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摆摆手，丽雅有些急了，揪着衣角，道：“你可以提一个条件。”蘅芷挑眉，故作思考状，“嗯...我想提的条件，就是你送我们离开，你会答应？”毫不犹豫的，丽雅摇摇头。“其实我还是很怀疑你跟华公子的夫妻关系。”丽雅皱眉看着她。这两日，除了用膳在一起，她从没见过她们有私下的来往。不过，她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蘅芷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我们夫妻多年，已经没有当初那股热情，不必天天黏在一起的。”“你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丽雅突然亮了亮眼睛，提议道。要是知道了她们是如何相爱的，她还能效仿一二。蘅芷挑眉，“我们的故事？”“就是你怎么爱上他，怎么勾引他的。”蘅芷：“……”她掏了掏耳朵，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蘅芷也不计较，看着她，问道：“那你也给我讲讲故事。”对上丽雅疑惑的目光，她眨眨眼，道：“关于大祭司的。”丽雅怔愣片刻，皱眉看着她。她先前一直好奇蘅芷到底是什么人，潜入苗寨又什么目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目的居然是大祭司？丽雅重新挂上笑容，道：“没问题啊，你先给我讲讲你们的爱情故事，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如果不讲的话，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反之，还有可能让丽雅也松口。蘅芷抿唇，爱情故事么？“小姐说笑了，我们成亲这么多年，孩子都满地跑了，哪还记得那么多事情。”“孩子？”丽雅瞪大了眼睛。“是啊。”蘅芷点点头：“我夫君身体不好，我们早就生了娃，给延续香火的。”“小姐，你要是真想嫁给他啊，还得替别人养儿子。”蘅芷扁扁嘴，说的煞有其事。丽雅咬唇不语。“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街角卖盐商贩家的儿子，那时候他就整天病怏怏的，身体也不好，没人愿意跟他一起玩。”蘅芷望向远处，“那时候我家有个药铺，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他家还挺厚的，我母亲见我们走的亲近，便将我许给了他家。最开始他也是有妾室的，还有几个哥哥，为了夺他家的家产，几次三番想要置他于死地，都是我舍命救了他，导致我现在身体也落下了病根。”说着，蘅芷抹了抹眼角，“他的几个妾室也不安分，屡次陷害于我，幸亏夫君相信我的为人，没休了我。”“后来他才算真正心里只有我一人，遣散了后院，我们说好要一起长相厮守，永不分离。”蘅芷一通胡编乱造，还将她与宋君戍的一些事情改编成民间故事穿插在里面，讲得绘声绘色感人肺腑，等她抬起头来，看丽雅正饱含热泪望着她，袖角已经湿了个透。蘅芷一怔，她讲的，是不是有点过了？丽雅竟呜呜低泣了起来，边哭边擦：“对不起，你们太不容易了，我不应该破坏你们的感情，呜呜……”蘅芷走上前安慰地抚了抚她的后背，道：“没关系，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现在退出还不晚。”丽雅连连点头。蘅芷勾唇，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啊，会被别人瞎编的故事感动成这样。“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大祭司的故事了？”“我可以告诉你。”丽雅抬起头来，又抹了把眼泪，道：“可是大祭司的事，在苗族可是禁忌，不能随便说的。”蘅芷挑眉，等着她的下文。“这样吧，看在你们伟大爱情的份上，我就委屈一趟，”丽雅道：“今日子时，你在前面那个竹林小石洞等我。”“什么竹林小石洞？”蘅芷狐疑地盯着前面的竹林。“就是那片竹林！”丽雅伸手指给她看，“到时候你进去找找就能看见了，不难找的。”蘅芷皱眉，“现在四下也没人，不会有人听见的。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么？”丽雅果断摇头：“你不知道，这苗地就跟四处都安着眼睛似的。那日你跟华公子不是刚到边界，就被人抓了来么？”“讨论大祭司的事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被杀头的，我可不做这么冒险的事儿。”想想也是，蘅芷最后点了点头。二人回了寨子附近，蘅芷直接蹲下，拿起竹条就开始编，丽雅看了她几眼，蹲在旁边，道：“你真是心灵手巧得很。