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不得不向李斌虎解释,说西部不是没椰子,不过椰子这事确实是自己改良出来的办法。牛仔之间比赛快速射击通常用的是手托酒杯,松开手,酒杯朝地上落下,然后在被子碰地之前把枪射击将它打碎。“我也找不到那么多杯子,何况了,这椰子比杯子经打多了,效果是一样的。”庄严的一番解释令周围的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军队是令行禁止的地方,一切都按照条令条例来,训练也有教材去规范。虽然特种部队的自由度大不少,可像庄严这样,从美国西部牛仔的一种射击游戏里获得灵感,创造性改良出这种手托椰子进行反应射击的训练法,在场的青年军官们练想都没想过。以往都是和国外特种部队联训,之后从被人身上汲取有益的经验,像庄严这样敢自己想,自己去构思,去设计训练方法的做法,还真少见。其实,大部分人也没想过一个细节。庄严之所以敢这么干,也是因为他在4师这种地方当军官。在4师这种部队里,庄严受到了极大的重视,师长姜锦霖给了他绝对的自由度。只要是训练上的事,庄严自己说了算。就连营长唐文凯,也从不插手1连的训练实务,甚至可以听着压力为庄严开了绿灯。这就是去4师和回归红箭大队的分别。如果庄严当初选择回归红箭大队,当一个排长,按部就班从实习军官做起,在红箭大队那种环境下,即便庄严再牛逼,也许得到的自由度都没有4师大,他再多的鬼点子和想法,也得不到应有发挥。从这一点看,庄严是选对了。李斌虎说:“我试试。”他上前,从刁珂手里接过椰子,然后看了看。上面有个弹孔,是刚才刁珂击中的。“枪给我。”刁珂赶紧解下枪套和手枪。李斌虎扣上快拔枪套,然后取出手枪,卸下弹匣看了看。里面还有实弹。李斌虎尝试了一下拔枪,最后插好手枪,抬起胳膊,托住椰子。“给我下口令。”他说。庄严大声道:“预备——开始!”李斌虎猛抽回手,椰子落下。他拔枪,射击。在没有开枪之前,椰子沉沉地落在地上。呯——枪打空了。“咦,有点儿意思。”他回头对庄严说:“看起来简单,打中很那。”庄严说:“那是,没练上半个月,还真打不中。”李斌虎收枪回套,又拿起椰子。“预备——开始!”呯——又打空了。“好玩!”李斌虎在原地仔细看了看手枪,又看看地面的椰子。这种训练法方式的好处显而易见——有趣味性,而且简单易懂,也有竞赛性。他本想再多来两枪,却想起自己好歹也是个副部长,自己在这里玩是玩得开心了,人家一堆兵都停下来陪着自己。于是转头一边脱下枪套递回给刁珂,一边对庄严说:“你小子真是一肚子鬼主意啊!你说,想不想回红箭大队?”众人一愣。李斌虎的意思太明显了。这就是公然挖角。徐兴国的心头一紧,感觉有一股血流冲上来,脑袋有些嗡嗡。他有些后悔撺掇大家过来这边看庄严训练了。庄严几乎没有什么考虑,直接摇头:“部长,我去了4师就会好好扎根干下去,何况我都答应姜师长了,既然这样,我可不想做墙头草。”众人又是愕然。这是公然不给李部长面子。一个堂堂军区情报部副部长亲自邀请,庄严这个实习排长居然还毫不犹豫拒绝,连思考一下都没有。徐兴国整个人放松下来,暗暗舒了口气。李斌虎半笑半严肃地哼了一声,手指一点,点向庄严,说了一句:“你个笨蛋!”然后转身走了。徐兴国跟着李斌虎,陪在身旁,也走了。魏舒平看了一眼李斌虎离开的身影,回头对庄严说:“你小子啊,部长你都敢得罪?”庄严不以为然,捡起一块石子,抛向远处的空中,然后猛地把枪,一枪命中,将石子打得粉碎。然后收好枪,对魏舒平说:“是金子,那都一样,4师也不是什么破烂部队,我觉得挺好的。”回头看到旁边几个兵站在原地没动,马上吼道:“看什么看?赶紧练!跟你们说,三天里你们还不能达到80%集中率,就是蠢蛋!自己申请去仪侦,不适合干武侦这行。”刁珂等四人赶紧转过身,开始集训训练。徐兴国走在李斌虎身旁,落后半步。李斌虎一直朝办公楼方向走,一直没说话。到了篮球场,他停下脚步,回头对徐兴国说:“看到没有?”“嗯?部长……”徐兴国有些发懵。李斌虎瞧了一眼靶场方向:“思维。”他指指自己的脑袋。“练兵的思维,带兵的思维,战术的思维,一切都源于一个思维。徐兴国,你们大队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尤其是你们年轻干部,要多动脑子才能带好兵……”说吧,叹了口气,走了。原地,只剩下云里雾里的徐兴国。太阳升起,斜照过来,照在徐兴国身上,篮球场的水泥地上拖着长长的影子。徐兴国站了一会儿,转身朝着靶场,默默地看了片刻。一种莫名的挫败感油然而生。……自从李斌虎去了靶场之后,老特们再也没人呢敢小瞧4师这帮侦察兵了。虽说那几个兵的训练水平的确跟自己相差甚远,不过大家都知道,人家有个了不得的排长。这就意味着,那些不起眼的侦察兵们也许有一天真的能练到和自己一样牛逼。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接下来的战术训练里,4师侦察兵从老是被人按在地上疯狂摩擦,终于变成了偶尔可以反击,打中一两个特种兵。再过了一个礼拜。庄严那种反应训练的效果逐步有所体现。侦察兵们已经可以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反击成功。当然,到了这个比例之后,4师的那4个侦察兵似乎又到了瓶颈,反击成功的几率再也提不上去。庄严看了两天的训练,把自己的兵叫过来,又进行了一番总结和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