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郑森简直可谓是欣喜若狂,连夜将手下的军校以及一些校尉,全都给召集到了自己的住宅之内。又特别命人赶赴城内的酒楼,去定了一桌上等的酒席,并让酒楼里的伙计用了十几个食盒,将这些酒菜给运送回来。就在自己居住的这所宅院之内,大宴手下军校和校尉人等。由他和陈近南亲自来作陪与酒席宴上,不住地对着众人劝着酒。而由陈近南,又对众人来讲说了一番郑家如今的情形。并任由众人自己来决定?如是愿意跟随少主人赶赴倭寇的四国本州等岛屿的人,二人是举双手欢迎,且日后定会在郑家军中的地位扶摇直上。自然,不愿意去的人?二人也是绝不会勉强与他的?只是,在日后评定对郑家的有功之臣的时候,也当然就没有此人。
众人闻听陈近南的这一席话之后,无不是应者如潮,齐声赞成要随着少主人杀到倭寇的四座岛屿之上。一是夺回本属于郑森的东西,二就是要将主母和少主人全都迎接回来。郑森听了之后,心中抑制不住地高兴,不免朝着与自己隔桌坐着的陈近南投去一眼?却见陈近南不动声色的对着他点了点头。
随后,就见陈近南手中端着白瓷酒盅,在桌前站起身来。先以酒盅遍示与众人,这才朗声对着众人开口言道:“诸位兄弟,我等可本都是郑家的老人了。当初,随从与老主一同奔波操劳与海上。最终,这才挣下了眼前的这一份家业。要实在说起来?在这份家业里,可也有着在座诸位的一份心血和应得的一份家业。可是颇让人无奈的,和更加可恨的,就是在我郑家竟然出了一个反叛?为了一己之私欲?却偷着将老主给暗中加害了。这还不说,因为怕少主寻他报此血海深仇?竟然裹挟了主母还有幼主远奔日本,想要依靠着那群无恶不作的倭寇,来保住他的一条狗命?正因如此,也害得少主人没有他法?不得不转求于他人之手?而明日,东北军就要带着我等出海,帮着我郑家来报此深仇大恨。可是,他东北军却也并不是,就肯对我等来无私相助的。其所想讨要的酬劳,就是郑家的水军,还有少主对其的效忠?不知诸位,肯不肯答应东北军的这个要求?并且,肯不肯助少主一臂之力?待报了此番仇恨之后,便随从与少主回返福建?在将我郑家军的旗号重新挑起来?若是,肯相从与少主人的,就与我陈近南满饮此杯中的水酒?”陈近南说到这裏,环顾与面前这几桌上的东北军校。却见众人一起将酒杯端了起来,并站起身,一齐高声迎合道:
“愿从少主远赴倭寇的四国岛,擒回叛贼,并拥戴少主返回福建,重创基业。”说完之后,随着陈近南和郑森一起将杯中酒喝干之后,这才重又坐下。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戌时,天色已经大黑下来,深邃的夜空之中,也显出一弯明月来。这才散了酒席,众军校则是纷纷返回军营。而在众多的军校之中,却是有一个军校,私下里与那位施琅相交不错,故此在刚一返回军营之后。就偷偷地去找到那位,最近被郑森给弃之一旁的施琅。将在酒席宴上,陈近南对着众人所说的这一番话,一五一十的对其详细的叙述了一遍。施琅一听,就不由是大吃了一惊。对于,陈近南和郑森没有让他也去参加酒宴?施琅心中虽然对此有些不太高兴,却还不至于因此而怨恨与郑森。可等听到了陈近南对众人所讲出的这一番话之后,却是在心中顿时就为此而焦急不安起来。将那个军校打发走了之后,施琅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军营,前往东北军的营地之内,去找那位东北军的主帅,好将此事对其禀报一声。也好让东北军对此事能有所提防?
