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有些失礼,那么就这么着吧,祖制上需斋戒,但没说不让成亲。皇上,就成全了子睿孩儿吧。反正他们不是姐弟的诏书已下,他们成婚也是随时可以的,今晚,你就命他们结婚,然后明天下旨给银铃一个封诰。就说逢紧急事宜,一切从简,只有几个人参加就算了,以后再办个隆重的。”
这回,我和皇上站到了一起,一起看向皇后,皇上是因为觉得我快了,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是有些过分,但是我们都没想到还有更心急的。
“怎么了,乱事之中该有特殊的对待吧?”她倒觉得很正常。
“那就这么着吧?”皇上很快同意了他夫人的看法,然后草拟了一道堪称不伦不类典范的圣旨,因为中间居然还有涂改。
然后他宣读一番,我就算这么结婚了,虽然新娘不在场。
“最好和申公去说一下。”这是他们赶我走时的唯一嘱托。
父亲还在忙着事情,闻得此事,竟把笔狠狠砸在案上,骂我混帐东西,竟如此胡闹。不过,因为圣旨在手,他也没什么办法,而且那个圣旨中肯定把我的请求一类的东西都给省掉了。最后只能说我蒙蔽圣听,致使皇上做出如此草率的决定,最后又嘱托几句,才放我过关。
出来,赶紧好好谢谢姐姐,是她当场一直帮我说话,给老爹降火,如此我才能全身而退。
不过她是有目的的,最后我只得怀揣着一封必定充斥着种种恶心词的信札离开。
时间不早了,我到孟德兄那里的时候,他已经在榻上躺着看书了,闻得我来,连鞋都没顾得穿,就直接跑出来,拉着我进屋了。
“子睿贤弟,深夜到此,必有什么好事吧。”仕女们正忙着把鞋拿过来,他随便穿上,笑着对我说。
我见了他这副模样,那还说得出什么话来,只管抑制自己的笑意,递上信件。
孟德兄看完信不喜反怒,“琪冒失不当甚矣,雨夜冷寒,还劳你送信,儿女之情重于国事乎?”
忙解释道:“此非正事,还有一事。”
我很诚实地把整个故事稍作删节地说完,说完那件事后,此人的脸部表情就很难形容了,他面部表情简直可以用龙飞凤舞、开天辟地的感觉来形容了。不过他告诉我,可能是那个女子贪我显贵的身份才这么做的,不过人已经死了,就算了。而且还说我们荆州人太洁身自好了,其实这种事情各处都很平常,通常官宦们的解决方法是孩子抱进来,女人打出去就是。
他最终说道:“果然儿女之情重于国事矣。”
回去后,老师已经休息了,我也不好去和他们说话。回银铃屋时,却被兄弟们拦住了。他们问我到底有没有那个事情,我说没有,他们问我为什么当时要那么说话,我也说了我的原因。他们说,他们信任我,又拍了拍我的肩,才离开了。
银铃一直在等我,她确信我会回来,因为我们约好了,所以门都没关上。但此刻她正在发呆,穿着我的衣服抱膝坐在榻上,衣服那是她从襄阳又给我带的,却没想到在这个时节用上了,只是衣服太大,倒似乎把她裹在几匹布中间似的。
她托腮枕在自己的膝盖上,看着昏暗的灯光,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事情,脸上还有泪渍的痕迹。
我没有蹑手蹑脚地过去,她也没有察觉到我的近前。
我用手按住她冷冰冰的脚面,带着笑脸对她:“怎么不生火,这么冷的天,别着凉了。”
“你回来了?”她没什么惊讶,只带着喜悦,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火?哦,忘了,木炭都放好了,就是忘了生火。”
“我来吧。”我拉住了她,却扯出了半条裸|露的纤臂。她手忙脚乱地裹好衣服,我却笑着过去生火。用木炭稍微沾了些灯油,点上火,扔回去,看着红色的蔓延,心中升起恶念无数,脸上不断地变换着表情。
“子睿,你怎么了?”显然我一直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让她起了疑心。
但我这种时候总能找到说辞,虽然这个很站不住脚,但是我确信能让她转换话题:“我的衣服湿了,哄一下取取暖。”
