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雎儿没有说的是,柳如昔用的是最过分的,不仅病的严重时多吃多占,病好了以后也以养身子为由,花费巨大。蘅芷听了,甚为羞愧,道:“看来是我的不是了,既然我多用了,就给公中补上吧,我自己也有些体己钱!”蘅芷主动献出自己的私房钱,既然是拿去赈灾的,也没什么舍不得。她虽然有点自私,但还不至于狭隘,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都是平常事,捐财捐物也能献一份爱心。宋君戍皱眉,道:“即便她们俩生病多用了一些,也不至于账目吃紧吧?”“殿下因太子妃一事,被王上罚俸了,所以……”楚雎儿又很为难地看了一眼蘅芷,充满歉意。蘅芷心想,又是自己的锅了。宋君戍皱眉,他看着楚雎儿,也不知道楚雎儿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何要在蘅芷面前提这些事儿?可他也不能责怪,是他自己要楚雎儿当着蘅芷面说话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宋君戍不免后悔。蘅芷倒是坦然,道:“对不住了殿下,不知道您因着我的缘故损失了多少银子,我那儿有一盆浴火红莲,听说价值不菲,若用得着,就拿去变卖了吧!”蘅芷怕自己赚来的那点儿钱不够填补的,只好忍痛割爱,将浴火红莲拿去抵债了。“说的什么话,孤再穷也不至于贪你的东西!”宋君戍都觉得颜面无光了。蘅芷心大,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反而宽宋君戍的心,道:“殿下不必算这么清楚,殿下有心要赈济灾民,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啊,爱心人人都有,我可不是那种小气鬼,不懂体恤灾民疾苦!”宋君戍还是道:“孤说了,不会要你的那些东西,更何况……银子拿出去,也未必能起什么作用,雎儿,你回头清算一下,库中还有多少银子,能拿出多少就拿出多少,不必增加了!”楚雎儿却道:“恐怕最多也只能拿出五千两银子,就是这样,往后这半年,东宫所有人都要缩减开支!”宋君戍皱眉,这也亏空太大了吧?往年似乎盈余很大啊,怎么到了楚雎儿这里,就变成要节衣缩食才够用呢?楚雎儿见状,低下头,又开始自责,道:“对不起,殿下,我竟没办法替殿下省出银子来,不能为殿下分忧!”宋君戍只好道:“孤没有怪你,只是觉得奇怪,账目有没有问题?还是说今年多方面的缘故,导致银子紧张?”“账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楚雎儿欲言又止。蘅芷心想,不会又是她的锅吧?她都快成黑锅侠了。好在楚雎儿这一次没有点蘅芷的名字,而是道:“庄子上的管事说今年庄家欠收,所以比往年少交了很多租子,说是殿下同意的。还有几家铺子,也说盈利不多……”楚雎儿一一说了今年东宫银子紧张的缘故。宋君戍越听眉头就皱的越紧。“说起来,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当时也不会对贺才人说要她归还银子,哎……都是没钱惹的祸!”楚雎儿叹息道。宋君戍眉头紧锁,对楚雎儿道:“好,这件事孤知道了,孤会想办法的!”楚雎儿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一管事,竟然就遇到了这么多麻烦事情,生怕宋君戍觉得她办事不利。好在宋君戍是个明事理的,并不会苛责她。宋君戍将楚雎儿打发走了之后,才对蘅芷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蘅芷笑着问:“殿下自然不是发现了吗?为何要问我呢?”“看来你也看出来了,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置?”宋君戍询问蘅芷的意见。蘅芷叹息道:“这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战争,我可不想掺和一脚!”宋君戍不满道:“蘅儿,你可不能置身事外,让孤一个人为难!”“我不置身事外,难道去趟这趟浑水?我又不傻,如今柳如昔已经恨我恨得要死,我再去管这件事,她杀了我的心都有了!”蘅芷做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宋君戍道:“她敢!”“女人家狠起来,可不比男人逊色,甚至更狠毒几分,所以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啊!”蘅芷感慨道。宋君戍好笑地问;“你不是女人啊?这么说自己!”“我这是警告你,千万别得罪我,我也可以狠如毒蝎的!”蘅芷故意做出凶恶的表情来。宋君戍不禁被她逗乐了,道:“还有更狠毒一点儿的表情吗?”“有也不能让你看到!”蘅芷傲娇地昂起下巴。“好了,说正经的,依你看,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置比较妥当?”宋君戍正色问。蘅芷道:“按我说,殿下也不必操心,且让她二人斗斗法,若楚侧妃连柳侧妃也斗不过,她这个管家人也做不下去了,何必呢?”楚雎儿肯定也看出门道,知道是柳如昔在背后捣鬼,让她出洋相,好重新夺回掌事权。楚雎儿想借由宋君戍来压制柳如昔,所以才来说这番话的。宋君戍肯不肯替她出头,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可是这一次,楚雎儿找的时机很好,正好淇河受灾,如果耽误了宋君戍拿银子赈灾,宋君戍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宋君戍也果然如楚雎儿所料,没办法袖手旁观,道:“不能看着不管吧?柳如昔这样背后做手脚,让东宫缺衣少食的,怎么行?更何况还要拿银子出来赈济灾民,往年都至少拿出二万钱,今年却只能拿出五千两,岂不是授人话柄?”做善事就是这样,你今年捐了一万,明年若没有特殊理由只捐八千,那你从前做的善事也就白做了,那些人还会反过来诟病你。这就叫道德绑架啊。蘅芷道:“殿下不是有私房钱吗?拿出来便是了!”宋君戍白了蘅芷一眼,道:“这钱能拿出来,孤还为难什么?自然是只能从东宫公库里出!”“哎,说来说去,殿下还是舍不得让楚侧妃为难嘛!”蘅芷调侃道。宋君戍问:“怎么?吃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