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在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二十多年的岁月中,他少了正常人应该有的一部分,却多了常人无法承受的一部分。现在,他又重新找回了这一切,怎能不让他激动。
“唉。傻儿子,干嘛直勾勾地看着为娘,赶紧去休息吧。”奚文君微笑道。
柳晓山将陈云生带到了靠西边的房子中,麻利的将被褥从床边的一个大箱子中拿出,为陈云生铺好床,柔声说道:“云生哥,你先睡吧,我去把你的衣服洗了,再洗个澡,今天跑那么远,身上都是尘土。”
说完,也不等陈云生说话,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陈云生看着柳晓山窈窕的背影,心中感到一丝甜蜜,得妻至此,夫复何求。
他躺在松软的木床上,本来想思索一下白天发生的事情,可是头甫一挨枕头,就感觉到眼皮说不出的沉重,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陈云生才悠然转醒,虽然这一觉时间不短,可是脑中却昏昏沉沉的。陈云生穿好衣服,眼睛无意间落在房间的桌子上,看到一张草纸上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
“云生哥,我和母亲去买菜了,中午给你做好吃的。晓山。”
看着柳晓山留下的便笺,陈云生心中再次泛起一丝甜蜜,所谓平淡见真知,也即是如此。
他推门而出,正好碰见正准备出门的陈长青,他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父亲。”
陈长青看了他一眼,说道:“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屋去吧。我今天和隔壁的老张上山去看看,中午不回来吃饭,叫你母亲不要等我了。”说罢,他背起弓箭,拿着一柄长矛,推开柴扉,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门前的小路上。
陈云生从屋内搬了一个小板凳,在院子中找了一个避风的所在,安安静静地晒着太阳。阳光虽然耀眼,却没有温暖的感觉。陈云生心中有些诧异,现在明明是夏天,为何感觉还有些寒意,即使此地在天穹山脉中也不该如此。只要不在山巅,断不至如此寒冷。
他扭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玉米,突然心中闪过一丝疑问,此时是夏天,为何墙上挂着秋天才能收获的玉米?此前在凌云峰的时候,陈云生可是亲自下过地,当年飞云子云游在外,陈云生一半的粮食需要靠洞府后面那两亩田地的收成。玉米何时收获,他还是知道的。
转念间,陈云生不禁摇头苦笑,自己何必那么较真,真实与否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眯起眼睛,竟然熏熏欲睡,自己怎么变得如此爱犯困呢?
陈云生醒来的时候,柳晓山已经将所有菜肴端上桌了。他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大藤椅上,身上还盖了一件兽皮大褂。柳晓山笑吟吟地站在他身旁,用一种让人骨头都酥麻的声音说道:“相公,吃饭了,要不要奴家喂你吃呢。”
还没等陈云生答话,屋中传来奚文君的声音:“你们两个赶紧过来,别在那里耍贫嘴了。”
柳晓山如同雀儿一般欢快地回到屋中,陈云生也跟着她来到屋中。
正房中央放着一张八仙桌,虽然是粗木制作,不甚精细,但是非常的结实。桌子上摆着四样荤菜,放在四个硕大的盘子中,分量极大。
“这是酱汁百味鸡,这是清蒸桂花鱼,这是莲子炖猪心,最后这道是莲藕夹肉。”柳晓山一边介绍桌上的菜肴,一边给陈云生夹了一块桂鱼放在碗中。
陈云生将那块桂鱼放入口中,只觉得爽滑鲜香,回味无穷。他又尝了其他几道菜,无一不是美味可口,旋即大赞了柳晓山几句,惹得这个丫头眉开眼笑。
这顿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
陈长青晚上回来的时候,带来两只山鸡,一只狍子。奚文君拾掇了一只山鸡,剖去肚腹,用热水烫干净鸡毛,在鸡肉上刷了几层酱汁,并且在鸡腹中塞入香料,最后裹上泥浆,放在土窑中烘烤了半个时辰。出炉后,剥去泥胚,一股清香飘满房间,柳晓山为四人端上桂花莲子八宝粥,每人面前放着一个刚刚蒸好的大馒头。
这顿晚餐,陈云生又吃的极饱,自从他遁入仙门之后,对于物欲看的很淡,口腹之欲更是浅尝辄止。今日这两餐却吃的沟满壕平,就连他也感到纳闷,自己这是怎么啦。