“那快脱了,别受凉了!你从小就不喜欢穿蓑衣戴斗笠,这么大了还是这样,虽然雨小,这么淋着总会湿透了,快换一身。”
“噢,知道了。”随即站起解开披风,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始宽衣解带。
“等等,”看来她也知道不好意思,脸皮没我那么厚,打算让我找个地方,然后我不听,看她脸红成什么样,但是我完全低估了我的新婚妻子,虽然她还不知道圣旨这回事,因为她很坚定地说了一句:“我来。”
“什么?”我的脸倒热了,所以我没有转过来。
“装什么傻,你刚才干什么来着,我要把便宜占回来。”她的口气不像开玩笑,而且声音也越来越近,所以,我从怀里慢慢拿出那卷圣旨,这恐怕是天下最奇怪的一卷圣旨。在她拖着衣服磕磕绊绊的脚步声就到我身后时,我身也没转,直接把那卷黄帛递到后面。
结果是我的脑袋先是立刻挨了一下,应该说银铃还是很不信任我,至少在这方面,总觉得我会搞出点什么名堂似的。然后等发现我没有转身,只是让她看一样东西时,她才没了后续动作,只把圣旨轻轻接过,我却忽觉得圣旨真不算什么值得尊崇的东西。
听到片刻后缣帛合起来的声音,却没有言语的声音,只感到身上的衣服正在被解开。
火盆中的炭火把我的胸脯映得通红,我的脸也热得厉害,所以我决定躲在火光的掩护下,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的雾气升腾。
一块干布在替我擦拭,很多年银铃没这么替我擦身了,只是明显跳过了一些重要部位。而且明显没有替我擦的意思,因为一擦到脚踝,立刻手上被塞上了布巾,“还有地方没擦到的话,自己擦一下。我替你拿衣服,你就站在火盆边,别乱动,小心着凉,快点擦,我没看着你,你自己注意。”
好一个银铃把我所有使坏的计划都识破了,让我不得不改变原先的计划。但语气中却依旧似照看自己调皮的幼弟般,这让我有些被伤害,可想到是银铃也就没发起脾气,毕竟我现在还是一个始乱终弃、抛妇弃子的嫌疑犯。
想到此,便不由得叹了口气。
忽然身体一振,回过神来知道是她贴在了我的身后。她把衣服围在我的身上,轻轻在耳边吐了一句:“过来睡吧。”
灯被吹灭了,屋内只有火盆中星星点点忽闪忽暗的亮光,但我仍然可以辩清银铃的脸。
“你这样躺着,脸相和平时不太一样。”我的嘴忽然变得这么笨拙,有点傻。
“什么不一样?”她看来决定和我一起傻。
“有点像小白。”实际上我可没那么傻。
这样一对奇怪的新人在这样一个很奇怪的新婚之夜又作了很多非常奇怪举动,只是没包括了一对夫妻本应该在这种时候做的事情,却余那夜屋外斜风细雨喃喃自语,躁动不安。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就被她弄醒,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早弄醒我,她说我打呼噜把她吵得睡不着,醒了后却发现我还睡得这么死,她觉得很不公平。
她这显然是借口,否则半夜就叫醒我了。所以,我很自然地把嘴唇贴过去表示道歉,她接受了这道歉,并决定登门回访以示诚意。
当然正事要紧,银铃还是很快地中止这种无休止的礼尚往来,把我赶起床,还替我整理身上衣服,自己衣衫不整,发迹散乱,却要让我像个人样子。
期间我的肚子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哀鸣,她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最后只说最近吃素苦了我了。
我的新婚第一夜就是这么稀里糊涂,近乎孩童胡闹般中度过。
这早早朝,听完宣诏,老师非常惊讶,一直盯着我,我也不时盯着他,不过显然他没法从我的眼神中知道什么更多信息。
父亲的眼神中则充满了好奇,似乎要问我昨晚有没有实质性进展。我只能用眼神告诉他没有,其实昨晚我们两个人都有些故意回避这个事情,原因很可能是襄阳的她。
孟德的眼神就要直接得多,此中颇有些挑衅的意味,我决定当作什么都不没看见。
