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会是谁?能将郑芝龙神鬼不知的杀死在这裏,又让众人对此事毫无觉察?看那些自杀成仁的军校,分明将这个账算在了东北军的身上。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并没有看到郑芝龙后腰的这处致命伤。只是看见射在其胸前的那两支弩箭,便以为他是被这两支弩箭所射杀的。
“枫哥,弟兄们已然将那些人的尸首全部叠放在一处,此时已然点上了火。待火焰熄灭之后,便可将这些人的骨灰全都收集起来,葬于村外的那条土路旁边。此人却又是谁?”二来不知何时,却也绕过火场走到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背后。对其回禀完了之后,却忽然瞧见前面地上躺卧着一个人。
因唐枫将郑芝龙的尸首侧翻过来,二来倒并不曾瞧见此人的面相。一时只以为此人,是被这位冰雪城主所杀?便开口对其问了一句道。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并不答言,只是将这具尸首重新又翻了过来,使其面部冲上。二来这才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在海上与自己见过一面的,曾经驰名于附近沿海的一官海盗郑芝龙。看他的胸前连着中了两支弩箭,大概是因他一时没有来得及躲闪开,以致中箭身亡在此处?如此看来,方才那些军校们各个状若疯魔一般,来与东北军生死相搏,最后眼见杀敌无望,又不想就此做了对方的俘虏,便杀身取义如今看来倒也说得通了。
“这厮,竟凭端不当事,连我东北军的弩箭都没有躲闪开。枫哥,此人的尸首又该如何处置?是就地投入火海之中,还是与他的那些忠义的部下葬于一处?”二来对于这个一官盗并没有什么好的看法,此人死也就便死了。顶多是费费事,将他的尸首也与那些人的尸首炼化予一处,最后葬在一起也就算是了了他们生前的心愿。
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又将着这个郑芝龙的尸首翻了过来,使之其背部朝向二来这个方向。没增说话之前,却是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对其言道:“此事看上去,并不像表面所看到的那般如此的简单?你也来看一看,这郑芝龙分明是死于背后的这几处被反覆刺入的刀伤。即便他当时中了弩箭,依我看来,如救治的及时,倒也尚无大碍。看起来,有人是藉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将其杀死在这裏。其用意不言自明,便是要栽赃与我东北军。这个郑芝龙的尸首,眼下还不能将其火化掉,以免将来失去了一个有力的证据。二来,让弟兄们再辛苦一下,将他葬于附近的一处僻静之所在。以备将来万一再有人前来,要同我等来打这个屈枉的官司。”吩咐过了二来之后,唐枫此时心中,简直都成了一团乱麻。不住的猜想着,这个趁乱将郑芝龙杀死的人,他到底能会是谁?
如果他是想借此良机,想要嫁祸于东北军,那他也势必与自己有一定的渊源?或者说,他就是冰雪城的仇人,这才变着法的栽赃陷害于我等。那这个人又会是哪一个?祖大寿?似乎不太像。祖大寿与李永芳兵败与此地不假,可他又如何能结识与郑芝龙?还能够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将他给杀死而后嫁祸给自己的呢?
