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又指了指前面集结好的人,李真指了指天,用十个指头指向自己,表示防对方射不到战斗的人,向我们射箭。这个解释当然是合情合理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回头看了看陈梁哥,显然他也看到了不远处李真的手语解释,不过他却摇了摇头。
“难道李真解释的不对吗?”我有些惊讶。
“前面都对。”陈梁哥一直看着前面的局势,嘴在给我解释,看到这个情形,我也赶忙把眼对着前方战场,只用耳朵去听,“但最后的解释不对,虽然像这么一回事,但董袭也算身经百战,就算再笨,这点道理他还懂,这种便宜捞的不值,隔这么远的距离,中间有这么大尘土和那么多人来人去,还是向天空射借下落之势伤敌,只能杀伤那些正在作战,毫无防备之人罢了。而且,此战才打一个时辰未到,我们尚有八万人还没有动,他们远途来袭,箭壶之中能有多少箭矢?他为备不时之需,他不会贪图这一点便宜而浪费如此珍贵的箭支。说出来你可能会笑,到现在如此不利,他仍然认为可以吃掉我们。西凉人之彪悍,可见至此。我把这些士兵放在前队,是为了随时增援进入敌阵的陈鸥他们,在如此拥挤的马群当中,战戈长矛显然不如短兵作战。啊,呵呵……子睿,你看前面敌阵有何变化?好像汉升兄开始动了。”陈哥忽然笑了一声,董卓军似乎有些骚动,片刻后那些骑射兵开始后撤,不过他们好像不是归回原队就算了。而是和一部分其他的兵马一起随着“牛”字大旗向坡后冲了下去。
陈哥赶紧挥手,鼓声大作,那五列持刀盾的士兵即刻加入战团。
我对陈哥的观察力和判断能力表示折服,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不过,可以看出西凉之军的行军布阵的严谨法度,他们设了后面的警戒的殿后之军,现在显然是师父开始用我们的所有骑兵去偷袭董卓军的后方。为了免除两面夹击,董袭立刻决定用所有射手和一部分铁骑造成局部的优势兵力回去想一口吃掉师父。
想到这裏,我不禁紧张起来,现在我们这裏胶着,师傅那里绝对处于劣势,和我们开始所想不是很一样。只有师父退回设好的伏击圈才有希望,就是不知道董卓军会不会中计跟上,一旦不跟去,怎么办?我又再次回头想一遍我的计划,就是为了布置这个伏击圈我们才在这裏和他们纠缠了半天。之所以不一开始设了埋伏等董卓军,就是因为我想全歼此路人马,激怒董卓。现在看来,如此谨慎的西凉军一开始就中埋伏也很难,估计必派人先行探过,我这样做倒确实非常正确。斜谷口那段峡谷虽然地形险要,却过于短小,出来又是一块宽阔谷地直通汉中城下。只在如此斜谷中打埋伏根本无法全歼其军,反易被他撑个鱼死网破,让他直杀向汉中,在如此宽阔之地,想要全歼五万铁骑,只用步卒又根本不可能,就算可以我们也必会伤亡极其惨重。所以我们让战斗在两头狭窄处进行,我们先大削其兵,然后师父令所有骑兵袭其背后,胜固然很好,即使不利,立刻退回斜谷口,在斜谷口那里培钢率人用我们所有的弓箭和滚木擂石截杀他已溃散而逃的或毫无防备的追击的西凉士兵,绝不放一个走。培刚由军中向导带去,那是昨天中午就开始去布置了,他当过山贼,这些事情他应该很熟,布置完就遁于两边群山中,今日待董卓军全部经过再回来设伏,免被识破。师父是昨晚出发遁于山林之中,今日待我们开战打过一个时辰后,他们便袭击董军后路。
“早知道让那个周玉去帮你师父了,免得她总是在这裏没事干。”陈梁哥对周玉没一刻安稳表示了非常的不满。不过,碍于刚才她还英勇的去打头阵,也未作喝止。现在她又和旁边掌旗的谈上了,似乎还很熟,估计就是长沙带来的。
忽然我恍然大悟,这些以前都黄巾军的旧部,上庸之军多为张曼成所部,一直在陈梁手下受训练,能如此当然不足为奇。而其他各郡之军却大都是当初在北方张角手下身经百战之兵,如此井然有序,当然不足为奇。
两万士兵的加入,使得阵线又开始向对面移动。我们自然也随之跟上前去。
董卓军又响起了一阵号声,我们不知道这号声的意思,但陈哥的话让我们全解了困惑。
“他们要下马一搏了。”好像是要配合陈哥说的一样对方阵中前排的骑兵全下了马,而且还脱下了盔甲,马上骑兵的盔甲曾有耳闻至少四十斤,我还穿过六十斤抓过老鼠,差点没把我累断了气,我也认为脱下这些厚重的东西才能冲锋。那帮凶悍的士兵稍稍排好了队型,然后快速的向前方阵中冲去。领头的便是一张“樊”字旗。
他们一定是感觉到了这样打下去不利,后面与黄忠师父那里肯定陷于胶着。就希望让犯愁的那个家伙来用步兵和我们纠缠。果真,他们冲上去后,我军前进的趋势就立刻为之一滞。
不过,他们刚刚冲上去,就响起了又一声号声。
“奇怪,这是撤退的号声。”陈梁也觉得奇怪,按说这有点开玩笑的感觉。不是耍犯愁吗?
战场的变化告诉了我们一切,疲惫而损失惨重的骑兵开始后退,而由骑兵变成的步兵接过了我们的前队对他们的进攻!
未及我们多想这个后果,号声再响,这声号响我熟悉,第一次他们全军突击前的整队就是这个的声音,就看见对方部队中几乎所有骑兵开始在阵前列队。董袭要用步兵缠住我们,再用自己手中所有的兵力重新冲击我们!
现在的前面是一片激烈厮杀的景象,几乎是毫无甲胄的西凉步兵在拖着我们紧揪烂打,败退的骑兵在归阵与其他骑兵重新编队,而对手的所有剩余兵力欲图和我们决一死战!来赌这场血战的结果。
“谢智。”陈梁用一种急促而带有命令性的口气,一手指着对面阵中仅剩下的董字大旗,“董袭要自己来拼命了,你师父不在,此处你的弓马最娴熟,待他冲至阵前,射死他!这是我们赢得这场仗的唯一机会了。”
“呜呜……呜呜……”熟悉的声音开始响起,随之传来的是冲天的呐喊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