兄弟们散朝时拖住了我,原因是我上朝时居然一眼都不看他们,他们想给我打信号都不行。问我新婚感受,我说不知道。
其实我也有很多话,但是关键是散朝时,三个长辈一个大哥都让我赶紧去他们那里,这让我分身乏术,没有任何办法,最后整个心思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
怎么着说,皇上也是最大,所以我先去皇上那里说话。
先一通询问,我就装傻;逼得这老小子居然拿皇上的身份强行压我问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决定说实话;结果直到我走了,他都认为我在撒谎,至于旁听的皇后,她几乎一直捂着嘴在笑,尽力保持威仪。
父亲应该是第二个,他与义父居然有同样的嗜好,屏退众人包括琪姐姐后,他也这般问三问四了,这让我很生无奈,只得重复地平静地再说一遍。
但没想到他倒相信我是说的老实话,给我传授一些机宜把我弄得满脸通红后,才放走了我。
我出来后就看见窗下笑得很失仪态的琪姐。
出门时碰上了最近很少见的张辽,他很好意地问我脸为什么这么红,我说天热。在他还在感觉奇怪时,便赶快扯开话题,问他最近在干什么,他说和高陵侯手下夏侯兄弟颇为相得,因最近没事,便常和他们一起饮酒叙话。
我猜孟德兄在打张辽的主意,虽然现在还没有根据,但是依照上次找我的方式,估计应该是这样。
老师则是大骂我了一顿,但是他未卜先知地认为我昨晚在打架斗嘴,还没作出什么大事。
孟德兄则根本没让我说话,又是一痛恶心地盘问,然后却让我送信。
出得门来,再去找琪姐姐,我堂堂平安风云侯最后就变成了一般送信的小厮似的,因为琪姐还要回信。
总算孟德兄很是善解人意,没拆信,就先让我回去休息,还对我说了好大一通感谢和歉意再加上祝福的话,把我送出了门外。
终于回到驿站时,正赶上派出去的人回来通报,梁城那里有这么个闾中之人出逃,带着孩子,但据称不是早产。
老师众人就在旁边听着,听完后,只说:“看来九成不是子睿所为,颇似有人冒子睿之名做这等恶事。”
我便要带着银铃去一同再取证一次,却被老师喝止。我说出发前必归,老师却说我担此大任,却在这种时候擅离职守,太不像话。
我确实有些头脑发热,虽然心中不甘,但还是再拜谢老师教诲之恩。老师也松了气,让三叔带李真,周玉,银铃去查证。
我问为何要这么多人,老师不答,只说告诉我以后就知道了。
问了我孩子怎么办,我看了看银铃没有说话。
子的情况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她不知道母亲的去世,睡得很安稳,我也没有打扰她,轻轻而来,轻轻而去。
是我把银铃送走的,我把她的封诰给她看,她羞红了脸,我让她早些回来,她说一定。
三叔最后耐不住性子了,他很有威势地拍马拦在我和银铃之间,教训我以后一辈子有得卿卿我我,别急在这一刻,这下子我的脸都红了。后来想想就觉得美。
但是当夜我就只能又是一个人睡了。
很是无聊,摸着旁边银铃的枕头,实在无聊便把平国夫人的封诰放在她的枕上,手摸着。又很是无奈,偏又是那份思念最难让人安歇。
中平三年正月十九卯时,百官黑衣随帝南祭太庙,正午午时,开坛主祭四方,立白帜,带白幡,申时毕。
即时授礼杖,去迎两关之外“忠臣良将”,这番礼仪总算作得足,关外的人们知道了会不会感恩就不得而知了。最近斋戒其他还好,就是总是觉得容易饿,不过感觉还能挺得过去。
孟德兄的部队还有不少在城外驻扎,那些士兵看着我们过去,很多都显出一丝迷茫,他们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我相信是这样,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按说除非大乱大疫,年前就得去,比如中平元年我们就是腊月动身,没有这种大事就是元宵节一过,大家同去京城一趟。现在这个倒是为了哪般,似乎倒是安抚凯旋驻军的感觉。
这般不伦不类的差事又被我碰上,让我差点有拔那些白髦的冲动。
