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戍回忆起他和蘅芷初遇的场面,他去天华池沐浴,没料想她竟在那里,衣衫不整,玲珑有致的身躯在水中扭动,画面极为香艳。彼时她应该是被喂了药吧?才会那么不管不顾地与他纠缠在一起。宋君戍回忆着,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水还未进口,外面就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小吉祥匆匆跑进来,脸色苍白地道:“殿下,太子妃恐怕……”“啪……”茶杯落地,应声而碎。宋君戍站起来,问;“你说什么?”“大夫说太子妃气若游丝,脉象虚无,说了一大堆,但就一个意思,大约是救不回来了!”小吉祥神情纠结,尤其是看到宋君戍的脸色之后,他忽然有些担心。“人在哪里?”宋君戍问。“大夫说不好挪动,就放在地上了,大夫正在救治,奴才怕殿下久等,所以特意过来回禀!”小吉祥道。宋君戍顾不得什么了,赶紧冲了出去。陈美人也慌乱地跟着跑出去。宋君戍来到暗房处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蘅芷躺在地上,地上只铺了一层褥子,她躺在上面,浑身像浸过水一样,湿透了。头发凌乱地落在脸上,看起来狼狈不堪,这倒还在其次,最可怕的是,她现在的样子,就和一具尸体差不多了。“殿下!”昆仑过来行礼,大夫也赶紧起身相迎。宋君戍制止了大夫,道:“快想办法救她!”大夫满面愁容,道:“殿下,太子妃受伤过重,加上在暗房里呆了一天,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救她!”宋君戍冷冷地命令道。大夫很为难,可也没有办法,道:“微臣会尽力而为!”“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要救!”宋君戍强调了一遍。昆仑在一旁看着宋君戍,然后道:“殿下……您别这么紧张,太子妃又不是死了一个两个了,想来王上也不会怎么责怪的!”昆仑以为宋君戍是担心宋襄王责怪下来,不好交代。宋君戍一个冷眼过去,吓得昆仑立刻站直了身体,动也不敢动一下。殿下这个眼神好可怕?他说错什么了吗?大夫对宋君戍道:“殿下,微臣想要试试银针刺穴的方法,只是怕对太子妃的身体有所损伤,所以……”“现在她都快死了,你还担心这个那个的,快下针!”宋君戍气恼地道。大夫赶紧应了,然后颤巍巍地取出自己带着的银针,先从头部开始扎针。接着是肩膀和双臂,然后是腹部。蘅芷的身上被扎了很多针,看起来像个刺猬一样。好一会儿,才听她嘤咛一声,似乎是感觉到了身体的痛苦。“水……”蘅芷在梦里也在渴求着水,口太干了,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沙漠,头顶是烈阳在炙烤,脚下是滚烫的沙子,而她已经断水很久了。“她要喝水,快给她喝水!”宋君戍听到了蘅芷的请求,赶紧命令道。陈美人在一旁,忙道:“有……有水,我带了!”原来陈美人出门的时候,也没忘记将准备带给蘅芷的水和食物带来。陈美人赶紧从水壶里倒出一杯水来,亲自蹲下来喂蘅芷喝水。可能是因为太慌乱了,水洒了,而且蘅芷躺在那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喂下去。宋君戍看了十分不耐烦,将陈美人赶走,道:“孤来!”说着,就将水一口灌入了自己口中,然后俯下身体,对着蘅芷的嘴唇,将水一点点地滑入她口中。蘅芷出于本能,贪婪地吮吸着宋君戍的口舌,想要汲取更多的水分。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完全没办法反应了。宋君戍又用这种嘴对嘴的方式喂了几次,蘅芷每一次都急切地吸允他的唇舌,导致宋君戍的嘴唇都因此变得殷红微肿了。蘅芷在梦里,却觉得自己在沙漠里找到了一颗甜美多汁的果实,所以吃的时候无比急切。“能喝下水,说明已经好多了!”大夫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还很庆幸,殿下对太子妃这么紧张,他如果没有救活太子妃,那可就倒霉了。宋君戍问:“人要一直躺在这里吗?”“不……不……等微臣拔掉银针,就可以送太子妃回去了!”大夫道。宋君戍点点头,道:“好生照料着,若太子妃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得负责!”“是是是……微臣定会尽心竭力!”大夫毕恭毕敬地道。宋君戍可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懦弱无能,大夫在东宫也这么多年了,多少摸清了一些宋君戍的脾气。这个主子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发起狠来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宋君戍看了昆仑一眼,道:“你随孤来!”昆仑蹩手蹩脚地道:“是!”宋君戍一路沉着脸走到了书房里,昆仑大气也不敢喘地跟在身后。“昆仑……你可知错?”宋君戍沉着脸问。昆仑忙跪下,道:“殿下息怒,昆仑是个粗人,说话不注意,殿下恕罪!”“只是说话不注意吗?孤让你去看着太子妃,她昏迷那么久,你竟都不回来禀告孤一声,你想做什么?”宋君戍怒斥。昆仑身体一震,然后哭丧着脸道:“陆先生说,太子妃是个祸害,不如……不如让她死了,昆仑觉得陆先生一心为殿下着想,所以……所以昆仑就……”宋君戍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陆先生?陆先生是你的主子,还是孤是?”“当然是殿下!”昆仑赶紧伏地。宋君戍压制住怒火,道:“既然你知道谁才是主子,又为何要违背孤的命令?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就害死她了?”“昆仑知罪,请殿下责罚!”昆仑道。宋君戍叹息一声,他了解昆仑,他对自己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二心。可昆仑这个人是个头脑特别简单的人,他只要觉得是为他好的事情,哪怕拼了命也会去做。至于陆离,宋君戍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