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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颐愣愣的看着师父手里已经发黄的小老鼠,这是第一次见面时她躲在树洞里无聊,用手边的青草编的老鼠,是照着自己的模样编的。
当时师父提出要收自己为徒时,她惊喜异常,拿着手里的小老鼠口不择言的说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把这老鼠送给师父当拜师礼,相当于把自己送给了师父,以后自己就是师父的老鼠啦,无论什么都听老师的。
她以为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师父一定不会放在心上,那草编的老鼠说不定随手就扔了,毕竟自己的手艺不怎么样,编的也不好看。师父向来得师祖宠溺,藏宝库里好宝贝多的是,哪里看的上一个草编的老鼠。
可这老鼠师父却好好收着,收了五十年,到死的时候还紧紧握在手心里。绿颐一时间心潮涌动,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手里的软剑也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如失了魂魄一般呆呆的望着手里的草编老鼠。
她身边的李太史令摇头叹息一声,眸光微凌:“霍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霍子成这时候也红了眼,怒道:“李大人说的好听,今日我不杀她,你可能保证来日她不杀我?我们早已经不死不休,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您乃是陛下亲封的太史令,我敬您,不愿跟您交恶,也请您让开,这毕竟涉及我全家的生死存亡。”
李淳风摇了摇头,看了跪在地上,整个人如失了魂魄一般的绿颐,叹息道:“你杀不了她的,罢了,此事我便不插手了。”说着真的让开了一步,把绿颐的背后让给了霍子成。
霍子成没想到李淳风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但他不信邪,那女人明明已经收了刺激,失了魂一般,自己怎么就杀不了她了?他举剑再一次朝着绿颐刺去,只是还未刺到绿颐身上,就被一道白光反弹回来,他整个人被白光打的摔了出去。
原来仙剑沾了绿颐吐出来的精血,认了主,这时候竟然自动护主起来。李淳风早看出来仙剑上隐隐发出的白光,知道霍子成讨不到好,这才让霍子成自己上去试试。
霍子成飞出去老远,摔的不轻,也知道是杀不了绿颐了。他恨恨的咬了咬牙,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先逃了自己的性命,回去再找一下和尚道士,再次围攻杀了绿颐才是正经。想到这里,他起身就跑。
绿颐依旧在拿着手里的草编老鼠发呆,一直到李淳风走到她身边时她才如同又回了魂一般愣愣的询问身边的李淳风:“李大人,你说师父为什么手里一直拿着它,师父真的很喜欢我编的老鼠吗?还是......还是......”
还是师父在意的是我当时送出草编时许下的诺言?
绿颐的脸上早没了任何血色,一双唇铁青一片,一双手更是在不断的颤抖着。师父会不会......会不会其实是喜欢她的呢?
如果师父喜欢她,那她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背叛师门,背叛师父找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男人,最后还累的师父被逐出师门,没了性命?师父那样好的资质,本来师祖说他有望白日飞升的啊!
李淳风见绿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道:“让你师父入土为安吧,他既然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就是不希望带给你困扰,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
说到这里他的眸光有些暗淡,他的寿命不多了,可他还是舍不得他那个依赖他到了有些自闭的小弟子。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那个小弟子是不是也会像这只老鼠这般难过呢。
想着李兮若也许也会这么难过他的心竟有些抽疼起来,劝道:“不要让他走都不安心。”
绿颐闻言眼泪再次落下:“李大人怎知师父会不安心?或许他并不希望我忘了他。”
李淳风苦笑着摇头:“我也有一个小弟子,唯一的嫡传弟子。若我死了他如你这般难过,我便是投胎都不会安心,说不定化作执念灵一直跟在她身边。”
绿颐闻言心里一突,她们修仙之人懂的降妖除魔,在面对那些妖魔鬼怪时总是高高在上的,仿佛那些东西就是她们一念之间可以决定生死的蝼蚁。
她不能想象那样骄傲,那样高高在上的师父有一天化作执念灵,跟在自己身边不舍得离去的模样。他是不是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