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是现在我肯去想罢了。”
吃完饭,姐姐开门见山:“是什么方面的事。”
我想先和她讲讲荆州的一些事情,便说:“荆州军务。”
“那我们出去走走,我也一天没视察军情了。”
姐姐又是一身戎装,很精神的站到我面前时,我才又回过神来,我手在附近摸了摸,不过我也想不起来我是要干什么。
“你的天狼,是吧?刚才还说要把我嫁出去呢,没有我总有一天你自己也会丢的。”姐姐将剑配于腰间时,很无奈地摇摇头,我笑着不好意思地看着眼前清丽脱俗,万中之一的美女,这是我的简单描述,但是为了我腮帮子的安全,我还是把它憋到肚子里了。
姐姐指指我身后,我回身就看见那一丈多长白刺猬就躺在那里,开始心事重重还没注意我这兄弟。确实这大帐中想竖起这小子,确实比较困难。我提起它,手上下婆娑一下,立刻感到安心多了。便随着姐姐一同出帐巡视。
在我们开始谈时,我们一直不得安稳。原因就是我们的站位和我的天狼之间的麻烦事。首先我习惯站在右边,姐姐习惯站在左边。其次我是个左撇子,所以,天狼在我的左手。你完全可以想出中间多出这么一个多刺的家伙该有多碍事。
这个过程是这样的:开始姐姐在左边,我在右边,后来我觉得有些不好,老碰到姐姐的手;停了一下,和姐姐对视一笑。我把天狼放在右手,但没想到同时姐姐又走到我的右边,接着我的天狼和姐姐的配剑相碰。接着我们继续相视一笑。我把天狼又运交左手,姐姐也没动。不过,才走几步,总觉得这么别扭。从小开始我一直在右边,因为姐姐可以用右手牵我的左手。所以最后,我走回右边,并用右手拿天狼。
我想一定是有点小题大做,但下面这件事相对就有些麻烦了,我们一不留神,两只手就牵起来了,从小养成的习惯,想改确实很难。而现在这么大还这样牵,确实让人很不好意思。毕竟我是个一丈多的大汉,天下比我高的人几乎已没有了。这样还像小孩一样,被姐姐牵着走,我的脸皮厚不到那么厉害。
“你有什么想法。”姐姐在我们手足无措的情况下终于开始了问话。
而我还正别扭着,随口说一句:“再走几步。”
姐姐下了令,因为明天要全军去演戏,今天要好好休息,所以没有什么人,只有来回巡逻的人,营内的灯火也多数熄灭。所以,我们不时的尴尬倒不是很严重。
我和姐姐停在了一个站岗的士兵身边,一个北方大汉,看见我们便行了礼,道声公主,二将军好,类似像二少爷的那种纨绔子弟的感觉。姐姐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站到这个大汉的身边,她随便问了问晚上的情况,便看向了我。
“这位大哥,你这身上的甲胄是什么时候穿的。”
“这是俺去年秋天在巨野打仗得的。”一个山东的黄巾士兵,那时黄巾已开始比较被动了。
“这盔甲怎么样?直说。”
“不知道,穿着它遇到别人的刀子弓箭时心裏踏实点,但是该受伤还是受伤,好像就是感觉好点,汉中那仗俺也打了,就是不知道,那帮家伙的黑甲怎么那么结实,后来兄弟们都捡了试穿,但是太重了,穿那个冲锋,没跑到就累死了,不过要是守城射箭扔擂石,有那个对方的飞矢还真是不太怕了。”
“你身上这个多重?”
“三十多斤吧。”
“西凉人的呢?”
“要有一百多斤。”
“一百斤?”连我都有些惊讶,我身上的甲不会超过二十斤,一百多斤,确实太重了。
“呃,没事的,穿上身会感觉稍微轻一点。”
“好了,麻烦你了,这位大哥,小心异动。”
“他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不过他说的比我想的还多了一条。我的计划如此如此。”我把我的想法和那位兄弟的话综合起来,提出了我的方案。
姐姐频频点头,问我为什么想到这个,我停了下来。
“毕竟这些是我们的兄弟,当然现在还有了姐妹。”恰巧我看到了女兵,“他们总是要上战阵的,我们最少也得为他们的生死多操点心。”
“你能这样想很好,但更重要的你还没想过。”
“姐姐请讲。”
“这些士兵的肚子,你得让兄弟们先吃上饭吧。”姐姐笑着,“这个才是经常让我最头痛的。”
确实,如果没有军粮任你的武器盔甲再好,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兄弟,你还是要学不少东西。因为,如果只是甲胄坚实,指挥错误,士兵的生命仍然是被你罔顾了。”姐姐很像大人似的拍拍我的肩膀,似乎对我的身高稍嫌不满。
“嗯,姐姐,如果你行军作战,首先着手作的是什么?如果军粮什么的物资全部齐备,把你放到一个战场上,你要做的只是作战,那么第一步,你做什么?”
