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胡不归?(2 / 2)

天变 e_mc2 6029 字 22天前

我是第一个否决人,也是最坚决的。

鲜卑据于北疆,此外患也;董贼困于西川,此内乱也;鲜卑逢灾而损其牲畜,董贼困顿然未失其军;鲜卑虽尝新败,然近年多有战端,仇怨难消,虽可暂保两边无兵事,来日却难免会有再战之时;董贼虽穷,然苦于未有脱困之机,若欲征剿必拼死抵御,难免靡费兵将米粮,甚至旷日持久,难以善终。若此时鲜卑重振旗鼓再往犯我,我大汉必陷入两面对敌之境,未能彻底解决外患之前,不可损我大汉气力平此内乱。

甚至有人提及我与百姓的五年之约,我真不知道他如何知道的,是不是我的事情都是天下皆知了。

我说此为吾与百姓之约。余僻处天边,远居岭南,寻机遣兵去打便是。断不可损我大汉御北狄之力。

我不想为了一个董卓丢掉北方对鲜卑的优势。而且正值西北东北两个长史府新建,一定要保证安定。不和袁家撕破脸皮也正为如此。

我总觉得四辅政虽在此事总体处理上最终意见一致,但私下想得却不尽相同,但目前这点差别不打紧。而且只要我们还有着共同的利益,共同的敌人,一切都还好办。

至少目前有一点细节上是相通的,留着鲜卑作为外患,咱们大汉暂时内部还不会闹起来,尤其是边境诸强。毕竟除了父亲,其他三卿都不在边境上,而父亲相对来说地势又最好,鲜卑最不易攻击。

其实最关键的是,我们在内朝具有无可匹敌的掌控,甚至可以影响外朝种种,但是,外朝一干重要位置大多却还是那几家豪门家握在手中。此次分封便是内外朝妥协出的办法,虽然目前对缓和大汉种种矛盾有些帮助,但我总觉得大汉未来必为此事而受损深重,一旦如此,我也是汉室之罪臣。

这就是我恨极内外两权分离的主要原因,当初布政之时,我想都没想过设立尚书台,设立也会挂少府下面,做一些文书的杂活,绝不让其干政,硬生生分出一个内外来。不过看来,似乎现在还是无法避免。

初平二年三月中,上立长子刘辨为太子,次子刘协为平安王,封于平安。

下旨即刻回宫,各诸侯就国。

总算我还记着一个叫衞宁的博士祭酒在山上,一道诏书便送去招他回来了。实话说,我最先想到的不是他。

孩子还没到断奶时节,便与子龙兄约定先送到洛阳到断奶后再送去。乳娘有些茫然,似乎对前途有些不明了。我猜她是因为要离开故土而焦虑,安慰了她几句,还拿自己当例子,表示自己最初是司隶人,然后迁到荆州,现在已经到交州了,将来她的女儿长大,也终须嫁人,有子龙兄照应定会给找个好婆家,她将来也不会吃什么苦。然后便将她们一起接回了平乐观。不过,我猜错了。

可平乐观依然在大家准备离开之前热闹了起来。银铃或许怀上了孩子,对几个小姑娘都更是温柔,抱抱这个,亲亲那个。

我依然有些淫,不过看银铃用小朋友们保护好了自己。于是我决定到处跑跑,继续耗费过剩的精力。

看望了二皇子,他并没有什么悲伤,倒是太子对二皇子将就国有些不舍。那日两兄弟正不停叙话,太子要二皇子经常回洛阳看他。

二皇子对我的到来甚是欣喜,恭送走太子后,与二皇子便不出意外地相谈甚欢,一谈便谈了半天,二皇子最终携着手将我送走,与我行兄礼。

不过回想起来,好像也没谈什么,就是山中种种翻来覆去地讲。

未离开行宫被太监唤回,心道麻烦事来了。

果不其然,两位公主大人将我一个人叫到一个屋里,屏退众人。心道早知道寻个其他人,甚至父亲都好,不应该把事情都推给子玉,结果放出长公主大人肆虐,实为荼毒生灵,残害忠良之举。

