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万万绝不可以的。如果先头对方是毫无准备的话?我等倒是可以攻其一个措手不及。可现在么?人家已经定是有所准备了,在若要命手下人强去攻打旋城,这和白天亦是无丝毫地区别。除了白白的搭上手下的军校性命?是半点好处都不会落到的。算了,还是撤兵回转联营之内。如有何事情?或者是贝子爷因此事而见怪与我等?都由我洪承畴一人承担便是。”说完之后,洪承畴是泱泱不快的,催马向前而去。
那个额真一时也无有它法?左右既然已经有人肯站出来顶这个罪过,那自己也就顺从他的意思便可。想到这裏,对着手下吩咐一声,撤兵回返联营。等回到自家的联营之内,那位贝子爷少不得,又对着二人来发上一番的脾气。洪承畴果然将所有罪责,完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并且,又对着巴布泰下了保证,明日由他来亲自率军校去攻打旋城,准保会给东北军一个极为深刻的教训。巴布泰听了他的这么一番言辞之后,心头的这股气,才稍稍的舒缓了一些。而让洪承畴没有想到的,倒是那个随他一起出征的额真,对其虽说不是感恩不尽?可在与他相互碰到了面,却是对其客气了几分。
而此刻,站在城头上的这位东北军的主帅,还有那位蒙古将领额亦都二人,正都在紧张的注视着,城下护城河对面的那支打算趁夜偷袭旋城的八旗军校。眼见对方竟然肯主动撤了兵,二人这才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额亦都擦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转头对着,站在自己身边得这位城主询问道:“城主,依你来看,城下的那支八旗军可还会折返回来不?可是需要我去将我手下的弟兄们都招呼到城头上来,也好能对其加以防备?”说完,这就想转身,命身后的亲随,去将手下的军校们全都召集上到城头来。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摇了摇头,对其笑着言道:“依我来看,大可不必。你若不相信?那我便于打个赌,就与你来赌?赌你这七日都不可饮酒如何?”说完之后,瞅着额亦都,看他可是否肯答应下来?额亦都眨了眨双眼,随后忽然摇了摇头,对其拒绝道:“还是算了吧,以前与你打过几次的赌,我都是有输无赢,料想这一次也差不到哪里去?你就与我说说你因何晓得,他们不会卷土重来也就是了。”说罢,就瞪眼瞅着眼前这位东北军主帅。
却见这位冰雪城主微微笑了一笑,这才对其开口言道:“开始,他们到我们城下之时,眼见着城头上遍布草人。就只以为,我们已经有所防范,在若想要来攻打,却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因为,本身趁夜色而来,为的就是打算偷袭来的。可没有想到,我们已经有所准备了。这仗打不打,也就没有太大的作用了。若还是持意来进攻旋城城头,那和白天来攻打的时候也相差不多。最多有可能,还是损兵折将而回?尤其是夜里,还多有不便,无形之中又给这次攻城,加大了一些难度。所以,到莫不如在领兵回去的好。即便在回去的路上回过味来?可也不敢再度领兵返回来,因为在当时,我等有可能是无有防备。可对方去了复来,我等又岂不会趁此时机,将军校们给调集上来严守城池?故此,这支八旗铁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转来的。”说完,却是走到城墙边,径自去寻了一处背风的所在,背靠着城墙坐了下来。慢慢微合双眼,片刻工夫之后,鼻息已经如同雷鸣,竟似已经就此睡熟?