这群婆子天天在这编笼子，也没想出你这样的办法。”“又结实又好看，还省竹子。”丽雅盯着她编鸟笼，“怪不得华公子会喜欢你。”蘅芷哭笑不得，这姑娘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呢？“我们的爱情已经变成一种亲情了，更多的是陪伴。”丽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丫头看自己的目光，终于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让蘅芷感到很欣慰。晚上用膳的时候，还主动给她夹了菜，让她多吃点。蘅芷笑眯眯地接下。到了亥时，蘅芷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看没周围没人，便潜进了穆华楠的屋子里。“师兄。”蘅芷轻唤了声。黑夜里，穆华楠坐在榻上，似是在冥思。蘅芷轻手轻脚地走近，道：“我一会要出去。”穆华楠睁开眼，挑眉道：“去哪儿？”蘅芷神秘一笑：“我今天问了丽雅关于大祭司的事。”“有眉目？”“她说子时在竹林里等她。”蘅芷嘿嘿一笑，有些兴奋道：“已经亥时了。”穆华楠皱眉看着她：“你相信她会告诉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让她松口答应的。不过大祭司的事是禁忌，不方便说。”“费了好大劲？”“她要听我跟师兄的爱情故事，我就给她编了一出。”蘅芷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神奇，“给姑娘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穆华楠：“……”“既然有这个机会，我决定去看看。已经来了两日了，不能什么线索都没有吧。”“我觉得，丽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师兄此话怎讲？”“我与她比你跟她接触得多些，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发现她做事很是沉稳顾全大局，并非表面那么单纯开朗。”蘅芷哑然。“不会吧？”蘅芷疑惑道：“我看她今日对我的态度不像是装的。会不会是师兄多虑了？”“总之你小心为妙。”穆华楠顿了顿，“我与你同去。”蘅芷却是摇了摇头，“一下消失两个人，目标太大了。”“我觉得此行并无大碍，最差不过被她这个小姑娘爽约。师兄便在此等我吧，免得别人生疑。”穆华楠犹豫不决，“你还是警惕着些，万一她趁着月黑风高，找个偏僻的角落冲你下黑手，我怎么还能等到你？”蘅芷摆摆手，站起身：“应该不会的，我倒感觉她不像坏人，况且今日被我感动坏了。我也有武功，丽雅连毒都用不过我，能打过我的几率应该也是不高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蘅芷理了理衣襟，“我走了师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穆华楠担忧地看着她，终是叹了口气，从一旁拿出两颗小巧的夜明珠来，塞到她手里。“路上黑，你拿着，说不上有用。”蘅芷将夜明珠收入内怀，给穆华楠做了个珍重的手势，便转身离开。看她的模样，穆华楠不禁失笑。夜里的山间有丝丝凉意，蘅芷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四周寂静又空旷，时不时有几声虫鸣，荡着回音，有几分寂寥。蘅芷回忆着这里的地形，往一个方向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了那片竹林。她没多想，快走了几步直接进了竹林。夜风吹过竹叶，带了沙沙的声响。她边走边打量，寻找丽雅说的那个石洞。几乎走到了竹林深处，蘅芷才看见竹边上的小山坡，中间被开了一个洞，里面不似外面有月光的照耀，更是一片灰暗。应该就是这个石洞了吧？看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山洞，蘅芷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抬脚踏了进去。洞内的通道狭窄冗长，见这里也不能站人，蘅芷之后继续往里走。里面越来越漆黑，正当蘅芷想要停下来的时候，仿佛瞧见不远处的路突然开阔了起来，她想了想，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这个丽雅，办事怪谨慎的么。正想着，蘅芷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推力，毫无防备的，她被推了进去。“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