长公主甚至流泪了,说只是随便看看我,我离去后需保重身体。不过从场面上,她可真没随便少看我。

我努力表示出不可多言,不可多说。行弟礼,佯作怅然神伤地离去。

二公主实在不可靠。所幸和她说的我自己留了后手,供以后对质之用。另外外面的传言早满天飞,这事情真传出去了,听者大多也只当是另一个谣言版本而已。

母亲在平乐观等着我,问我是否让银铃在洛阳安胎,生了后再回。

我觉得一旦生了,如果是女孩还好,如果是男孩,我作为孩子他爹能看见这个儿子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便说还是趁早回越国。

母亲说如果生了男孩子,岭南少男多夭不合适生长。我表示那都是浮云。

子玉和子实抽空一起来看了一下我,兄弟们好好畅谈一番,我和老二和子实谈着以后种种,尤其是老二因为和子实相邻,说以后还可以经常去看望子实。子实喝了不少,说这一切都多谢兄弟们了,我还记得他最后离去时说:真不能为大汉尽驱北狄之患,便要埋骨于狼居胥山。

子实先行离去,他的事情确实还有很多。当然老二也不少,等子实一走,老二就表示你个兔崽子推卸责任为啥非得寻你二哥,老子最近累死之类。

然后悠悠地说道:你个胆大包天的死老三,那种谎你都敢撒。我说:你当时能跑,我那时跑不掉了,不编个瞎话,真和你做了连襟,你银铃姐咋办?

子玉叹了口气,继续恬淡无奇地总结道:也就你这个混小子敢这么干!

很快他也走了,他真的很忙。

众人终于离去了,陛下车队会慢些,先行离去,父亲陪同。临走前,找我叮嘱说我得先到洛阳呆几天再走,不过银铃可以等生完再走。

我依然义正辞严地拒绝,并表示越国很多事情需得请教夫人,我得带她走。

我又被踢了一脚。

子龙和云鹭小嫂子终于要暂时分开,两边据说商讨了一阵礼仪程序。说是回去就送聘礼,还请了人算了送嫁的吉日。

两个人在平乐观外道别,我都想找人给他们拉个四方的屏风,把他们隔在裏面。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思。

关键是我看见了听见了也乱琢磨过了,这使我内心压力很大。银铃明确表明自己很忙,我不要乱打坏主意。还当着很多不明真相和明了真相的群众表示:别人要忙,自己不帮忙,就别挡道。

葛凉示意自己属于不知道如何帮忙的闲人,然后建议我这种内心没有兴趣帮忙的挡道物品和他一起出去。

我明确了我要帮忙,尤其银铃有了身孕,我一定要留下帮忙。

银铃怀孕后情绪就不算特别好,或者说不是很稳定,我很快还是灰溜溜自己出来了。张林努力遏制住自己了想取笑我的情绪,想假装路过,宋看了我两眼,立刻回屋关门,不出意料,张林还是难逃我的一顿揍。

自然,葛凉相当淡定地在稍远处等我,不过也不是专门等我,仿佛他把自己和周边景物当做我被赶出家门的第一个驿站。不过他所做的也就是用一些很不怎么样的话,或者漫无边际的问题象征性安慰我一下,然后建议我哪凉快哪獃着去。

其实那段时间还是忙了很多。作为辅政卿我得和众诸侯话别,仿佛我们都是极好的朋友。还要顺道去看望各家的衞队,毕竟相对诸侯我和他们还更亲近,各位诸侯也全能理解,大多也乐得我多和他们说话。于是我得到了机会和那位稍叙了叙旧。他似乎还好,我不敢与他说的时间过长,当着他主君面还大谈这次失血过度,差点回不来了这种话;以及还得去下一家与人道别之类。本初说,他听了麴义提及的王国此人,知道孟德想留归己用,但我却非杀之不可,他手下数将都在陈仓之战中有所折损,深恨此人,与我心有戚戚,便派人去偷偷杀死了王国。我自然感激不尽,与本初兄弟相称,痛骂王国恶贼误国。

