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己所交代下的事情,基本上都被办到了。这位东北军主帅这就打算转身飞身上马?忽然听得曹变蛟又开口对其回禀道:“函可大师于几日之前,也赶到了复州城。听他对末将讲,郑森的伤势十分的好医治。只是其大概是因为在先被重物砸晕之后,这才掉落在水中的,其五脏六腑之内,都已经身受损害。就怕治好了他?可他的寿命也不会很长,有可能会夭寿?另外就是,从福建的郑家来了一个名为陈永华的人。如今,就待在我们复州城内,照顾着刚刚清醒过来的那位郑森?倒是那个郑森,每一日都对主帅称颂不绝。还托末将捎来一句话与主帅?说什么?如果有一日,我们东北军若是想要驰骋于大海之上?他们郑家必会来帮这个忙的。”听曹变蛟的最后这一句话,说得倒有些奇怪?
可此时的这位东北军主帅心中,毕竟还是顾不得这些。当前最要紧的一件事,便是将洪承畴想办法先给收拾了。若是照着唐枫的想法,这个贰臣将来就是领着八旗军进军北京城的罪魁祸首之一。如今自己最主要的,就是想方设法将洪承畴给除掉。而对于曹变蛟口中的,哪个所提及过的人物陈永华?这位东北军主帅更是不晓得,他就是日后反清复明的天地会的首脑之一陈近南。自然对他的事,也就没有什么兴趣去打听一二?直接吩咐曹变蛟,让其上马带着骑兵跟随在众人的身后。直奔着,被洪承畴扎在五里地开外的军营疾驰而去。
曹变蛟也急忙飞身上马,先奔到坡上,对着立于坡下的骑兵们招呼一声。东北军骑兵急忙各自催马登上了缓坡,随着自家的主将一路赶奔洪承畴的联营。这一回,在这位东北军主帅的心中早已盘画好了。即便自己命人代写的那封书信气不死他洪承畴?那自己也势必要以铁骑踏平八旗军营。
转瞬之间,唐枫带着手下的三百名蒙古骑兵,还有紧紧随在其背后的,由曹变蛟统率着的上千名的东北军骑兵,就到了洪承畴的大营门口。等到了对方的军营门口,这位东北军主帅不仅朝着对面的军营门口,不住地来回打量着。只见在营门口站了一排的八旗军校,而在营门之内,周遭左右还隐约可见埋伏了不少的弓箭手。乃是被用来,以防备对方来冲营或者偷袭营寨。自此处就可以看得出来,洪承畴日常的法度,和治军之严谨都足可见一斑。
等将骑兵阵势全都列好了之后,这位城主这才吩咐了十名军校去对方的营门口,高声的喝骂对方出营与东北军来交战?而这也是昔日,洪承畴对付旋城所用过的一招。只是当时并不见有多么的好使?而今日倒被东北军给拿过来使用。十名军校站在对方的营门不远处,插着腰,这便开始高声对着营门裏面叫骂起来。而洪承畴自从昨夜又一次吐了一口血之后,精神就此是萎靡不振。两腮塌陷,双目无光,状若痴傻一般。且一张脸黄的怕人,一眼望去,足可见其病势沉重。即便今日那位冰雪城主不来讨敌骂阵?洪承畴也是决不可能再度出兵去攻打旋城。
而他现在,正躺在军帐之内的床榻之上休歇着,忽然听得在自己的营外面吵闹声一片?心中甚感烦躁不安,急忙强自打起精神,叫过一名八旗军校,对其开口吩咐道:“营外何事?竟如此吵闹不休?速去瞧上一瞧,可是营内的军校弄出来了什么事情?”那个军校领了军令之后,急忙奔出大帐去查看?
过了片刻,这才回来对其回禀道:“启禀统领,营门外来了一队的东北军,正在让你出去,统领兵马与他死战?”说完之后,又对其打过一个仟,这才站起身退至一旁站着。洪承畴一听说,居然是东北军来到自己的军营门口。顿时一股火气就撞了上来,立时便感到心中烦闷不已。
想自己前几日,任由着自己百施妙计,可对方就是给他来了一个死不应声。索性就是不出城,任你在城下变着方法的折腾?而最终,自己不仅是丢了弓箭?最后,竟然还弄丢了一千匹的战马。否则,那个巴布泰岂又会将自己就这么给撂到了这裏?而他倒是脱身离去,如今也不晓得他在何处?
洪承畴心中也极为清楚,自己是绝无可能在领兵出的营门,去与东北军作战?只得强压下火气,对着这个八旗军校吩咐道:“你传我的军令下去,无论是谁?都不得离开营中半步。再多调集一些弓箭手,将营门与我封堵住。莫要让人随意的出入,待老夫养好了这病,再来与他等决战一番?”最后这句话说出来,连洪承畴自己心中对此都根本是不相信。而那个军校看了看洪承畴,这才低声应诺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大帐外面。
可工夫不大,就听得营门外面越发显得热闹了起来。吵闹的洪承畴,是干脆就无法闭目休歇。正待要在将军校招呼进来,在吩咐他去营外看一看,到底在外面又弄出了什么事情?可就见帐帘一挑,就见先头的那个对其回禀过的军校,竟然又快步的走了进来。急急忙忙地对着病榻之上的洪承畴,草草的施了一个礼,就开口对其言禀道:“启禀统领,门外的那个东北军主帅指名要让你出去,好与他见上一面?他声称,手中有一封你的老母亲给你的来信?并说,你要是再因为贪生怕死的,而不肯出去?他就将书信给烧了。并告与世人,说统领不仅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且还是一个颇不孝顺的人,让世间大众都晓得你的恶名。”说完却是小心的观察着,洪承畴的脸上神色。
听军校说,那位东北军主帅的手中,竟会有自己母亲的来信?洪承畴对此是根本就不信,即便自己的母亲,果真有书信给自己写了来?那也绝不会落入到,这个匪众头子的手中?只是对于这军校的后两句话,倒让洪承畴对此分外在意。事到了如今,只好是强自坚持着,命人服侍着自己穿戴好了衣袍。至于铠甲,就被其直接给免掉了,毕竟其身子现在可谓是虚弱以及,根本就无法抗受得住,这一身铠甲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