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自己的老丈人说完以后,就见这位东北军的主帅,却不由蹙起眉头来。坐在那里,一只手放在桌上,轻轻把着那杯茶盏,一时竟然沉思不语。张旺财似也瞧出来了,大概在那封书信里,那位自己女婿的亲爹,还不晓得是用一件什么事情?来为难与自己的这位女婿?便对其宽慰着道:“你父有什么让你感到为难的事情?不妨与老夫我说说看?若是他需要银两?我这就便命人给他拨个几万两过去。若是要人?或者是托人把他和什么人给设法带出来?你就无需对此再去过多操心,只消交与老夫去操办即可?老夫在京城里,如今可还有不少的关系可动用。”不得不说,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老丈人,倒是真够心疼自己的女婿。
却见这位主帅只是摇了摇头,不由苦笑了一下。心中不由一阵暖流涌过,对着眼前这位老丈人言道:“此事,岳丈却是帮不上任何忙的?我父亲一方面是想要让我派出兵马,不计任何代价的,也要将八旗铁骑给死死的牵绊住。哪怕最终让冰雪城因此而烟消云散,却也要在所不惜?也好让大明朝缓出手来,将辽东这面的兵马抽调到京城那面,去防范于李自成部。再有,就是让我一定要设法带一支人马,尽全力赶赴到固安,以充大明朝的最后一道防线。咳,这两件事情,那一件又是能让人那么容易做到的?”说到此处,这位东北军主帅却是愁容满面。
啪的一声,只见张旺财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敦在了炕桌之上。杯中的茶水,亦随着漾出到桌面之上。不由在其面上浮现出一抹的温怒,对着对面这位东北军的主帅,开口言道:“枫儿,虽然古之有云,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否则,便被视为不孝。只是,在老夫我看来,此语端是可笑且又荒谬以及。”说罢,却见方才对着船上喊话的那个人,听到船舱里所发出的动静?竟慌忙走入到船舱之内。却是一眼瞅到,在炕桌之上此时竟杯水横流。急忙下去招呼一个仆从上来,将炕桌给抹拭干净了之后,这才又随着那个仆从一起退了下去。
瞅着那二人退下之后,张旺财这才又继续对着这位主帅讲道:“先不说旁的,我只问你,你可曾做过大明朝的官不曾?即便是当初做过?可最终又如何了?再者一言,大明朝可给你冰雪城发过军饷和粮草?若是老夫我记得不差?当初,你曾随着李闯在大明境内起义。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才与你相逢,因当时,我就见你绝不是久屈与人下之人,是一个不世豪杰的样子。故此,也才将小女下嫁于你,到了现在,足见老夫我当时这双眼目,果然是认人不差。不过,要当真论辩起来?你与大明朝竟还有解不开的仇扣,即便当真你领着兵马解了他的围?你又可曾想过,你将来的下场又会如何呢?昔日你曾追随与他的,那位袁崇焕督师当时对于大明朝耿耿忠心,后来又落了个什么结局?若不是你设法将他给搭救出来?当时在菜市口凌迟碎剐的人,也就会是他本人了。而你父此言,根本便是毫无道理,老夫我认为决不可依从与他的言辞。若果真照着他信上所说的那般去做?就恐怕会给你以及冰雪城都带来灭顶之灾。毕竟,你现在可谓也是拖家带口的,有着自己的一大家子人,还有不少的手下将领都指望着你。如果你若是因此而出个一差二错,叫你的老母亲还有你的妻妾,将来又要去依靠与何人?这件事情,即便拿到你母亲跟前去说?我猜想,她都绝不会赞成此事的。唐枫,非是老夫在此挑拨与你父子之间的关系?你父可曾为你打算过一回?若当时我晓得,这封信上所讲的,竟然是如此不可理喻之事?那老夫绝不会将之带与你的手中来的。老夫这便还得赶回去,到底该如何对待此事?还望你心中能对此自有个定数?来人呀,送你们姑老爷下船,也好去办他的正事去?”说完后,却见张旺财站起身形,似乎这便就打算送这位东北军主帅下船?
却见这位主帅脸上,不由又浮现出一丝的苦笑来。一边站起身,一边对着张旺财开口言道:“小婿晓得岳丈大人,此番言辞无不都是替我着想的。只是,若是我对此事果真置之不理的话?就恐怕大明朝,也就此真的要灰飞烟灭了。不过,让我带人马去救援与京城?于我而言,亦是决计做不到此事的。别的不提,毕竟一时也没有那么多的人马可以调用?而我冰雪城与八旗铁骑之间的较量,也有了几个年头了。到了此时,对于我冰雪城而言,倒是一个难得际遇。至于怎样去做?此涉及到了军中的机密,就不在此对岳丈来坦言了。还望岳丈大人莫要因此而见责才是?多谢岳丈千里至此下书于小婿,小婿如今还有军务在身,就不在此与岳丈大人多做盘桓了?小婿就此告辞了。”说完,唐枫是站起身,这就转身往船舱口走。
“嗯,你既然对此事已经有了计较?那我也就放心了,来人,替我去送姑老爷下船?”张旺财话是如此说,却是也跟着那个管事的,一起将这位东北军主帅送到了船舱口外。又眼看着他登上了绳梯之后,张旺财这才下令,将商船的船头掉转过来。竟又朝着大明朝的海域行驶了过去,工夫不大,已不见其踪迹。
而这位东北军主帅再回到了自己的旗舰之后,还不等将曹变蛟和二来,以及施琅等三个将领给召集到一处?好好的商议一下此事,也好听听他们三个人对此事,却又是怎样的见解?却不曾想到,自己方登到了船甲板之上,迎面就瞧见那位郑家的少主郑森,正好站在船甲板上在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