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法真是太奇怪了。我有这么老吗?”我心裏想笑,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
“你不老啊,你二十八九,她十四五,父女俩正好啊。只能说你姐姐驻颜有术了。”那倒是,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同时姐姐的手也在上面,不过那个动作不能用摸来轻描淡写。
“小子,打完仗给我剃掉,要不然小心将来没有人嫁给你。”不过姐姐很开心,我估计是登夸她年轻造成的。
不过当登知道我的年岁后,惊讶之余,我感觉出了他有和我互称弟兄的想法,对这种想法,我立刻给于扑灭。因为我感觉他想占我便宜的成分据大。
与登交待完新的事情,在地图上给他指明好如何如何,便让他回去与部众先行休息。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临阵方知此言不差。”他一走,我才放下那一脸的自信和豪情,略微有些沮丧的对姐姐说。
“我知道。”姐姐坐在我的旁边,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才十七岁,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太早了,我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让你来。你不觉得陈梁一个人就够了吗?”我点点头。
“啊,姐姐,你没事吧?”姐姐也是初临战阵,眼前的血肉横飞对她难道没影响?我心中经忽然生出一种愧疚,因为,时我让姐姐来帮我的。
“没事的,我给你讲个事情吧,那是我很小的时候了,我曾经看见过杀人……那次我们碰上强盗……那时你还是个话都不会说的孩婴,哭个不停,我们躲在小山洞里,外面还有人追杀我们……我当时模模糊糊只知道不能让你出声,我就捂住你的嘴,外面的坏人终于走了,我松开了手,你却再也哭不出声了,甚至连气也没有了,我吓得哭了出来。”
“我死了?不对啊,我还活着啊?”
“后来我的老师和一个大夫路过,听到我的哭声,是那个大夫救活了你,不过后来,你就再也不哭了,每天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吃饭或者要解手时,才哭一声。你不怪姐姐当时差点杀了你吧?”
“哪能,我刚才还在怪我自己真不懂事,差点害了姐姐你也害了自己。不过那个大夫我真该认识一下,他怎么说救了我一条命,这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那时你还小吗?大概就这么大,谁想到你后来胀出来这么大。”姐姐那手比划了一下一个大小,大概现在把那时的我放在现在的我的手里,我的两只手作的摇篮都够用。“啊,那个大夫叫华陀,当时他还很年轻,是老师的一个故人的学生,正好当时在老师那里,正好救了你。医生就是救人的,这也没什么,不过以后见了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可当时我们都太小了。”
“华佗?”我的脑子里想到了什么,但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事了。
“嗯,是华佗,后来我们就被他们送回到了荆州老家,就这样一直到现在。怎么对你说呢,当我看到厮杀时,我脑子里就想起以前那个小山洞,开始有点担心,有点难受,后来就没什么了。当我看见你冲出去时,我心裏很担心你。我就想起了那件甲,就赶快换上,不过等我换上出来,你已经往城这裏走,董卓的军队也开始败退了。”
“你换上甲能有什么用?你还能去厮杀吗?”我笑着问姐姐,脑中想的就是姐姐提着天狼在阵前的形象。
“小东西又乱讲话,看不起我,看看姐姐教训你。”姐姐拿起旁边架上的剑,就向我刺来,我知道姐姐在和我开玩笑,因为她没有摘掉剑鞘。我则顺来势一手抓住她的剑柄。
“松开,快松开。”姐姐对我说,见我笑着不动,“你捏疼我手了。”这一吓,我赶紧松开了。一脸歉意的看着眼前揉着手的姐姐。
“你是大了,个子也比我高了,力气也大,也比以前壮实很多了,我还想起你六岁那年,我们……”
“在路上遇到恶狗挡路是不是?我也记得,在战场上我还想起这件事。”
“我看到对方大军向你冲过来的时候真想帮你把他们赶开,就像当年我拿竹竿赶走那条狗一样,不过看来你已经不需要姐姐来保护你了,你真的长大了。”
“以后就让我来保护姐姐,让姐姐再也别被那些野狗欺负。我明白了,害怕和逃避不会是一样的。我会害怕,但我不会逃避了,为了我的姐姐。”我挺起胸膛,但怎么也无法义正词严,只能还是那种似乎开玩笑的口气。
“希望这样就好了。说正经的,你刚才交待了斯巴达克斯……”姐姐对这个绕口点的名字还不是很叫的顺,“你还想再榨董卓一下?”
