸了过去。
等一直走过了折桥,又过了桥头堡之后,佟六爷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突然对着张郎中开口言道:“这次的事情,可真是让你受了不少的屈?你这戏做的也是十分的好,居然真的让她等以为你,不过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庸医?哈哈,待你回去之后,我与贝勒爷面前与你举荐举荐,你便就等着升迁吧。只是我尚有几件事情要于你说明白,这第一件事情,便是趁着此时在半夜就找好人手。以便明日一早,趁着冰雪城内的信使,路经过那条唯一的通路,便可将其拦截下来。由我们的人乔装改扮,在去替他送信去。而后,顺便把唐枫引到岔道上去,在寻个机会把他给做掉。还有一件事情,城内的祖大寿因为捅了篓子,如今,正在那里自怨自悔。如果此事若是利用的好的话,我等既是可以凭空得一良将,也可以顺便把冰雪城给清除掉。”佟六爷说到此处,却是稍稍的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