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只要本宫准许,谁敢说三道四的?”蘅芷头埋的更低了,“夫人,并非奴才不愿。只是奴才身为阉人,从未想过这事有朝一日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和夫人这样出色的人……只怪奴才不仅为阉人,还出身卑贱,配不夫人金贵的身子。”兰幽夫人听了她的话,丝毫没觉得在理,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分明就是嫌弃本宫!”兰幽夫人“唰”地从桶中站起身,转过身看着蘅芷。蘅芷当即“噗通”地跪在了地上,“夫人息怒。”“今日倘若你不从,”兰幽夫人冷冷出声,“明日沐浴,用的便是你的血。”蘅芷身子彻底僵住,故作镇定地道:“夫人,奴才只是为您着想,此等美事落在奴才身上,奴才觉得不太真实罢了。眼下既然夫人当真不在意这些,奴才从命便是。”兰幽夫人这才冷哼了一声,坐了回去。“你起来吧,本宫命人带你也去沐浴一番。”蘅芷颤颤巍巍地起身:“是。”只要出了这个门,就有解决的办法。可她没想到的是,兰幽夫人的内殿外,就有一处池水,下人直接将她带到了此处。“这位哥哥便回去服侍夫人吧,夫人只一个人服侍,总归不好的。我这里自己就行。”太监看了她几眼,心想能跟兰幽夫人扯上关系也算是能够上位了,看她也不会耍什么花招断送前途,应了声便转身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蘅芷长舒一口气,靠着一棵树直接瘫倒在那。太惊险了!太吓人了!她混进兰幽夫人宫殿里,此番半点太子的消息都还没拿到,便经历了生死一般。想起那鲜红的血水,鼻间仿佛又窜上来味道,蘅芷扶着树便一阵干呕。“简直是个疯子!”蘅芷忍不住骂出了声。上方空气微动,蘅芷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定睛一看,是道熟悉的黑影。蘅芷松了口气。“师兄居然找来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穆华楠皱眉:“怎么样?”“这个兰幽夫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啊师兄!”穆华楠移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蘅芷将他的手拉开,委屈得快哭了,小声道,“她要我给她侍寝。”穆华楠微微叹息了声,有些无奈:“谁叫你非要进宫的。”蘅芷撇撇嘴,没吭声。“真是没想到,兰幽夫人居然连太监都不放过。”穆华楠抿唇,目光闪动。“谁能想到啊。”蘅芷哭丧了脸,苦笑道,“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还得用上美男计。”穆华楠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个纸包,递到她手里,“蒙汗药。”蘅芷惊喜地抬眸,连忙将纸包揣进内怀。“还是师兄办事周到!”“你自己多加小心,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蘅芷点点头,看着穆华楠消失在黑夜中。她坐在树下吹了会儿冷风,看时候差不多了,走到池边用水将头发打湿了些,便往回走。这会儿兰幽夫人刚好沐浴完,正在更衣,见蘅芷回来了,笑得暧昧道:“你就在这内殿等本宫,本宫马上回来。”蘅芷微微微微颔首:“奴才遵命。”看着一群人进进出出一番,浴桶就被撤了出去。兰幽夫人不知是去做什么了,殿内只剩下她一人。蘅芷踌躇着来回踱步,见一旁的楠木桌上放着酒壶,心中一喜,生出一计。她走上前,看门口没有动静,从内兜掏出蒙汗药的纸包,颤颤巍巍地打开,将药尽数洒进了白玉酒壶。长舒一口气,蘅芷总算定下心神。一会儿她再加把劲拖延时间,等到蒙汗药药效发作,就算熬过这一劫了。门被人一把推开,蘅芷抬起头,看着兰幽夫人充满媚态的脸,勉强扯了扯嘴角。兰幽夫人径直朝他走来,在她身边来回踱步,看他紧张的模样,轻笑出声。“未经人事?”蘅芷低了眸子:“宫中规矩繁杂,奴才一个阉人,怎会想这等事。”兰幽夫人笑了笑,走上前一把勾住了她的脖颈,凑近她,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如此近的距离,蘅芷心跳的厉害,又道:“倒是见了夫人后,才心生几分歹意。”