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能如何？安置流民、剿灭匪类是官府需要处理的事情，你还想把手插到朝廷六部裏面去不成？”对方的语气已隐约有了些不耐，“我们已经快被那些读书人视作继外朝、缉私衞之后新的隐患了，不归自己管的事还是少插手为好。退一步而言，就算有你说的那些不正常死亡，也该由当地知县去处置。下去吧！”

“没错，不能。”元从事叹了口气，“流民、山贼、海寇、妖异，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制造惨剧，而我们仅能对最后一种采取行动。对付邪祟这事本身就充满了变量，想要做到真正的万无一失，唯有提高自己的应变能力与术法实力。”

“抱歉，让你一个人来来回回的，”夏凡打了个招呼，开始收拾包裹，“我准备再去一趟高山县，这次没有邪祟的威胁，你在这边等我就好。”

“想不出就闭嘴，本公子无故承担的风险，总得有人出来负责才行吧！”

“你们别吵了！”夏凡恼火道。

“我跟你一起去！”王任之则陡然来了精神，“反正放假三天，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我王字倒着写！我有预感，这事将成为我名震天下的起点！”

“你……莫非知道些什么吗？”夏凡讶异道。

三年裡六次异常事件，县民跪求着不要再让枢密府插手除祟一事。

“哎……既然如此，那我也去吧。”同乡挠挠脑袋，“虽然我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当时询问县民的人不就有你吗？真要枉死上七八个人，县里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经过一周相处，魏无双已渐渐能和王公子有来有回了，“渊鬼杀了两户人，街头巷尾都在谈，但却没有一个人提到过最近有冤情的。”

“你打算报官？”

回到住所，黎已经在家中等他了。

“老实说，我兴趣不大。”她耸耸肩，“不过我还是挺喜欢那个小姑娘的——如果真能查出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起邪祟事件，我去一趟也无妨。”

“夏兄……”魏无双面露担忧之色。

作为消灭邪祟的方士，他们不应该备受尊敬与爱戴才对么？

见大家都愿意前往，夏凡也不由得多了几分信心，“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半个时辰后在枢密府门口汇合！”

“也就是说，枢密府只消灭已经出现的邪祟么？”

外面魏无双等人正在等他。

“……什么？”夏凡意外的停下了手中的活——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如此明确的劝阻。

“你呢？”夏凡望向上官彩。

“我还以为你从来不在乎权威呢。”

“谁知道呢。”黎不置可否的望向西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邪祟从来就不是最可怕的东西啊……”

“可我只是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枢密府认为此事应当就此完结，对吧？”

“王公子，你这话就太为难我了。”

而这裏如此频繁的出现邪祟，真的只是巧合么？

这次黎缄默了很长时间，最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收拾起东西来，“知道了，不过我也要一起去。”

“不要再追查此事了，”她又重复了一遍，“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至少在高山县没有。

“甚至不用自己去。枢密府不好插手，府衙总不会对这案子熟视无睹吧？”夏凡直视对方淡金色的眼睛道，“再说了，如果连事实都没接触过，又怎会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你应该最明白这个道理。”

“不要去。”黎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