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王子阳和段艺秋都沉默时，沙琅忽然说了一句：“年纪不是决定事情的关键点，可以参考黄小淑十八岁的时候，那已经是顶尖的杀手，杀人无数了吧？”王子阳的目光落到沙琅身上，似乎也对，又不用周妍动手，就她那恶毒的性子，买凶杀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顿时，王子阳心里也开朗起来，开车，先送沙琅回酒店，自己才和段艺秋回家。次日，王子阳睡醒，段艺秋已经出了门，楼下只有小吉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王子阳撇了一眼时间，早上九点半，餐桌那边没有早餐，就赶紧叫上小吉出门，载上沙琅去吃早餐，然后回中心医院。沙琅没有跟进去，小吉进了，在原本属于病人的椅子里坐着，无所事事的模样。王子阳道：“小吉，研究室那边你不用忙吗？”小吉道：“黄小淑说她搞定，让我跟着你。”“你好像不乐意。”“没，我感觉近来没什么危险。”“那你去我家睡觉，我给你钥匙。”小吉没有拒绝，拿了钥匙走人。门刚关上，王子阳就把座机电话拉到自己面前，把自己老妈陈翠香的电话号码按进去，拨打。电话响了七八声，就要挂断了才被接通，王子阳喊了一声妈，陈翠香道：“小子，上班时间不用忙活吗？”王子阳道：“在诊室呢，但忙也得给老妈打电话是不是？你近来好吧？还有我爸。”“挺好，你好不好？”“我好啊。”“都在做什么？”“上班。”“除了上班……”王子阳知道，老妈这话明显是试探看自己是不是会说实话。坦白说，王子阳还挺纠结，不想撒谎，但有些实话又不能说：“也做点别的事吧，艺秋他们家的公司，近来出了很多麻烦事。我自己前几天开了个座谈会，也出了点麻烦事，不过现在已经搞定，一切都好。”“你没说实话，我不去了解还不知道你现在那么出名。”“其实……这个……没有了……”“还没有？老妈你都要骗吗？”“不是。”“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医生，怎么又成商界巨头了？你在几家公司有股份？你有多少资产？多少钱？多少麻烦？多少敌人？是不是养了一帮给你打打杀杀的打手？上次来那个黄小淑就是你杀人的刀？平常我们很少这样打电话，昨晚我问了你妹，今天你就打来电话，显然她告诉了你，都说开了就说多点吧！”自己老妈子的口吻可是越来越不好了啊！他妈的，到底谁告诉了她那么多？即便看新闻都不知道那么多吧？还知道自己养了许多打打杀杀的打手。王子阳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脑子里有个念头，有人想坑自己，什么村里人出去打工的回来和老妈说，说那么详细，知道那么多，不对劲。这人得找出来啊！见王子阳不言语，陈翠香追问道：“咋滴哇？不想说？还是不能说？”思来想去，王子阳只能老实交代：“老妈，你知道我媳妇家很厉害，我和她一起，她家给了我一些股份，之前我和你说过。”“对啊，你说不花她家的钱，说的也是实话，你比她家还有钱嘛，你钱都怎么来的你给说说。”“赚的。”“怎么赚？通过正当的手段吗？”“我觉得是。”“你再说一遍。”“我有听你的话尽量不去做坏事，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想着害我。我不愿意这样，但我需要生存下去，我喜欢做医生。老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相信，从我刚开始到南港市，想搞走我的人，就是医院这里面的医生、领导，那都已经好几拨。我没有得罪他们，我只是医术比他们好一些，就要遭人白眼。我不反抗吗？我不反抗，我只能回家种地，你花那么多钱供我读书，你希望是这样？”陈翠香怒道：“这是你做坏事的理由？”“不，我只是告诉你实情，我经历过的这些我原来不敢相信的情况。我没有主动去伤害谁，反而一忍再忍，我想和平，但很遗憾，不是我想就行。他们只不过是医生，但给我带来的是什么？找杀手杀我，已经好几次，我幸运才没有死在外面。你一直在家乡可能听这些很奇怪，但你是我妈，你知道我不擅长撒谎。”“你回来吧，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我也想，有些问题需要解决。”“你走了还不够？”“不够，不然我早走了。之前就有过一个机会，但如果我走了，整个医院都要受害，我身不由己了，路走一半没办法出来。”