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韦容瑛的心便死了,不愿嫁入,可她不能说实话给家人听,便故意处处显得是自己看不上那些世家公子哥们。有家人的宠溺,对她的说法信以为真,这次一直拖到了现在。偏太后心里似乎打了什么如意算盘,竟要逼着韦容瑛嫁给炎域成为继室,那韦容瑛听了后自是不会答应。随后的几日里,韦容瑛使出了各种法子,就是不能改变太后的想法。这时,她才明白过来,什么疼爱宠溺,都只不过是一时的说法,在自私的人心中,家族利益首当其冲蹦出想法时,那些所谓最得宠的,其实才是最精心准备的棋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索性,死了,一了百了,倒也能落个清净。也好奈何桥上与他相会。正所谓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有些人的命,有时候,都是有定数的。选择自缢的韦容瑛,被一宫女及时发现而救下,当她醒来后一心再寻死,与那宫女撕扯之时,宫女的一句话让韦容瑛顿时愣住了。“四郎的仇你不报吗?”“你……你是谁?怎知四郎?”“你若还深爱着四郎,就该嫁入相府为他报仇,而不是就这么白白寻死,你也不怕黄泉路上四郎瞧见了嫌弃你!”那小宫女言语之间,面上渐渐显得十分凝重,眼神之中透露着哀伤与愤恨。“你究竟是谁!”韦容瑛站起身,瞪大双眼指着那宫女追问着,宫女上前一步,在韦容瑛的耳畔嘀咕了半天。没想到,就连太后都不能改变韦容瑛的想法,偏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竟能让韦容瑛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但这婚事也不急于一时,总得有个合适的契机才好。在东宫呆着的蘅芷每日都揪着心,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东宫里的几位可都不是什么善类,蘅芷只要一个不留神,便被人给连累,亦或是陷害,哪位太子妾侍出了事,她都吃不了兜着走。提心吊胆的日子里,好在又舒宗正偶尔跟她说说话解闷。“日子定了吗?”“定了,下个月十五就出发。”“真快,这就要走了,你走的时候该事已经入秋了的,那时候宫里的菊花一定开的很好看,你该看看的。”“好看吗?”“嗯,好看啊!”蘅芷笑着转过头冲舒宗正点点头。宋君戍看着眼前的季幸雪,心里有了一丝犹豫,他在姜国也呆了几个月了,该回去了,想必靖王在兰国也差不多了该回大宋了。这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蘅芷,何必为她再次牵动自己的行程。可是,对她的感觉从陌生人,到想注意,再到有点像亲人,而如今,这又是什么?不,这大概是错觉。“我该回去了。”宋君戍说完便急忙转身离开了。蘅芷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眨了眨眼,纳闷这家伙突然怎么了。“主子,府里来人传话了。”无忧从不远处一边走来,一边喊着。“什么事?”“奴婢也不知道。”“好,我先去给连良媛请过平安脉,然后看着她喝了安胎药后再去太后那禀报一声。”蘅芷并不知道就在方才她同舒宗正闲话家常时,相府里发生了什么。炎域被太夫人唤去祠堂,而太夫人正坐在一旁。“太夫人安。”炎域上前微微躬身行礼。“免了,起了吧,我可担待不起。”太夫人的话说的有些酸不拉几的感觉。炎域直起身,深吸一口气,“不知太夫人唤儿子来有何事?”“关于你的婚事。”“婚事!”炎域愣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婚事?谁的婚事?“是啊,你的婚事,你不急,为娘的可替你着急。”炎域哭笑不得,“太夫人也可以不用着急,府中妾侍成群,能侍奉的人也多。”“可这相国夫人却没了人不是嘛!”喔!原来是这个意思,这邓月如死了,原配夫人没了,是得要扶一位妾侍为正的。“嗯,太夫人说得是,这几日忙于朝政,这事,是给忘了,其实也不急于一时。”太夫人微微一笑,那笑让炎域很是不舒服。“那便把季幸雪扶正吧!”“不可。”炎域愣了愣,缓缓吸了口气,皱着的眉头慢慢平了下去。“太夫人不喜欢季幸雪?”“那倒也不是。”“那是……为何?”太夫人扭过脸,将桌子上的几幅画轴拿起伸手递上前,炎域上前一步,结果画轴慢慢打开看去,不禁皱眉,诧异这些女子都是谁,怎么从未见过。“不是这些女子都是什么人?太夫人的意思是?”“这都是我族内的侄亲,你选个,瞧上哪个便娶回来做相府的女主人。”