在各家的时间都差不多,除了和本初把酒言欢,也就在老二那里时间长点,问问校尉种种情况,偶尔提及他的马如何之类。据说他的马怀上小马了,我表示“很惊讶”,并询问有否抓到此淫贼马之类的。他笑着表示马都散放一起,目前也不知道,但是嫌疑马已经有数匹。由于马色都有差异,等小马生出来就知道是和谁生的了。我私下觉得应该是红黑相间,但没说出来,因为他指的“嫌犯”中没有黑马。问大概什么时候怀上的小马,校尉说大概是二月初左右,我表示那时候我老家农人正好开始种稻米;然后校尉又提及今年十一月十二月生,我说在我老家正是寒兰开花的日子,不若叫稻寒或者米兰吧。

校尉觉得我给马起名字的方式有些意思,还说稻寒名字太怪,不若米兰听着好听。我表示我很喜欢他这匹枣红马,想要将来那匹新生的小马,给家里小孩子骑。校尉说既然如此不若把枣红马送给我。我表示你们那里更需要战马,还不若我送我坐骑给你们。你的枣红马有了身孕不适合长时间奔波。校尉笑言其实马没那么精贵,而且他对我为何要送他马有点搞不清状况。作为近年来的战友,我其实是希望小黑一家团聚。当然嘴上不好说:其实是我们家小黑奸污了你们家小红之类的。我最终说,你的枣红马到临产之时就不能骑了,我的小黑是匹公马没什么大碍。作为朋友,便算这次临别的礼物了。

校尉最终接受了我的礼物。与他互道珍重,相拥而道别。

我没提任离的事情,他也没提。我没提是最近没看见任小姐,他没提估计是希望等我提,但我相信他会相信我会想办法。

凭心而论,送走小黑我还怪舍不得的。不过看着这孙子恢复精神后又只顾在马场中追逐其他母马,却不理自己怀孕的妻子,我都想冲进场内为民除害,就像我经常看见出神地看向各官宦小姐车队的张林时的想法一样。

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的表现很好,鄙人几乎一直纠缠自己怀孕的妻子,就是最后通常是被勒令出去。

此下各家一番番去过。此时一别,与诸人之后何时见面如何见面便不得而知了。

看见老师时,老师自己在收拾竹简,让我顺道扛上他的马车。顺便说道:你这次回去得过襄阳住几天,我说自然。老师笑着便打发我走了。倒是牛金送我很远,很是兴奋地期盼下次作战若能再在我的麾下将不胜荣幸。

孟德兄则屏退众人,将我直接引至内室,便直言不讳称没想到王国如此行事,只道他有才,却没想到他竟敢如此为之,直到本初派人来杀此贼,他才全明白了。

我摆手笑道无事无事,贼人死了便无事了。但我总觉得恐怕没这么简单。

母亲安排周边众人继续收拾,却唤来姐姐对我一阵说教,最终还是被父亲给打发走的,说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小妹这天终于回到府上,说被皇甫若等一干小姐们留住,这阵一直在昆明湖那里。这日早上倒是小妹和我说了很多,最后忽然很认真说自己要嫁人了。我点头,我说我知道。指了指平安的方向,小丫头仿佛长大了一般地点头。

不过看得出来,其实谨儿还是蛮开心的,只是有些可以理解的紧张。所以经常前言不搭后语地问我很多二皇子的问题。自然,我不停夸二皇子。

葛凉自己一直到处闲逛,他没被苑中护衞格毙或者被我练箭误伤真算是他命大。他的脑袋中在考虑什么,我也不清楚。或许什么都没考虑。

他经常会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是我骑着马在往前走,还是大地被我马蹬了而往后走。

我总觉得他有点病了,不过我兄弟不这么认为,他似乎和葛凉谈得还蛮开心,得了空就蹿来找他。

虽然听到的大多是和药材和或者和华佗相关,但我觉得我兄弟也有病了。

银铃走之前要我和他一起去趟长安,拜访一下京兆尹司马防大人。我问为何,她说司马防大人是她的堂兄,是我的岳父让她以后得空需去拜访一下。

我自然没什么反对,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和宋在一起聊经史,伤我自尊;和徐老爷子谈多了,太不自在;和张林在一起说事,丢不起那个人;和葛凉在一起叙话,总在耳边听到什么是人?为何而生,为何而死之类,我觉得我迟早会和他一样有病。