额亦都也跟着走了过来,就势坐在他的身旁,却低声嘀咕了一句道:“也不知道?城下的八旗军何时才肯退兵?如今城内的粮食依旧不是很多?再要腾上这么几日功夫?就怕此城还是难以保住?”可他刚刚说完,却听得身旁的唐枫,低声对其回复了一句道:“此事莫要着急,尽管静等也就是了。尤其你我身为主将,如你和我都已经自乱了阵脚的话?那让手下的军校们又当如何?再者一说,我早已派出人绕道赶赴冰雪城。大概此时,函可大师已经派出了人马?”说完,雷鸣声复起。
额亦都笑着摇了摇头,对其言道“:还以为你睡着了?哪知却是假寐?”说过之后,便也将双眼合拢起来。一夜,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度过。次日,天色大亮起来,城中的军校刚用过早饭。城下的八旗铁骑也就开到了护城河边,又将浮桥重新搭建好了。一声进军的号角声响起,八旗军校们纷纷奔过浮桥,搭起云梯朝着城头上快速的攀来。看上去,这次攻城,竟比昨日显得更为猛烈一些。人人悍不畏死,一手持盾牌护住自己的头顶,一手则是握着钢刀。更有意思的,就是几乎每一个八旗军校在自己身上都披了一件蓑衣。
这位东北军主帅一望便知,这些人不过是想要用蓑衣来遮挡一下,由城头上所投掷下的粪便罢了。也不晓得是哪个将领,竟能有此心机?难不成是洪承畴?而昨日带兵而来的那个领军将领,如此谨慎行事,大概也有可能便是此人?而如今的城头上,却不再是昨夜的那些草人在这裏守望着。
而是货真价实的东北军校,还有阖城的百姓们。“鞑子们上来了,我等再随东北军一起将其打下去。”几个带头的百姓一声高喝,随即或是一个人搬起一块青砖,对准城下的八旗军校的脑袋上,便狠狠砸落下去。有的,则是两三个人搬起一块石头,却先运到城垛口之上,随后用力向下一推。
即便是那些老弱之人还有妇孺之辈,也是纷纷拾捡起来一些力所能及的东西,对准云梯上的八旗军校的头顶就扔下去。有的,索性抄起家中的油灯碗,顺手就撇了出去。而八旗军校虽然身上披了蓑衣,头上带了斗笠,可以说在若遇到昨日的那番攻袭?那对其分明就是不起任何作用。
可令人无奈的,今日城头上的这些人,却是不再用昨日的那番招数来招待众人?却是纷纷以重物来砸向对方的头顶。而这些八旗军校又因为身上披了蓑衣,致使自己脚下显得不是十分的灵活。有的虽然是不曾被头上落下的东西给砸到?却因为身子猛然一躲闪,却是忘了,自己此刻尚站在云梯之上。一脚踏空,就此跌落城下。
而登上垛口处的八旗军校,却也好不到哪去?刚一脚踏上城头,忽然感觉自己脚下一阵刺痛难忍?正待要打算看一看脚下?早有人上来,对其面门就是一棒子砸下,将其给掀落城下。“额亦都,明人将那些从富户人家所搜刮出来的菜油,以及还有各种油全都拿出来。如果百姓们手中有灯油?也可将其献出来,待事后必会有所补偿?将那些油对准云梯和那群身披蓑衣的人身上倾倒。”随着他的一声军令,手下人则是闻风而动。
而城下的八旗军校们,唯恐在遇到昨日之事?虽然深感不便,却也不曾将自己身上的蓑衣取下,依然是身披蓑衣向着云梯上登攀不止。可就在此时,又从城头上倒下一些滑腻的东西下来。八旗军校们这才在心中,对着那个让众人穿上蓑衣得将官,是感激不尽。虽然这从城上倒下的东西,有些较为奇怪的味道?看上去也不显得发黄?可正在攻城之际,哪个人又仔细去想着其中的区别?倒都是对今儿一早,令众人披上蓑衣的洪承畴赞颂不绝。
而此时站在城头的,这位东北军主帅和额亦都二人,已经和一群军校都手持着火把,站在城垛口后面。身前站着一些百姓和军校,正将一些瓷坛和油灯等物,不时地再向城下投掷着。对于登上城头的八旗军校,早被迎面一刀砍死,或是被一矛挑落在城下。还有不少的百姓们,继续向着城下扔着诸如石块木头青砖等物。砸的城下的八旗军校叫爹喊妈,哭喊声便不绝于耳。有比较幸运的,只是被砸的面青脸肿而已。倒霉的,却是被一下就砸到了额头之上,顿时就丧命在当场。眼瞅着油被泼洒的差不多了?唐枫这才厉声喝令道:“投下火把。”一声军令传下,城头上腾跃起无数根的火把,在半空中折翻着跟头,竟仿似无数的火流星一般,对着城下的军校和云梯上的人就扑了过去。
而这些军校身上的蓑衣,早已被油脂浸透,遇到了火如何不着?顿时,处处升起一团团的火焰来。到处都是烈焰缭绕,且晃映人的眼目。云梯早就成为一幅彻头彻尾的火梯,那个军校还敢攀爬上去?不少的军校,眼见一时竟是无法解下来身上的蓑衣?只好穿着蓑衣跳入护城河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