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王的身体开始颤抖,手抓着袖子,忽然起身,将桌案上的东西一下子挥落在地。“给孤王把钱平带来,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看不住!”宋襄王太恼恨了,他等着那个小女孩长大,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吃到嘴里了,竟然被人捷足先登,还被人杀死了。钱侯爷还不知道钱菲菲珠胎暗结的事儿,忽然被召入宫中,还以为宋襄王已经查出杀人凶手是谁了呢。“陛下!”钱侯爷泪眼婆娑,“陛下可是查出真凶是谁了?到底是谁害了臣的女儿啊?”宋襄王脸色极为阴沉,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一般,眼神喷着怒火,恨不得将钱平和烧死。“钱平,你可知罪!”宋襄王怒喝一声。钱平被吓了一跳,问:“陛下……臣……成不知所犯何罪?”“还说不知,你的女儿和人私通,竟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孕,你竟然还说不知?”宋襄王的怒吼声震动了整个内殿,让人耳朵都嗡鸣起来。南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宋襄王这么暴怒的样子呢,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不过她知道,现在宋襄王越是愤怒,当他得知“真凶”是谁的时候,宋君傲也就越惨。“陛下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南夫人劝道。宋襄王推开了她,动作稍嫌粗暴,把南夫人险些推倒在地。若在平常,南夫人肯定就委屈地哭了,此时却隐忍了下来。钱平愣愣地跪在那里,似乎没听懂似的,问:“陛下……陛下说什么?”“还敢问我说什么,自己看吧!”宋襄王将秦太医呈报上来的掩饰结果丢给了钱平。钱平战战兢兢地捡起来一看,顿时就瘫倒在地,满头大汗,又是震惊又是愤怒。“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菲菲才十五岁啊,她还是个孩子啊!”在钱平眼里,钱菲菲虽然骄纵了些,可那也是孩子气的表现。钱菲菲因为自幼就长得像他妹妹,而钱家一门的荣耀权势托了钱夫人的福,所以钱平就把对妹妹的感激和喜爱之情都寄托在了钱菲菲身上。尤其是钱菲菲一直都很得宋襄王的宠爱,钱夫人死后一度失了恩宠的钱家因为钱菲菲再度成为宋襄王的宠臣,钱菲菲就更成了钱家的“宝贝疙瘩”。他和自己的妻子对钱菲菲宠的是如珠如宝,要什么给什么,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就算钱菲菲偶尔犯了错,他也只是轻轻斥责两句而已。在他看来,钱菲菲还是个孩子,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他怎么能想到,钱菲菲竟然已经成了大姑娘,还和男人有了私情。这对一个父亲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宋襄王咬着牙道:“看清楚了吗?孤王实在是对你太失望了,你到底是如何教育女儿的?小小年纪,竟如此不知廉耻,亏得孤王对她如此宠爱!”如果说刚刚钱平还是震惊大于恐惧,现在就是恐惧大于震惊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宋襄王知道这件事,对钱家将意味着什么。钱平赶紧匍匐在地,哭着乞求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臣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菲菲一向洁身自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误会?什么误会?孩子都有了,能有什么误会?”宋襄王暴怒大吼。钱平急的满头大汗,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个理由,忙道:“兴许……兴许菲菲是被奸人侮辱了,才珠胎暗结,她年纪小,又不懂事,那人害怕事情败露,说不定才投毒害死了菲菲!”这样一想,钱平觉得可能性更大了。宋襄王眯起眼睛,问:“那你说,谁是这个奸人?”“这……这臣也不知道!”钱平哭丧着脸道,他要是早知道,非得亲手杀了这个混账不可。南夫人此时开口,道:“小姐出了事,一般身边人是最清楚不过了,陛下何不把伺候钱小姐的人抓起来问问清楚呢?”宋襄王眼神一亮,道:“夫人说的对,钱平,伺候菲菲的人都拘起来了吗?”“是,都关起来了,等候发落呢!”钱平回道。“交给黑羽卫,务必查出这个混账东西是谁!”宋襄王吼道。钱平哪敢不从,忙道:“是,臣遵命!”南夫人道:“陛下,可要小心保护证人,就怕那贼人会担心事情暴露,杀人灭口呢!”“他敢!”宋襄王愤愤道。南夫人道:“连钱小姐都敢杀,那人还有什么不敢的?说来也奇怪,钱小姐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有专人照料,那人怎么下的手呢?莫非就是钱府的人?”“绝不可能,臣府中上下,绝不敢有这等恶人,况且……菲菲从来都不会与府中下人多接触,她身边都是丫鬟婆子!”钱平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钱菲菲眼高于顶,一向视奴才如草芥,绝不可能纵容奴才对她做这种事情。更何况,哪个奴才有这样的熊心豹子胆,敢强行侮辱主子的?“也对,哪有下人敢对主子不敬的,看来此事还是要仔细调查分明!”南夫人道。宋襄王道:“先从贴身丫鬟开始查起,孤相信她们一定知道很多内幕!”钱平忙应了,他就怕最后查出来,是钱菲菲与人有私情,那对钱家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啊。钱平心里隐约知道,宋襄王是打算要菲菲入宫的,所以他才会一直没有为钱菲菲的亲事操心。可当黑羽卫去钱家抓人的时候,和钱菲菲最亲近的丫鬟小萍却死了,七窍流血,胸口中了一只毒镖,显然是被人灭口的。消息传到宋襄王耳朵里,又引得他一阵暴跳如雷。幸好伺候钱菲菲的其他丫鬟都没死,被黑羽卫带到了衙门里,连夜审问。只可惜,这些人什么都不清楚,一问三不知。因为钱菲菲每次和宋君傲幽会,只会带小萍一个人,这是宋君傲要求的。因为宋君傲知道,小萍对钱菲菲最忠心,绝不会出卖钱菲菲。所以知晓内幕的小萍一死,钱菲菲和他的关系,钱家就没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