我对司马防大人没什么映象,最初韦康那个少年县丞提及司马大人时,我就想着是不是和银铃有啥亲族关系,后来知道我那妻弟司马彪在温县读司马家私学,便知道应和银铃有族亲关系,现在知道是铃儿族兄我也没感到什么意外。目前我所知道和他相关的事情便是门外两支铁天狼,但是三辅之一的右扶风锺大人是何等俊逸之士,我倒还对见这位远房妻兄多了一些期待。

银铃起草了个拜帖,却是以我名义。我刚想说为何不以你的名义,毕竟他是你的族兄。忽然想明白既然我跟去,堂堂辅政卿总不好在后面等传,这会让京兆尹大人很难做,便憋住没说。

但还是被批了一通,我说我什么都没说。铃儿笑着转脸:子睿以为铃感觉不出来?

不过银铃因为我会跟着去心情好了不少,我也开心。

自然众人都要带着一起去,只是他们主要责任是离开前好好逛逛长安城,尤其命宋好好陪着徐大人一同游玩,秋鸾等一众婢女也被我放了假。张林则先穿戴整齐盔甲作为护衞,但到了府上,便也可自行离去。至于葛凉,在哪里似乎都不妨碍他探索天地万物之理,所以,随便他去哪里都无所谓。

上林苑本就在长安边上,沿路半日可到那里,车队没有打出我的旗号,只是慢慢前行,此间各家大多已经离去,路上很是寂寥。等稍微热闹起来,便是离长安近了。

我换上正装规规矩矩坐在车上陪着铃儿,就听见外面一骑上下奔跑,很是道貌岸然地问询,此处离长安还有多远,只是回答的永远是女声。

虽然我们大多听得见结果,但这厮居然也不做做样子过来禀报,实在是“张林之心,众人皆知”。秋鸾有次来送些喝的水,听到外面张林又在问询,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银铃为了衣服整齐,不允许我胡闹。

但不胡闹,我的人生简直没有办法继续,为此有些无计可施的银铃甚至提出不如我出去收拾一顿张林平一下民愤。

我这次倒没这么做,虽然真的很想,最近也常如此为之。但我觉得给这孩子在外面留点面子比较好,到底也是满身盔甲的将军样貌。但是立下志愿,回去后就得收拾一下他,他就是欠收拾。

相对来说,我倒是经常拂帘观察一下葛凉在哪里,真有点怕他走丢。此人任由马带他行走。来上林这段时间倒是把他马上功夫练出来了,他经常发呆沉思,居然也没被马扔下来。

没事干,继续拿出佩儿等人的信简,尤其是那两份徐颖、徐衞的拔擢的奏议令人欣慰。

想写个回信,又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回去。没了写信的心情。

正午才到长安,一路无事。长安的暮春晌午,热闹异常,酒肆坊间散发各种香味,令我的肚子不禁叫了起来。在其中一处用完午饭,叮嘱张林不要生事,便遣散众人。

只我夫妻二人一车到了京兆尹府的门前。我的谒帖由御夫递了进去,我则先下了车,整顿好衣衫,让银铃先在车上等候。银铃也不推辞,只是微笑看着我,当然我也笑着看着她。

不过我的余光却注意到院门侧站着的一个青年,侧像俊秀,身材挺拔,一身利落。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人才,只是不知为何站在这裏。

“这位少年真是一表人才,不知为何却一脸忧愁候在此处?”银铃显然注意到我的眼神,便也掀开窗帘偷眼观瞧:“子睿,你去问问。”

怀孕后的银铃刁蛮无理得很,但是不便“忤逆”,只能适当表示一下不满的情绪:“不能用征询的口气么?”