陈翠香吼道：“我要等着给你收尸是不是？子阳你原来不是这样的……”“我还是你儿子，我的本质没变。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这样说吧，你告诉过我做人不要自私，要为身边人想，我一直这样做，并且不会变。”“你现在这样不是自私是什么？让你回家，在家一切都好。”“我媳妇呢？我丈母娘呢？我许多朋友兄弟呢？他们也有家庭、也有事业。”“你是和我耍嘴皮子吗？”陈翠香彻底的愤怒了起来。“我说现实问题，这个社会的一些面真的很残酷，生意做的越大就越要面临许多事情，越出名越要承受更多的麻烦。我走真的不现实，我媳妇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我丈母娘……原来就试过一次，几乎坐牢。那是我同学，医生同学，他家里搞的鬼，针对我的……”“你走了不就没了吗？你挡路了……”“我正正经经做医生挡谁的路？是不是家庭背景好，家里有能力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你是嫌弃家里吗？”“不，我家里很好，和和睦睦，我是不甘心于这样。”“你是医生，你的天职是救人，而不是杀人，你杀过人吗？你敢不敢说实话？”王子阳一声叹息，咬牙道：“杀过，有种情况是我不杀人就被人杀，人家想杀我，我还无动于衷吗？”“你和警察说说，看警察怎么回答你。”“妈，我不想和你吵，但你让我回家，现在我真的无法办到，有些东西我失去了就会没有了保护。我这样说，你听着好像是我很眷恋，不是的，我也很累，每天各种烦恼，坏事总是排着队找来，想逃都逃不掉，真的好想休息。可实际的情况是不能休息，甚至不能表现出一丝疲惫来。”“我不知道如何和你沟通了……”“你信我。我可以这样和你说吧，我做的许多大部分你认为的坏事，有些是私事，有些不是，我也在为国家出力。”“说清楚点。”“不是很方便。”“那你就是蒙我呗。”“好吧，我有部长级别，部队里我相当于将军，有证明，有奖章，我得做任务。”“你能吹点别的吗？”“我没吹，虽然复杂，但我发誓，是这样。有很多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情，它能真真切切的在发生，这个世界和我出来之前所认识的完全就不一样。我杀人，除了刚刚我说的不杀人就要被人杀之外，我也为了救人，而且在被允许的前提下，知道这个意思吗？”陈翠香那边沉默着，过了整整有一分钟才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刚刚说了，身不由己，你有那样的能力就有那样需要的人来找你。他不是和你商量，而是用各种事情来威胁你就范。我能做的只是，尽量在不做坏事的前提下保护好自己。”“真的无法出来了吗？”“暂时是这样，我得把某些说好的事做完。”“麻烦不会停止，一个完了一个又来，你想过以后吗？”“想，还是那句话，只能坚持着走下去。”陈翠香哎了一声：“我需要时间来消化，太奇怪了，我都不认识你了，你这是隐瞒了我们多久？”“我也不想。”“别总是这样说，你不想，但你做了……”“对不起。”“不用说什么对不起，是我没帮到你，下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我自己会搞定。”“小莹没事吧？”“我会保护好她，还有我丈母娘，以及所有我关心的人。我只有一个要求，相信我，无论我在做什么事，我还是本质的那个我。”陈翠香挂断了电话。王子阳心里混乱之极，好想把告诉自己老妈这些事的人揪出来狠狠暴揍一顿。但慢慢冷静下来却又不想了，因为这些问题迟早要面对，现在别人给自己建立了一个基础，就顺着这个基础面对吧！虽然自己老妈最后是沉默着挂断的电话，但她应该是能理解自己的某些行为，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王子阳也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很无奈，那都是实话，但听着真的像假话，像解释和掩饰！给段艺秋过去，说了说这些事，王子阳出了诊室去给何紫薇做检查。这是昨天就决定的事，不然他也不那么早回来。好烦，不想管她，这明明随便一个医生就能做的，偏偏得要他来做，也不看看现在什么状况，这不是添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