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祖大寿对其稍稍额首赞许有加,紧跟着,又对其一撇嘴。李四内心明白,当即便双眼一泛白,扑通一下摔倒在大殿之上。眼见李四晕倒在地,这话自然也就无法再问下去了。董小宛急忙对着,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两个军校一挥手。那两名军校急忙把李四半抱半架起来,走出殿外去寻军医前来,好给他医治伤口,并将雕翎箭也好起出来。
可刚刚出了大殿,才走出没有二十几步远。就见路旁停着一辆,带着后厢的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身上穿着一身青布袍,面留长须,带着一顶寻常的帽子。看其模样,似乎是一个郎中打扮?旁边的那个人手中持着一杆长鞭,不用问了,自然便是车夫了。还没等这两个军校开口询问,这辆马车是谁的?这个郎中又因何事站候在此地?忽见那个郎中,笑呵呵的凑到二人的跟前,对着两名东北军军校一拱手,然后满脸陪着笑开口言道:“二位兄弟辛苦了,我奉了将军的军令,特意等候在此,好将这位报信的弟兄,接回大营去医治。就请两位兄弟把此人交与我手即可,多谢二位兄弟了。”说完话之后,朝着身边的车夫递过一个眼色,那车夫急忙把长鞭放在车辕之上。也走过来,和这个郎中一起伸手,将李四顺手就给接了过去。本来,焉有这般凑巧的事?可两名军校也并没多想,也乐得把这个累赘推让出去,自得一会清闲。便也就此顺水推舟,将李四交与二人的手中,这才余这郎中告声辞,转身回返冰雪大殿门口,继续站班。
而李四此时,因为祖大寿所交代的差事,自己可谓圆满完成。这心裏也就此去了一块心病,浑身也感觉轻松不少。可人的精神头一懈松,也就立时感到再也有些支撑不住。感觉浑身上下得刀伤痛入骨髓,尤其是身后的那一处箭创,更是要了老命的疼痛。再加上又流了不少的血,此刻也是变得开始有些晕晕沉沉起来。
被一路架出冰雪大殿之后,跟着又转了手,李四是一概不以过问。只是微合着双眼,任由对方对自己的摆布。左右待包扎好伤口之后,自己还得返回祖府之中。待将军下了大殿之后,回到府中还不得好好的,给自己一番打赏?尤其是,这件事情自己可是提着脑袋去给将军办成的?
李四眼下,脑中虽然时清醒时迷糊,可心中还是明白的,不由自主地都开始盘算起来,这一次差事办下来。将军会给自己多少的赏赐?自己再用这些赏赐做些什么?最起码,先定一门亲事,娶个媳妇回家。毕竟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每日在老爷面前,自己应付完公事之后,回家也有人能给自己端上来热乎饭菜?似这天冷地冻,也会有人给自己暖暖脚。即使出个远门的话,心裏也能有个对家的念想?也有一个女人倚门而待,翘首盼望自己的回归不是?拎着脑袋给老爷办一件差事之后?就能过上自己的小日子?总之还是比较划算的。
一边想着,一边任由着郎中把自己搀上马车之中。车夫坐到车辕之上,手中的长鞭在空中甩出一个脆响。随着一阵辘辘声响起,马车疾速的向前驶去。按理说,从冰雪大殿到祖府的路途不算甚远。可李四感觉这马车,走了足足的有半炷香的时辰,却还没有到达祖府门口,心中不由一阵惊异?
急忙睁开双眼,却见自己面前坐着一个人,正笑呵呵的注视着自己。仔细一看,却正是昨日帮着自己伪造伤口,又赠自己以马匹的那位老兄。不免稍感惊讶的,对其开口询问道:“原来是兄弟你呀?我方才还以为,果真是郎中在此等着为我治伤呢?只是这马车,又向何处而去?似乎并不是回奔咱家将军的府中?”李四说完之后,便想将车帘撩起来,看看这辆马车究竟到了何处?如何竟会走了这么大半天功夫?
