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城近郊,明月镇云溪村。
一座农家四合院里,沐小溪正在手搓药丸子。
被中药材染成褐色的竹编簸箕里散着一颗颗丸子,冒着热气。
她立起身来,抬起手肘抹了一下额头的细汗,看到最后一刻药丸子落进簸箕里,松了口气。
“覃鹊仁,你叫人把这批药丸送过去,跟他们说最后一次。”
要不是看在京城宫廷大药堂这次是悬壶济世救治疫病,她才不累手呢。
“是,师父。”她的徒弟覃鹊仁恭恭敬敬地应答着,突然又问:“师父,怎么没看到小豆芽呢?”
沐小溪摘下身上的围裙,朝他一扔,淡漠道:“找他爹去了。”
覃鹊仁双手接住扔过来的围裙,狠狠一愣:“他爹?他爹哪位?”
沐小溪:“不知道。”
“……”覃鹊仁惊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可是,他上哪去找他爹啊?”
“南城。”沐小溪捶了捶有些酸硬的腰杆。
“他一个人去的?”覃鹊仁呼出口气。
“他说他查到他爹是谁了,就在南城,今天一早就赶上老刘爷的牛车进城去了。”沐小溪收拾着做药丸的器皿,漫不经心地说。
心里却在咬牙切齿:臭小子,连我都不知道你爹是谁,你还查得出来?分明就是说谎!我倒要看你今天给不给我找个爹回来,找不回来看我不打肿你的手板心!
覃鹊仁倒吸一口气:“他才五岁呀,你这个当娘亲的就不怕他被人拐了?”
“他是沐子舒,他不拐卖别人我就烧高香了,谁能拐得了他?”沐小溪白眼一翻说。
“那倒也是。”覃鹊仁嘿嘿一笑。
他偷偷看她,即便自己比她老人家大了好几岁,还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论是从学问上还是容貌上。
她老人家那双波光潋滟的美人眼,哪怕是翻着白眼,也令他神魂颠倒般地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