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雎儿是早晨来的葳蕤宫“请安”。一来便对蘅芷表达了歉意,道:“太子妃请恕罪,您回来这些天,妾身偶感不适,怕过了病气给您,所以一直未能来探望太子妃!”蘅芷对楚雎儿这托词倒是很有些赞赏,真是个会做人会说话的女子。“是你规矩太好,才总来给我请安,既然是病了,自然不必来的,如今可好些了?”蘅芷问。楚雎儿温婉一笑,感激道:“多谢太子妃姐姐关心,已经好很多了,其实我这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弱症,时常会发作,已经习惯了!”“哦?什么病症?我倒是略通医术,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尽管与我说一说!”蘅芷出于医者本性,倒是真心关心了起来。楚雎儿摇头,微带伤感地道:“看过很多大夫了,从小到大,汤药也不知吃了多少,可都是治标不治本!”蘅芷问:“是什么症状?”“就是咳喘,常常觉得胸闷,喘不过气来!”楚雎儿捂着心口,仿佛又感觉到了那种发病的痛苦。蘅芷看了看楚雎儿的脸色,见她瘦弱,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便问:“是不是每逢春夏格外严重些?”“太子妃怎么知道?”楚雎儿惊讶地问。蘅芷便猜测她是哮喘了,这种慢性病,在现代也是根治不了的,只能靠药物来控制病情罢了。“要少接触花粉之类,春夏时出门用面纱遮脸,不要吸入空气中的柳絮和花粉,这样就不容易发病!”蘅芷道。楚雎儿问:“这样有用吗?”“嗯,我师父有个方子,倒是对这种病症有些效果,虽然也不至于能根治,但发病时吃两服药,立刻见效!”蘅芷想起天枢老人传授过原主的那些治病方法。楚雎儿立刻感激道:“多谢太子妃,请太子妃赐下这药方,若能解了我这病发之苦,还真不知要如何感激您呢!”“治病救人本事医者本分,我虽然没有悬壶济世之心,但师父传授我的医术,自然也是希望能派的上用场!”蘅芷道。楚雎儿再三谢过了,蘅芷让陈美人帮她写了药方给楚雎儿,然后道:“你若不放心,可以拿这方子给大夫看看,若觉得能用,便用,不能用也就当废纸撕了便是!”楚雎儿道:“既然是天枢老人所留的方子,自然能用的,那些大夫哪里能和天枢老人相提并论!”蘅芷道:“还是要大夫看一看的好,未必这方子对别人有用,对你也一定有用!”楚雎儿又恭维了蘅芷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道:“本来妾身是不想说这件事的,总觉得自己有搬弄是非之嫌,可太子妃姐姐对妾身这般好,我若不说,就显得太没心肝了!”蘅芷皱眉,问:“什么事?”楚雎儿看了一眼陈美人,又看看双燕和碧鸢,示意蘅芷屏退左右。陈美人很有眼力见儿,见蘅芷点头示意,她立刻就带着双燕和碧鸢出去了。楚雎儿这才道:“姐姐,你可要小心了!”“怎么?”蘅芷诧异地问。“不是我搬弄是非,柳侧妃恐怕要对你不利啊!”楚雎儿一脸紧张地道。蘅芷皱眉,问:“怎么会呢?我和柳侧妃并无冤仇,她为何要对我不利?”“还不是为了殿下的宠爱吗?最近殿下往葳蕤宫跑的勤快了,又出了喂药的事儿,她嫉妒姐姐得了殿下的青眼!”楚雎儿道。蘅芷苦笑,道:“这又不是我的错,何苦呢?殿下也不过是出于道义和面子,哪里就宠爱我了?”楚雎儿道:“殿下一向最娇惯她,所以她便觉得殿下理所应当只宠爱她一个人,若有别人来分宠,她便不能容忍!”“可我看殿下对楚妹妹也极好,怎么……”蘅芷说一半留一半,看着楚雎儿,想知道她如何回答。楚雎儿苦笑,道:“殿下对我从来都是淡淡的,也说不是多宠爱,殿下只是答应过我母亲,要照顾我罢了!”“你的母亲?”蘅芷略感疑惑,不知道楚雎儿和宋君戍又是什么关系。楚雎儿解释道:“我母亲曾救过殿下和殿下的母妃,殿下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所以才会在回国之后,将我接到东宫照顾!”“原来如此,既然有这样的渊源在,殿下自然不能亏待你的!”蘅芷道。楚雎儿眼神微微有些飘渺,声音悠悠地道:“是啊,殿下从未亏待我,相反,他很照顾我,只是……也仅限于此罢了!”蘅芷看出了楚雎儿的惆怅,看来宋君戍并不爱楚雎儿,更多的是把她当成一种“责任”和“报恩”?那就难怪柳如昔不觉得楚雎儿是威胁了。“不说这个了,太子妃姐姐,你还是多加小心,我的婢女无意听见了柳侧妃宫里的巧云说话,似乎是有意要害您了!”楚雎儿窃窃地道。蘅芷问:“怎么害我?我如今已经成这样了,好容易才保住了一条命,难道还不够惨吗?”“您受了伤,却得到了殿下的青睐,她自然是不满您的,况且……”楚雎儿看了一眼蘅芷,欲言又止。蘅芷知道,她是故意要吊自己胃口,便也顺她的意,问:“况且什么?”“况且要是没有您,这正妃的位置十之八九就是她的了!”楚雎儿道。蘅芷看着楚雎儿,然后露出无辜苦笑,道:“我又何尝想来东宫当这个太子妃呢?我如何来的,想必你们比我还要清楚!”楚雎儿忙道歉道:“太子妃,是妾身失言了,您千万别怪我!”“哪里的话,怎么会责怪与你呢?你能来提醒我一句,我心里感激你还来不及!”蘅芷道。不管楚雎儿是出于何种心思来告诉她这件事,至少说明她和柳如昔不是一路的。这两个侧妃只要不是一路的,她至少不至于腹背受敌。楚雎儿道:“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妾身也不忍心看到这东宫里再有人被害了!”“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从前死去的那几任太子妃,都是柳侧妃所害?”蘅芷顺着她的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