而等陈近南在将郑森也送回房内休歇之后,接着便也返回到自己的偏房之内。只是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之后,就见陈近南的房门,却被裏面的人给轻轻的推了开去?从裏面闪出一条身影,先是朝着郑森的房门口扫视了一眼,便飞身纵到墙头之上,接着身影一晃就此消失不见。
而函可大师此刻,也正好刚刚做完了晚课,正在盘腿喝着茶的功夫。忽然听得门外,竟然有人轻轻地敲了几下自己的房门?便将茶盏放下,朗声对着门外的人吩咐一声道:“门外何人?如是身负要事,可进来对我讲述。”他的话音方落,却听得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低声对其回复道:“在下乃是郑家少主手下的属官,今有十分紧要之事,打算向军师来讨个主意?不知军师可否能够答应?”说着,却是伸手将房门给推开,闪身走进来之后,反手却将房门重又关好。可与此同时,却在院内出现七八条黑影,人手一支圆筒和弩箭。均是分别站在房门周围,时刻留神注意着屋内的动静。从这黑袍上所绣的老虎头的图案上来看,正是东北军特战队中的校尉。却也是,被二来吩咐专门来保护与函可大师的。
“哦,原来是陈居士?明日,东北军就会驾船出海,以相助于你家少主人,去夺回他所失去的一切?却是不知陈居士今夜却又因何事,而非要跑到老衲这裏来讨什么主意?如果,老衲有能帮得上居士的地方?自不旁贷,定会全力相助于你郑家的人也就是了?还请居士对老衲直说即可?”函可大师却是不说,肯来帮这陈近南什么忙?反而是只说,是对郑家军如何如之何的。而这也是为了避免,对方会提及一些无理的要求出来?在将自己也给掺杂进,郑家的那些琐碎的事情当中去?在使得将来,让东北军和自己因此而陷入对方的泥潭之内?
陈近南听了之后,却是十分规矩的,对着眼前这位东北军的军师行了一礼。随后,这才开口对其言道:“在下心中有一件事情,一直是难以将其给抉择下来?就是明日一战?一旦捉住了那个郑鸿逵?或者是将主母还有幼主迎救回来?但不知该对其来如何处置?如要是一举将其给杀了?又怕旁人议论与我家少主,没有容人之量?连一个犯有过错的叔叔都不能相容?故此,我来向军师讨一个主意回去?”陈近南的话刚一说完,对面坐着的函可大师也就明白了他的心意。
知道了,这个陈近南真正的来意?并不是当真就为了那个郑鸿逵,而是被东北军给关押起来的那个郑芝豹。只不过,是拿这件事情做个幌子,从而引出函可大师的话。并由此探查一下,东北军对于郑家这个胁从叛逆之人,最后到底是打算如何处置与他?而最让对面的这位陈近南,甚为担心的一件事情?恐怕也就是唯恐与东北军,待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为防备与郑森升起不臣之心?到时候会另行扶植起来一个傀儡,专门来继承与郑家的事业?而这个郑芝豹却是最好的人选之一。若如此一来,郑芝豹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定会对东北军惟命是从。而郑家的主事地位,也就此沦落于他的手中。这也无疑,是陈近南最不想要看到的一幕,这才趁着今夜前来,想要来跟这位军师摸一下底?
却见这位函可大师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先不与他说什么郑家的事情?反而是忽然开口对其言道:“你家少主的神智,如今可还算清爽么?要说起来,我那可也是兵行险招。可谓是以毒制毒了,当时却也有些为此担忧。只怕我的那付药药性过大?即便将人给弄醒了,可最终却使得人神志不清。你可要知道,我的那副药,好人若食用了?先是神情迷乱,虽然识得人相,可却会依从与他人的驱使。形如木偶一般,供人驱唤。旁人无论让其做些什么?都会毫不犹疑的去做。这也是老衲当时为其担心之事?”函可大师说到这裏,不免长吁一口气,似乎是替郑森恢复正常,而称善不已?
陈近南听到这几句话,心中不由就是一动。急忙对其开口询问道:“那军师的那副药,外表却又是什么样子的?可否能拿出来让我也好见识一番?”说罢,却是紧紧盯着,这位对面坐着的函可大师的脸上神色。却见这位东北军的军师,脸上堆出几道皱褶出来。对其笑着回复道:“无碍的,既然陈将军想看,那老衲这便于你拿出来。”说完,伸手在怀内摸出一个纸包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屋外有人,对着屋内高声言语了一句道:“军师可在屋内?主帅令属下找军师有要事相禀一声。”函可急忙将纸包随手放在桌上,对着陈近南稍有些抱歉的言道:“请陈将军在此先稍坐?待老衲去去便回。外面的人先等片刻,老衲这便出来。”说罢,是站起来推开屋门,随着这就打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