兰幽夫人笑得更欢了,笑意却不达眼底,似说似问道,“你身上的药香可真好闻。”“奴才从小身体不好,进宫后承太医院垂爱,正调理着,才有这一身药香。”蘅芷眼睛都不眨一下。见她又凑近了几分,蘅芷手缓缓抬起,搭到兰幽夫人腰际,轻轻摩挲,“夫人的体香可真好闻,奴才生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知道,会有人身上有这么美妙的味道呢。”兰幽夫人娇笑,感受着她的手,道:“你可喜欢?”“当然喜欢。”蘅芷毫不犹豫附和。兰幽夫人伸手探上他的腰带,摸索着似是想要解开,蘅芷一怔,手抓住她的手,笑道:“夫人急什么?”兰幽夫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蘅芷拉着她缓缓走到楠木桌旁,笑着拿起杯子,酌上一杯,递到兰幽夫人手中,“增添些情趣,可好?”兰幽夫人眯了眯眼,看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捏在手里。“奴才初来乍到,不懂其中规矩,生怕惹了夫人不快,着实紧张得紧。”蘅芷抬了抬手里的杯子,额前爬上细密的汗。蘅芷暗道不好,方才下蒙汗药,她只能下在酒壶里,却忘了这酒她是要跟她一起饮用的。沉默了片刻,兰幽夫人看着酒盏,突然笑了,“还是你有新意。”蘅芷谦虚地笑笑。兰幽夫人扯着她的袖口,两人坐到了椅子上。“只是,本宫想要你喂我喝。”兰幽夫人娇俏地看着她,一双眼欲语还休,实在勾人。蘅芷暗自腹诽,倘若她不是个女子,早就倒在温柔乡了吧?蘅芷十分好说话地应了一声,一手揽着兰幽夫人的肩,另一手将手里的酒杯递向她唇边。“哎……”兰幽夫人嗔怪地伸手推了推杯子,柔弱无骨的手覆上蘅芷的唇瓣,“用这里喂我。”蘅芷一怔,用嘴喂?这也太恶心了吧!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实在让她作呕。她面上并没发作,一改方才的轻佻,严肃道:“奴才惶恐。”兰幽夫人也是一怔,不明白眼前的人怎么突然换了态度,呆呆问了句:“有何惶恐?”“夫人千金贵体,一直养尊处优的,身娇肉贵,在奴才心里本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如今奴才三生有幸能与夫人共处一室,怎敢奢望些别的。奴才只是一介粗人,实在污秽,这样做怕是污了夫人。”蘅芷一字一句,虽说着卑微的话,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听完她一席话,兰幽夫人又将身子往她那边靠了靠,“当真不是嫌弃本宫么?”“自然不是。”蘅芷矢口否认,诚恳道:“像奴才这样卑贱的身子,向来是只配给夫人舔脚的命,怎么敢以嘴渡酒。”闻言,兰幽夫人眼睛亮了亮。蘅芷见她这神情,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更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她捧人也要有个度吧!兰幽夫人一看就是来了兴致的,这样下去,她可如何收场?果真,兰幽夫人拍了拍手:“既然这样,本宫也不于你为难,就按你说的来吧!”蘅芷嘴角抽了抽。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她可是宋国的一国之母啊,此刻虽然沦落至一个女子的床帐中,也总不可能给人舔脚的啊!!见蘅芷眼神复杂,兰幽夫人脸色一沉。“奴才遵命。”瞧着兰幽夫人脸色难看,蘅芷应了一声,看着她的脚,缓缓蹲下了身子。幸好兰幽夫人穿鞋了!蘅芷闭了闭眼,给她脱鞋的动作放的越来越慢,几乎要保持静止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兰幽夫人感觉自己鞋子被脱了一半就不动了,看着半蹲在地下的人,一双美眸染了怒意。“夫人息怒,许是沾水了有些发涩,从而卡了一下。”蘅芷硬着头皮解释道。感受到她的目光似乎要在自己头顶烧出两个洞来,蘅芷心一横,将兰幽夫人的鞋子褪下。一节洁白的藕足出现在她眼前。她可是宋国皇后啊!蘅芷咬咬牙,看着她的脚,暗想到,刚洗完的脚,应该不脏吧?可是她转瞬又想起了她满浴桶的鲜血!没办法了!心一横,她闭着眼睛缓缓凑近脑袋。“主子,不好了!”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太监慌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