梁城那边不知怎样了,今天他们应该知道不是我做的龌龊事了,只是那个孩子怎么办,我也感到有些为难。
最近几天有些浑浑噩噩,总觉得有老大不对劲,就是不知道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当晚到潼关,看着眼前三大片军营雨中飘摇的营火,至少也有好几十万人,但我报不出准确的数字。值得一提的是,潼关的两个守将是两个人才,他们对我很是尊敬,他们还要我带他们的问候给我京城那两个兄弟,问及原因,原来这二人是兄弟们举荐的。
他们告诉我外面的情况,三处军营,三拨人马,最南边一个大营最奇怪,很多人的衣服很怪异,可能是西域都护府的番番军都跑来了,探子去探了几趟一点眉目没有。另外两拨,一拨丁原,一拨韩遂,都依礼打过招呼,唯独去使到那边大营,回来连使者都一盆稀泥,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一支什么样的人马。三支人马各分开十几里地,井水不犯河水的样。
二将一个姓李,一个姓于,名字我很快就忘了,倒是记他们的姓比较容易,因为他们说这裏的一道名菜叫黄河鲤鱼(李、于)。
只是我不能享受那道佳肴了,而且我还在考虑明早的措辞,我可不像脑袋这时候变愚了,听说尤其是鱼子小孩子千万不能吃,吃了会变蠢,这又是银铃灌输给我的知识。
第二日卯时,关上鼓声雷动,我只率仪仗而出,此刻说是心情安定毫无紧张那是骗人,但我觉得我肯定找得到说辞,走的时候,老师和父亲都没有来关照过我,倒是关照了子玉很多。
依然是灰蒙蒙的雨天,这让我不是很喜欢,要么就别下,要么就给一下子倒下来,这番阴雨霏霏让人感觉很是不畅快。兼之罗盖太小,风却太大,不时需擦拭一下脸上积下的溪流。能做的只有吐着白气,眯着眼睛在这苍茫的春日的雨雾中搜寻各处军营中出来迎接的队伍,顺便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如果说今天早上是整个这么多天我吃素睡不好觉的一个了结的话,那么这也太过分了。最近事情总是在你准备充分时忽然告诉你你结束了,而有时你什么都没准备却告诉你现在开始。
因为什么问题都没出,他们都表示同意,然后就只带着随从随我进关了,全部只花了一个上午。
唯一有点意思的是南边那一路的人竟是登他们,但是当大家一起随我回去的时候,我只能表示不能偏袒,所以打了几个眼色,没有说话,其他人显然注意力全在这几个番邦蛮子的身上,没怎么注意我的异常,但是他们当然明白我和这些人的关系,尤其是丁原。
三组人马泾渭分明,拉开了距离。
关于登的到来,老师连这个事情都没有告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期间一路无事,唯一值得记下的是当天正午时分,在离洛阳还有不到百里的地方,昏昏天地间忽然因为两只鹿的出现而生色不少。似乎这对鹿也是一对情侣一般,让我看着都有一丝温暖。它们身上裹着厚厚的过冬的暗红色绒毛,两只始终偎依在一起。它们在地上枯草之间搜寻着什么,却还在小心地防备路过的我们,不时抬起头来注视我们的一举一动。那母鹿显已身怀六甲。估计今年四月就会有小鹿了,我当时就有冲动,想着能不能自己养这么两只鹿。只是碍于手中节杖,不好胡闹,也不好乱说话。
后面的人却和我想法不同,他们似乎都有打猎的想法。
尤其是丁原的随从手下都嚷嚷着打来吃,说有胎正好补补,接着就是一阵哄笑。我才知道那个东西叫狍子,我真的看不出什么区别,上次破六韩烈牙射的我也以为是鹿,他却说叫灵獐。
但吕布不让,棱角分明的俊脸上还有凄凄之色,还是丁原了解义子,劝他不要太伤心,想开点,趁着年纪尚轻早些续弦。
众人知道这些情况,原本的隔阂却割不断这人情世故,也都静默了下来;自此无人再提这件事情,只余下那两只逃过危险的畜牲依然战战兢兢地看着我们。
我知道现在我不好说话,但是我必须承认我的心一动。
城门外,老师出迎,一见我背后人马,竟大惊道,“周密误事,怎能让他们也来?”