“这样的话,我会先派出很多探马斥侯来从各个方向上探出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看来真是笨,这个都想不出来。那你怎么让盛斌一个人守吴,他才十六岁。”
“傻小子,这种事当然是老师定的,我也不放心,现在那里只有两千荆州军,剩下还有好几万的降兵,我也很不放心。老师是不是有些冒险,扬州东面的吴地好不容易才平定,这样再丢,再去夺就不知道有多麻烦了。而且师娘还在那里,我指你的师娘,还在那里行医。”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怎么行!”实话讲,我到这裏一时还真的没想起师娘。这样确实太危险。
“你能干你去命令啊!”姐姐反问我,我立刻没了脾气。
“不过姐姐真是厉害,这一去便把吴地平定。”我决定讨好姐姐。
“不,这次,如不是裴元绍大哥根本不可能平定如此之快。”我和姐姐都有些黯然,但我和姐姐又同时劝慰对方,倒让我们笑着有些释然,姐姐顿了一会,接着下去:“但是独立指挥了这么一段时间,我确实有些了不少心得。老师留下盛斌,想是也让他在吴地好好锻炼一番,小斌生性谨慎,不如你这么粗枝大叶,这段时间他的进步也很大,就是不知道他一个人在那里是否会感到寂寞,这都要过年了。”姐姐还是叹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我和姐姐谈了很多,我感觉收益非常大,所以,虽然很多想好的事我还没和姐姐讲,仍然感到很满意。而且,结果是那一夜我兴奋的几乎没睡着。
第二日,我随姐姐的大军出发,演出那一场戏,我由于没参与商议,我只是在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但这场假戏作了半天就收幕。
实话讲,到最后,连我都不是很提得起兴致,大家也草草收场,连甘宁都没把握地说,“这样显得我也太忒没骨气了吧。”
很多人打着呵欠,表示就这样吧,豫章人都是星夜兼程过来的,哪像甘宁睡着大觉,听到说他们人来了才爬起来,就下令说:“撤了,他们来打了,撤了。”苏飞还揭露此人当时还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以及此人很没有职业道德精神的在后来撤的路上,还在马上打着瞌睡,更是在后来被我们当作打击的材料。
就这样,本以为会闹成什么样子,结果草草地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但总算没什么事了。我想下面就是先回豫章,再和其他的人一起回襄阳。
中平二年冬月二十五,过江后的第十二天,扬州锦帆贼之乱平息。想想冬月十三上路至今,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船上度过,苏飞大哥的断臂七日就好。这时间是不是过得太慢了。倒是在锦帆和姐姐军营里多费了些时日。这天是个大日子,因为今天是姐姐生日。不过姐姐的生日也有些过于草率,我颇为不满,但姐姐在他们的祝福中似乎很满意。
还有十天,腊月初五就是我生日,不知道能不能赶及在襄阳过,要是那俩老爷子到了我还没到,就不是很好了。我还想起来在过年前还有几个人的生日,好像是三个,一个是在幕府山的子玉,一个是在吴的小斌斌,一个是在北边洛阳的我们的军师文杰兄,据说他那里还没什么动静,这都要一年了,子涉的娃就要有了,大家提到这个就学老师口气:“身子太虚,要好好补补了。”有人甚至还加了几句,结果分别被周玉将军和银铃公主教训了好大一通。
文正兄逃脱了罪责,因为嫂嫂睁大了双眼,没明白文正兄说了些什么。
子实的罪状是用老师的口气说:“要是不行,让子涉帮帮忙,实在不行,写信来我去也行吗?”
