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想,在开平城内所发生的那场风波。虽然自己的部下,在那场可谓无名的争斗之中,被东北军校给斩杀了不少。可毕竟事情是因自己这方而引起来的,再者,东北军校亦是伤亡足有几百个人。可那位东北军的主帅,对此事竟然是毫不追究。并且还委任自己,继续来充当开平城内的守将。
此恩此德,自己又岂可不报?士为知己者死,既然那位主帅看得上自己,而自己又是初投奔东北军中来的。若是不立上几件军功?日后,却又有何颜面在东北军中来立足?周遇吉又朝着城头上盯了一眼,却就见城头上并不见有多少人将身子闪出来?而从城头上所传出来的惨叫声,比起方才来也明显少了许多?
看起来,这场羽箭所造成的效果,并不见有多大?转过身,在身后的一个军校手中,去将一面盾牌拿了过来。忽然举起宝剑,直指城头上,对着聚集在自己身周围的军校们,急声喝令道:“弟兄们,想眼前这座淑阳镇城,本弹丸之地,岂可能挡得住我东北军的铁蹄?诸位,我等当让后面的主帅瞧上一瞧,我等也均都是一条好汉子。如今,天近午时,想城头上的那些人,此刻已是疲惫不堪且又饥肠辘辘了?我等当一鼓作气,登上城头,将我东北军的大旗,在日落之前插在淑阳镇的城头上去?诸位兄弟,可有此决心否?”周遇吉说着说着,索性把身上的甲胄尽去。
跟着高喝一声,手中吃着盾牌,握着宝剑,迈开两条腿,就直奔着眼前的淑阳镇城墙下面奔了过去。军校们一使劲紧随在其身后,仿如奔出得一只只虎豹相似?吼叫着,跳跃着,闪避着。而后面的那位东北军主帅,本来以为自己这一道军令吩咐下去之后,周遇吉定会收兵退回来。
可令他全然没有想到的,周遇吉竟然在接到了自己的这一道军令之后。却仿如一时疯魔了一般?瞧他这股疯装,竟与自己手下的那位,在东北军中可谓闻名遐迩的贺疯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看来,在自己的这东北军队之内,竟然又多了一个疯魔将军?只是,光依仗着一腔子血勇,就当真能攻上淑阳镇的城头上么?如今看上去,驻守在淑阳镇的义兵,竟然比起自己当初所预料的,竟还要多上几倍?
在这一点上,令这位东北军主帅,不由对此啧啧称奇不已?以这样一座寻常的小城,却又何劳大批的驻军在此地呢?难道说,李自成的手下军队,如今简直多得已经没地方安排了?不止是这位主帅对此事百思不解?就连素以智将着称的小将曹变蛟还有二来二人,也是对此十分的不解?
实则,并非是李自成的人马,如今果真多的已然是无处可将其给安置下来?相反,这只驻扎在淑阳镇城内的人马,领头大将乃是李自成手下的高一功。本来就是奉了李闯王的军令,特意绕着京城周围,而在周遭来打打秋风,并外加寻找大明的溃兵,以期能将那些对其所构成威胁的武装,全部都一一击溃。也好使得那位闯王李自成,亦是能舒舒服服的占据京师?去当他的孤家寡人?将大顺王朝给平平安安的就此延续下去?
而当高一功奉了闯王的军令,带着其手下的人马,将临近与香河淑阳镇城池左右的,蓟州,和玉田以及遵化还有三屯营与迁安等几处城池,都给一一的如过蝗虫一般的,扫掠一场,这才带着不少的牛羊,裹挟着不少的富户人家的家丁仆役,和妻妾公子小姐等众人,又催赶着无数的大车,随后洋洋自得带队返回到香河淑阳镇城内。因为淑阳镇城离着北京城,亦不算十分的遥远。再加上高一功本身,又夹有了自己的一份私心?
眼瞅着自己弄了这许多的金银珠宝,以及可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那些长得十分妩媚的女人。都让这位高一功心中,对此感到十分的可望以及。最初,还唯恐与自己如此行事?一旦若为闯王所查知?定不免是钢刀临头?可等他派出人去北京城那面,经过仔细地打探之后,却也就此放下心来。
原来,李自成刚一纵兵进了北京城。便即可入住紫禁城,只因在宫中头一眼见到一个宫女,长的十分中自己的心意。便又封那个宫女窦美仪为贵妃。而本来,大顺军进城之初,北京城秩序尚好,店铺营业如常。但自从大顺军队进入京城起,大顺军便不分其将帅和寻常的士卒人等,却开始捕捉以及拷掠大明朝的各职官吏。在京城之内,处处可见大顺军,正在四处抄家拿人。并规定助饷额为中堂十万,部院京堂锦衣七万或五万三万,道科吏部五万三万,翰林三万二万一万,部属而下则各以千计,而军中的贼将刘宗杰,为此而特意的制作了五千具夹棍,“木皆生棱,用钉相连,以夹人无不骨碎。如今的北京城中恐怖气氛逐渐凝重,人心惶惶,凡拷夹百官,大抵家资万金者,过逼二三万,数稍不满,再行严比,夹打,炮烙,备极惨毒,不死不休,死者尽在短短的数日之间,就有1600余人。而李自成手下士卒则是无一日不行抢掠,以致到最后,臣将骄奢,简直便是杀人无虚日。后来,百官家中的浮财被其掠尽?府库亦被搬空之后。闯王手下的大顺兵丁,便开始掠抢民财者。”九月十二日西长安街出现闯军的告示上曰:“明朝天数未尽,人思效忠,并定于本月二十日位立东宫自称为皇帝,又改元义兴元年。”而这位高一功闻京城之演变如斯?也就在心中起了别的心思。也晓得,自己的这一注浮财,若是被自己命人给巴巴的送往京内以后?就恐怕,到时候自己连一口汤都喝不到。这些经由自己带着手下人,如此辛辛苦苦搜刮而来的东西,就得被京里头的那些人,立时便给瓜分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