二来转身走回去,又喊来几名军校,将这个冤死的郑芝龙给抬了下去。准备去寻个僻静之所在,也好将他给埋下去。而唐枫这面,干脆命五个人为一队,分头出去寻找曹变蛟所部的下落。担心这位曹小将军,会不会此时已然蒙了难了?毕竟,自己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救援与他来的。
而他若是出个一差二错?那自己又怎么能对得起他的叔叔曹文诏?这面东北军趁着火势逐渐开始变得微弱之际,提早打扫火种的骨灰,并将其收将起来,也好统一将其葬在村口的那条土路旁边去。二来则单独带着几个人,将这位稀里糊涂的死在火场之内的郑芝龙葬在了一处山环之内,又为其立了一块简陋的木牌,以标明其葬身之地。
而也恰在此刻,在一处山坳之中,升起堆堆得篝火,一些身上穿着大清朝军衣和盔甲的军校,正都以十几个人为一群,全部围拢在篝火旁边取着暖。而在其中的两处篝火旁边,却是分别坐着一员大将。看这两个大将的面色,此时却都是阴沉的可怕,尽都默然无语的盯着面前那堆燃烧的十分兴旺的火苗子。
忽然,那个面具人从外面缓步走入山坳之中。“前面来的是哪一个?快些站下,先通报出尔的名姓上来,在可向前而来。否则,可要开弓放箭了。”从几块山石的后面,钻出七八个手中持着弓箭的军校来。每一把弓箭都对准了来人的前胸之上,只要对方再若敢往前来踏进一步,这边就要乱箭射出。
只见那个面具人,对此竟似浑不在意。又向前踏了一步这才站下来,对着那个手中握着钢刀,正衝着他迎上来的军校开口言道:“我乃是你家李将军的故人旧友,你若知晓事理?便尽快通报与他,只说那个面具人第三次前来拜访与大帅。并要送与大帅天大的富贵在身?若是大帅无暇接见于我?那我就转身将这场富贵另送他人之手,左右我也吃不得一点亏的。”这个面具人说罢,不慌不忙的掸了掸头上和身上的落雪,站在原地,就等着眼前这军校与他去通报一声。
那个军校眼见他不似在说谎?便点了点头,对着他吩咐了一句道:“你且站在此地等着,可千万莫要胡乱的走动,我去去便来。”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反身就走入山坳裏面去。也就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便见那个军校又返了回来。对着他开口吩咐道:“大将军请你进去觐见与他,言辞之间小心留神一些,可莫要杵逆了我家将军?这一会,我家将军可正在憋着一腔子郁怒,找不到人来发泄呢?”这个军校到显得有些好心的,对着眼前这个面具人提点道。
“呵呵,多谢军爷的关照。这点银子,还望军爷莫要嫌少。”这个面具人倒也十分的通晓事理,一头说着,一边手中藏了一块十两的纹银,对着这军校的面前递将过去。那军校一听有银子拿,面上顿时露出一副抑制不住地喜色出来。口中对他推辞道:“这怎么说的?我不过是替这位公子跑了一回腿罢了,倒让公子如此破费,这如何是好?不知这位公子,可还有何别的吩咐?但讲无妨。”这军校话虽是这般说,却是早就将银子揣入自己的怀内。
只见这个面具人低下头,似乎在沉思着?旋即又抬起头来,对其低声言道:“那就还得劳烦你去走一趟,我不想显身与众人之面前,再由此而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出来?你去与你家大帅悄悄说上一句,我在这裏候着他来便是。”说完之后,便不复言语,却又转过身,面向着漆黑一片的山林处。
又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忽听得背后响起一阵,咯吱咯吱的脚踏在雪地之中的声音。面具人却仍然不曾将身子转过来,就听的背后来人低声对其询问道:“原来是先生来访?先生究竟何时到的此处?又是如何晓得我兵败余此?但不知先生深夜至此,可是有何见教与我?先生与半路上,可是瞧见了追赶在我军背后的东北军否?”来人正是李永芳,刚才一听说有故人来访?初始,李永芳本不欲见这个来访的什么故旧?可当听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这才命人急忙来将其请进山坳之中去。只是那个人,却根本就不想进到山坳里与他见面。李永芳只好亲自迎出来,在这外面与他见面。一见面,这位复城的大帅,就一迭声的对其追问着。毕竟,自己背后的那支东北军,可是自己眼下招惹不得的。若是他们也跟着寻风而至?那自己还是抓紧,早点赶路逃命要紧,至于别的,此刻都是过眼浮云罢了。
而李永芳对此人的来历,一直都十分的好奇,可上两次于复城之内,也曾旁敲侧击打探过。可此人的口风甚紧,只得作罢。而那两次,他都是代表着一个人前来与他接触的,主要目的就是打算跟他李永芳买一条路,好能让其通往大清的京都。并又给自己送来许多的好东西,这让李永芳对这个人和他背后的那个人的到来,可谓是欢迎地很。毕竟官不打送礼的,哪一个人是见到有人送礼不肯要的?
只是这一次,他又如何晓得自己落魄于此处?莫非他又是带着东西,准备给自己来送礼的不成?可眼下,说上一句不太好听的话,自己就好比一只丧家之犬。正在逃命的当口,你便给我送礼我也没地方搁呀?最主要的,这东西还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累赘。并且,最大的可能是全都便宜了东北军。金银虽好,可也得自己有命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