速派人引他们至轻的大帐,此处按下不表。
一日后,江玮也领着一批人来,那一批可比我后面那批人多多了,北去南归时的那些“老朋友”大部分都来了。
自此,乱事算平息了大半,有些顺利得过火,总觉得不对劲。怕有什么后招。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犯贱,没事觉得不对劲,有事又觉得很郁闷。
去梁的人回来,总算洗清了我的冤屈,因为描述中那个人和我差了很多,尤其是无法解释脸上那道刀疤。为此,三叔还端详了我好一阵,确信传闻中的那道伤疤的位置和我脸上相邻区域没有什么可以重合的地方。况且那个人至少黑得和炭差不多,他们认为我除了头发,眼睛和一些部位的毛发以外,没有哪一处是这种颜色。
不过有个可能是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个女人是去年初才到梁的,然后冒充的平安风云侯就找到她了,但是我想想还是觉得只能是巧合。
但是那个小孩怎么解决,还是很难决定,银铃也不说出她的看法,我觉得我已经成为一个惧内的人,所以我暂时也没有看法。
与银铃重逢时,是被人恶言恶语且指指戳戳的。所以,我决定把那个指的指头掰了一下,让它的主人不敢再作其他不敬之举。却发现长辈们也有这样的恶趣味,无可奈何之际,被人骂为欺软怕硬。
老师偷偷让登他们回去,还在我们面前数落周密小孩贪心重,但这回太贪了些。我没有明白过来,我甚至不想明白过来,所以便把这事放了过去。便如这几日早朝,我都是一句话不说。
中平三年正月二十三日,除了交州,西域都护府以及益州,其他的各方诸侯藩镇全到齐了,于是那日早朝一下子多了很多人,不过我没感到挤,因为我依旧站在原处,那一处只有四个人。
这日,皇上大彰众人之功,旨道各有封赏,暂留于京中,等候加官进爵。
改元初平,于是为初平元年,除十恶外,天下大赦。
太史令朱建平〔历史人物,不是虚构的,不过历史上这时候他是辞官在家——作者注〕进曰:“只因旧时天监混乱,致使今日年岁不足,现时仍是冬日,需补上一月,以循天令。”
上准奏,依言在正月与二月之间补闰,为闰一月,补二十三天,补岁自闰一月八日起数,至三十日完结,方为一年春始首月,天下农种照新时令。
申公轻道:“无须最后一句,耕者自知天时,不屑他人指令。”
吾闻暗叹道,然去年大雪不知何处受灾之为甚也,莫非独我荆州农人不通农耕之术乎。况且现时颁佈,恐怕传到各处之时,少不得又是一通混乱,那些白丁多处就怕又是得让文簿有得忙活一大段日子。
后,上再拟旨,加平安郡王、韩楚公、平安风云侯、高陵侯为“辅政四卿”,共计天下之事,为百官之首。
于是乎,十八岁的我很莫名其妙地“爬”到了我绝对不应该出现在的位置。在此前,作为辅政的我在殿上几乎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