“为什么?”不过这句倒真是征询的口气。

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了,又不能惹银铃心情不好。

所以赶紧转身去问问那个少年。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官员走了出来,到了我身边赶紧对我行礼。不过就在他出来的同时,那个少年却先朝这个中年跪了下来,却一声未发。

一番见礼完毕,司马大人奇道为何我没有跟着衞队礼乐,我笑道既然是来拜访妻兄,应是家中私事,岂可动用公家仪仗。

司马大人与我一起笑了出来,似乎对我观感甚好,便立刻省却一干繁复礼仪,只顾邀请我们一同进去。

不过他似乎根本没注意旁边那个年轻人。

或者是注意了故意不提。

不过地上少年也是,至少说两句话,却只顾在那里拜伏不动。

我忍不住了,主动提及:这位少年端是一副俊逸人才,不知是哪家门下?

司马大人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是随口道:此乃是不肖犬子朗。

我惊诧不已:这却是为何?

司马大人这时才看了地上少年一眼,对我拱手歉然道:越侯大人有所不知。随即转身又面对其子喝斥道:汝身为尚书左丞,岂可擅离职守?

地上少年似乎不敢解释,只管俯身无语。

我却能扯起谎来,我知道在朝辅政卿的最大职责便是领尚书事,打理内朝,不过也不能说是扯谎,最多是一种很有理由地猜测:“此应是妹婿之父亲赵公大人之命,望司马妻兄大人莫要怪罪令公子。父亲大人为人宽厚,一向体恤掾属,此番路过长安,必会有此安排。”

“哦,可有此事?”此番却是问下面人的。但我总觉得是终于找到借口下台阶,因为声音稍有些急切。

“确是如此。因下面只是赶路回洛阳。今日晨,赵公大人命我等籍贯三辅之掾吏回乡省亲,只需在十日内赶回洛阳便是。儿思念父亲母亲,便赶紧骑了匹快马,直接赶来了,未曾来得及先寄信件说明。”这少年终于发了话,声音浑厚,却很是小心。

“那你为何不早说?”司马大人终于脸色缓和了些,似乎放了心。

我也觉得这少年实在是太磨叽,要我能如此,早骑马直接踏进家门了。

“幼蒙庭训: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问不敢言。儿虽入仕,然旦夕不敢忘。”

我不禁看向银铃,原来小时候管我那么严是他们整个家族的风气。相对来说,银铃还算温和很多了,要是这位妻兄小时候管我,估计得知我和子涉混在一处,回来能被关门外十年。

我看向她的眼神,显然被轻易解读。不过还算有人在场,场面上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挽着的手臂那里难逃一揪。

那日又吃了一顿,不过很奇怪的是银铃也和我一起多吃了不少。我本饭桶不足为奇,故而问银铃,答说自己最近胃口不算特别好,但为了孩子,还是努力多吃。我让她别太撑着,伊人笑而不语。

那日杯盏之间逐渐熟络了起来。这位少年是司马防的长子,叫司马朗,表字伯达,那年还没婚配。那天午饭和他聊了不少,他说自己的二弟去年开始在温县自家私学读书,这使他这年他公务之余攒了几日假期便常会去看望他。据说他的三弟今年也快要去了。

看着这两个风神俊逸的人才,真是暗自慨叹,这等人才为何我越国便没有。就张林这种让人挠头的多,他的字都想给他换了,原本说是叫松涛的,现在还是叫松皮比较好。听了就有去给他紧紧皮的欲望。

他知道了银铃的弟弟也在那里,问了这个小叔的名讳。银铃说了名字,他便立刻有所忆及,还与他的父亲谈到:“阿姨”新去,学堂先生们常夸他天赋异禀,有神童之资,很是看重。因而被人嫉妒,在学堂里常被当地族中小孩欺负,这时便是小叔常在旁保护,二人由是甚是亲密。

我问了“阿姨”是谁。回道:在下二弟,单名一个懿字。民之秉彝,好是懿德的懿字。(语出《诗经》)

我点头表示恍然,头脑里却已想着按照他哥的表字,他将来该称呼为司马仲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