却见此人,依然满脸带着笑的对他回复道:“还不是为了治你的伤?毕竟,将军的府中并无好的刀伤药。故此,我打算直接把你带到医馆之中去救治。待给你把羽箭起出来,在包扎完伤口之后,再用马车将你送回府内。说起来,你身上的这伤还是由我弄成的。自然我需负责到底,而这也是将军交代过的。”说完之后,却见此人又从马车车厢里,顺手取出一个银袋出来,随手递于李四的手中。
李四将其接在手中,掂量了掂量,感到入手有些沉重,似乎装了不少的银两?急忙将袋子口打开,朝裏面一望,一片白花花东西,朝上散发着银白的耀人眼目的光华,只闪人的双目。看起来,这裏面足足的装了有一百多两银子。李四感到浑身一阵燥热,只觉得心头气血翻涌不停。这可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了,原本自己只以为,最多,能得到五十两银子也就不错了。可目前,看这袋子里所装的银两,最起码也得有一百五十两。足足翻了几倍之多。这么多的银两,干点什么不成?
见此人还在看着自己,一时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急忙对此人称谢道:“多谢老兄,不过照实说起来,在这些银子里,还应当有老兄的一成。若不是老兄的提点?这件差事又岂能这么顺利完成?”边说,边作势要取出银子来,分与眼前这人一些?可就见此人急忙笑着,朝他摆了摆手道:“兄弟你此言实在是有些过了,甭提别的,这银子乃是兄弟以性命换回来的?兄弟我又怎好染指?快快收起来吧,前面就到了医馆了,早点把伤口处置干净,你也好回去好好地休歇一下。”随着他的话音方落,马车也果然跟着站下了。
就见那个车夫绕到了车后,把车轿帘高高的打起来,和车内的那人一边一个,就将李四给搀扶下来。可李四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如今马车所停的地方,是一户寻常的小院门前。一时有些不得其解,正欲开口问身旁的那个人?却听那个人对他低声嘱咐道:“在这裏莫要轻易开口,毕竟那件事,将军可还不想有太多人知晓?这裏,是那个要给你医治伤口的郎中的家。你这便随我快些进去,也好早些给你医治伤口?”这个人说完这番话之后,不由李四再多问出点什么?便和那个车夫架着李四就走进小院。进了院中之后,还是一步不停,直接走进正房门中。
等李四被架进房中以后,就见房内早有一人,在一把椅上坐着,似乎已然是等了自己许久?直接又把李四弄到床上,让其趴着。却又见屋内坐着的那个人,手中拿着一柄锋利的短刃,朝着他走过来。而把他架进来的那个人,又伏在他的耳边,低声对其叮咛道:“兄弟,这往外拔这支雕翎箭出来,可一点不亚于当初做戏时候的那种痛苦。我这裏有一枚衔木,你且把它咬紧了,忍耐一时便可。”说完,也不由李四反驳,直接把一块木头塞入李四的嘴中。
此时的李四手里,还握着那一袋白花花的银两不忍放手。慢慢觉得那个人,将自己的头摁了下去。眼看着李四如此听摆布,屋内的那个人,朝着送李四过来的那人蔚然一笑。猛然挥起短刀,一刀便以刺透李四的后心窝。李四死都不增明白,这裏头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却见送李四进来的那个人,用力把李四的手指一根根全都掰开。这才把他手中的银袋取了出来,双手递与那个,用刀将李四给刺杀了的人面前,笑着对其言道:“六爷端的是好计谋,一袋银子就把这李四给骗了来。只是,六爷因何非要把这李四给悄悄地杀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帮了祖大寿的忙了么?”原来,屋内坐着的那个假扮郎中的人,却正是佟六爷。
只见佟六爷对着他笑了笑,开口对他回言道:“你这脸上装扮的,倒也算是不错,连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这银子,你便拿回去自己使用好了。再者一说,我送出去的东西,又岂有往回收的道理?至于帮他祖大寿的忙?还不是为了帮我们自己的忙么。这个祖大寿,办事十分的拖。若是等他把这李四灭口的话,这李四就恐怕早已落入别人手中去,在遭受严刑拷问逼迫其供认出来所行之事?哼哼,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我就坐在那里等着看好戏就成了。至于这具尸首,就留在这屋中。到时趁乱在这房内点起一把火来,就可焚尸灭迹。不过,林丹汗老弟,这件事情可事关于你我今后的大计。万万莫要与你那宝贝姑娘提起?”佟六爷似乎,对这位林丹汗的那位宝贝十分的闺女,有些不太放心?
“呵呵,六爷尽管放心就是。高娃她十分听我的话,否则,当初又岂会,应我之语去勾搭那个祖大寿?”林丹汗对于自己的这位宝贝姑娘,感到比起旁人来,自己可谓对其显得十分的放心。至于对这佟六爷的担心,则是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