“什么?”炎域彻底懵了,这事要做什么。“怎么?你不同意?”太夫人撇了一眼炎域,炎域将要说话,太夫人便又开了口,“你若不需要我儿这身份护着,大可扬长而去,我可不在乎这些。”太夫人微微一笑,很是目中无人的眯缝这眼。“太夫人,您就不怕……”“怕!若我怕你杀人灭口,当年便不会救你,不会帮你与我儿调换身份。”“太夫人,我不懂也不明白,您明明知道我非你子,即便是答应了你娶了你族中侄女又能如何?”太夫人睁大双眼,缓缓一笑,抬眸冲炎域看去,“你只管应下娶了,善待于她,永不圆房即可。”炎域不由得发笑,这简直太荒唐了,“太夫人,这又是何苦呢?”“你有你的弑母之仇要报,我儿有我儿的杀父之仇要复,你们不是合作的很好吗?既然如此,你这借着他的身份,占着他的荣华富贵,是不是也该付出些什么了。”这话可让炎域无话可说了,他该怎么回怎么说,的确,当年如不是焱家,他的命早就没了,哪有如今这般风光,还有机会为自己那可怜惨死的母亲报仇。只是,如今大仇未报,他对儿女私情本就毫无感觉,若是得要选一个,他也不过是觉得季幸雪还勉强能凑活。可如今瞧着太夫人这架势,可不像是开玩笑的。“爷,宫里出事了。”枯眉急匆匆的站在门外喊了声。炎域一听,赶紧趁机行礼,“太夫人,宫里出事了,我先进宫,至于方才那事,容我回府后再做商议。”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压根不给太夫人机会,刚张嘴准备喊话,就见着炎域转身走了,气的太夫人直喘着粗气。主仆二人往书房走去,炎域一边走着一边吩咐枯眉,“去,进宫传话,让二夫人回府,就是我有急事。”“爷不进宫了?”“晚点再去也可,你传了话后,便在门口等着,二夫人一回来,便立即让她来书房见我。”“是,爷,奴婢这就去。”过了得有两个时辰后,蘅芷才晃晃悠悠的回了相府,一回来便瞧见枯眉站在门那。“二夫人,也让您去书房一趟。”“行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蘅芷去了书房,见着炎域掉了脸子十分不悦的样子,就知道,坏了,这家伙指定有什么不好的事。“爷,妾身回来了。”炎域抬头看去,眨巴了几下眼睛,就那么看着季幸雪,也不吱声。“爷!您唤妾身回来,是有何事吗?”“是,是,有事,有事。”“什么事?”蘅芷眨巴着眼睛看着炎域,炎域怎么怪怪的,怎么就是不说什么事。好半晌炎域才磕磕巴巴说了那么一句,“府里不能没有掌事的,我的意思是将你扶正,成为这相府的大夫人,往后,这整个相府就由你来做主了。”“什么!”蘅芷当即便懵了,可别害她了,把她扶正!这相府后院有多少双眼珠子天天盯着自己呢!做了个二夫人就有不少人默默的诅咒她,恨不得吃了她呢!这还要做大的!可算了吧!她还想好好活着,日后还有大事要做呢!“怎么,你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不是,妾身没那个意思,而更不敢奢望,妾身何德何能,哪里做的了相府大夫人,不如让薛三夫人做大夫人,倒当真是合适,再不济就让秦四夫人,她们哪个也都比我强,爷……”蘅芷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炎域一嗓子吼得,吓得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你什么意思!”“没,没,没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你不愿意做大夫人?”“是,不是,我不是不愿意,是,不是,唉……”这时,枯眉在门外唤了声,“爷,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子妾侍身子不适,太后得知命二夫人即刻入宫去。”“呀,东宫出事了,妾身得回宫了。”见季幸雪这不疼不痒的样子,炎域肝都快气炸了,怒气冲天的喊着,“你既然不想做大夫人,这府上的事你也甭操心了,掌权之事就交由薛氏打理吧。”说罢便冲枯眉唤道,“去告诉薛氏,打今个起,这相府的事宜就交由她打理了,还有,告诉她,爷要将她扶正,成为相府的大夫人。”枯眉愣了愣,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季幸雪,又看向炎域。蘅芷倒是毫无反应,像是没事人似的,扭过脸还冲枯眉笑呵呵的说着,“枯眉啊,你待会去我那,跟无忧她们那钥匙还有府里的账本给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