我点点头:“今日之战,你已见登族人之骁勇善战。”我指着地图上的那个我指给登的地方:“因此地过于狭小,只能埋伏个千余人马,西凉兵彪悍难敌,而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本我已不打算捞这便宜,但董卓倾巢而动,必携辎重紧随其身后,当他们追我军至此,截断董卓大军和辎重,利用登族人之战力一举截获此辎重,必要时我们从后面帮助截杀。”
“哦,你终于关心其辎重物品了。”
“那是自然,因此战我们损耗太多,老师虽同意我之计,若其亲来,必心责我不体恤百姓之苦。”我想着还笑了笑。我的计划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姐姐,待今天之战结束,今夜你就带领城内的百姓,和伤兵并登族之人离开此地……”
“平安风云侯谢智大人!”这时候能有什么事?打完了,不会这么快吧?这才刚到未时,想到这裏,我肚子忽然感觉有点饿,确实时间拖了太长了,只是与姐姐谈话忘了时间。
“何事?”
“董卓大军已至斜谷口外,现正与培将军之伏兵作战。”
“这么快!”我大惊失色。“不是应该明天才到吗?”
“镇定!”姐姐的话让我冷静下来。
我沉吟片刻,“姐姐,你立刻和登行动吧。”
“你呢?”
“我是主将,我会走,但我会最后一批走。”
姐姐想说些什么,我想她会说小心这些话,但姐姐最后只是对我点了一下头。
“陈鸥,速领你部兵马跟着我。政哥,此处之事和汉中之防就劳烦了。”
“子睿保重,……你嫂子不懂我军的鼓声,劳烦看顾。”说完,他第一次给我一个这么标准的长揖之礼,我有点手足无措,马上回礼都给忘了。
从坡下的尸体排布我知道了董袭的后队的位置,在哪里发生了较大的规模的抵抗。我们到目前的损失不是很大,只是董卓本队的到来确实太快了。
在谷内还有一些零星的抵抗,不过,李真周玉带着绝对优势的兵力已经将那些西凉人分割开来团团围住,半个时辰之内,应该可以解决。
我们的军队正在斜谷口外列队,后面士兵一看见我,立刻给我让路,那条路一直引我到陈梁的身边。
“董卓来的好快啊!”陈梁一直看着前方,只凭感觉便知道了我的到来,待我靠近时对我说。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前面谷的战斗。西凉人如早上般下马脱甲,在后方强弓硬弩掩护之下,强攻两边山梁,培刚带着我们所有的弓箭手,与滚木擂石相拒。血肉之躯岂能和土石相抗。
我正思董卓为何如此不智,董卓鸣金了。
“董卓果急躁之人,见前队困而急进,中吾伏而忙退,须臾而归,强攻我军伏兵,久攻不下,方听策士之言暂退。似此等人,子睿之计必可成也。”董卓的意外先到没有打乱陈梁的手脚,相反,让他对我的计更有信心,就是这份沉着,便让我钦佩不已。
“不过,董贼何以进兵如此神速?”
“细作打探回报时,子睿当时未问明对方军力配置,人马组成。只问通常情况之下即日可到,因在朝堂之上我未点破,可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董卓自可先领骑兵大军脱离粮草辎重各种随从官员,昼夜兼程,赶到这裏。”他看了看我的脸部表情,“无妨,以后注意便是。未及弱冠即上阵为帅,世所罕见,我朝至此,亦只有霍去病一人十九岁征西而已。”
“弟受教。”
在我们这裏打退董卓军的进攻后不久,正在原地休息,商议对策时,李真周玉也回来复命,不过,李真的左胳膊好像受了伤。垂在那里不动。
“你左臂怎么了?”李真有点懊丧的不想说,不过我不担心我会不知道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