我的罪责是以老师的立场还学老师的口气说:“你看我,我隔几年回家去一趟,那就是一个儿子,唉,能力太差了,我们需要提高各种办事能力,这种事都不行,其他的还行吗?”银铃公主大人确实太坏了,周玉是当面批的,可她听到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笑,但回去被教训了半天,差点没饭吃的人那可就是我啊。
周玉忽然热情多了,我当然知道原因。这家伙也算是变聪明了,知道自己傻,怕被我套出文正兄的大计,前些时日,居然硬是憋着和我不说什么话。
我还问了她裏面有没有什么动静,这小妮子害羞起来的样子,还真蛮漂亮的,不过最后的结果是摇头。
我拍了拍子实的胸脯,叫他继续努力。
在此期间,我的后腰处遭公主大人好几下暗算。
我忽然思起一事,偷偷问子实兄,文正兄回来后闹成什么样。
子实差点没笑翻,拉着我出来告诉我那天情况。
政哥气鼓鼓地回来,鼓起勇气,把子实周玉王炼包括嫂嫂叫来,大声呵斥谁让把夏家父子送到鄱阳,还通风报信让甘宁来劫。其他人不敢多做声。但嫂嫂何时怕过文正兄这色厉内荏的家伙了。她直接承认是她的主意,还直接承认前面的太守等人都是他派人送的。而且反问政哥为什么不能送。政哥先软了一半,但是他还是语重心长的说,他也想杀这帮贪官恶霸。但他们能在豫章这种地方称王称霸,必然是上面有人,朝中有靠山。杀一两个恐怕还行,因为确实盗贼猖獗,要是所有的一个不漏全挂了,这上面的人难免不报复。本来他打算把这些人送走的,现在全挂了,一个都没留下,大牢里都空了。这上面质问,如何是好。周玉忽然想起一事,说我们到豫章时当地不是有一个首恶,是十常侍张让的亲外甥,不是给放了,这个大家都没逮到他,那个不是让他跑了,主要的没死,那也就没什么事了。不过文正兄这时露了马脚,他叹了口气,说他派翔把他船给凿了。大家恍然大悟,这谁还怕政哥,接着政哥几天都不被允许回房,直到后来政哥一直给嫂嫂陪小心,兼之我们要回来了,这才平息了这段风波。
我回到厅中,故意仔细端详了政哥的脸,说,哎呀,文正兄的火气好大呀,是不是无处发泄,这豆豆都多起来了。我的后腰上又多了一下,但我早有准备,碰上这次回身就抓,抓的是子实,不出意外。子实很奇怪,为什么知道换了人,我说这次下劲比前几次都狠了不少。
翔和甘宁他们又在一起了,我还专门去找了他表示抱歉。他当然表示无所谓了。不过他承认,被阎柔那下子,是他第一次失手,心中肯定有些郁闷。
我们决定二十八日动身,锦帆兵马留守,荆州军回去,老师的意思是让文正兄留下,但甘宁等人随我们去襄阳,我们觉得这样确实比较适当。
我去见了北方的兄弟们,和他们说了动身的日期,问问他们最近的情况,看到他们一大帮人正在一起做皮甲。他们看见我都很高兴,大声的打招呼,我问他们从哪弄得这十几张犀牛皮。他们告诉我,这城四周到处都是。我心裏就想出一句话,一定得把这帮神箭手带走,要不这豫章附近要不了几年就没牛了。
我还在他们那里吃了一顿,虽然我对他们到处闲不住手有些意见,不过凭良心说这个犀牛肉味道还真不错。
二十七日晨,我和姐姐二人在都督府的大堂上随便谈着事情,其他人都在忙准备明天的行程,我知道我北边的兄弟们只要一个时辰就能上路,而且已经能再走出个十几里地了。所以,我一点不担心。姐姐则被政哥请代为处理一些事情,他得去各处检查换防的事情。
未时,下面的人上报说有人想拜见我,我想不出我在这裏干过什么好事,想着也没干什么坏事,便命人让他进来。
来的人我觉得面熟,细想之下是那个当时和老虾一起来中间吓崩溃的那个人,还真以为我是吃人的,这些人怎么什么谣言都信。我记得当时我还专门命令给他条活路。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来感谢我不杀之恩。然后要给我一件宝贝,我说这没什么,但好奇心让我叫他拿给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据我三步之时,他的眼中忽然精光大盛,从手中的包裹中抽出一支匕首向我刺来。还没来得及感到惊愕,当时感觉只是一道白光向我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